这些时日,李诚敬几乎没有怎么出门,一日三餐也多是由于掌柜或者二狗送来,伙食丰盛,按照于掌柜所说,银钱自然是查家早已先行给付。
李诚敬自然坦然受之,也省去了他许多麻烦事。
不过若是查家上下知道,此刻已经有一个成为鬼神的女鬼正在筹划怎么弄死他们,他们还会不会开心付钱。
虽然李诚敬也非常好奇,六月准备如何报仇,放她离开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了,查府那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听于掌柜说,查府最近少有人外出,就连那一向喜好出入娼馆的二老爷也已经多日不见他出现。
想来,女鬼六月已经出手了,李诚敬自然是静观其变。
正好利用这些时间,修炼五行拳。
之前第一次出手,三十名好手,在五行拳一式下,没有丝毫还手的能力,威力之大,令李诚敬咋舌不已,也让他更加青睐以这种拳法作为日后主要的手段之一。
另外就是将那早就已经完成准备工作的桃针制作完毕,这名为桃符缚贼的厌胜术算是小成了。
算是多了一门佐术防身。
威力自然不大,现在只能对凡人起点作用,李诚敬制作这桃针符,趣味更多于实用。
披煞遮阴符自然也多绘制了不少,这等防身符箓无论如何都不会嫌少。
当女鬼六月报仇完毕之后,查府上下命归九泉,即便这里是无法地带,可私商,江湖客往来如流水,这等一门上下尽数毙命的惨事,定然会吸引来大量降魔除妖的玄门正修,此地将不是久留之地。
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他有时间绘制这符箓。
为了不可知的未来着想,李诚敬还是放弃了学习绘制其他符箓,转而将练拳以外的其他时间,专攻披煞遮阴符。
不知不觉,已然已经深夜。
“看来,六月今晚还是不准备动手了。”李诚敬喃喃一语,将手中刚刚绘制好的符箓放在一旁,取过一张崭新的黄表纸,准备继续画符。
可是没有想到,手中的水火笔刚刚落在符纸之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李诚敬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中的水火笔竟然笔杆炸裂,从中间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张牙舞爪。
李诚敬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地升起一震强烈的不安感,让他竟然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这种躁动来的快,去的也快。
就在他准备站起身的时候,这种躁动心悸也已经消失不见。
李诚敬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水火笔,快速将符箓收好。转身出门而去。
查府外的山坡上,六月一张秀美的脸上,如同凝满了寒霜,一双血红的眸子丝毫不掩饰她的杀心。
一阵枝叶摇晃声响起,六月转过身,轻轻一拜。
她身为李诚敬的护道神鬼,自然与李诚敬心意相通,互有感应,早就感知到了李诚敬过来。
李诚敬来到六月身旁,看着山下灯火通明的查府,说道:“不要再玩了,尽快动手吧。最多再给你一天时间,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此地不能久留。”
六月嫣然一笑,一双眸子里的血色已经在一拜之间消失不见,六月笑道:“让主人久等了。其实六月早就已经施法,今夜就是查府灭门之日,主人若是无事,倒是可以在此观看一场好戏。”
李诚敬心中愕然,脸上却是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可以,就这么陪着六月看着山下的查府。
查良庸最近的日子过的并不太舒服,或者说,整个查府都过的不太好。
几乎每个人在睡梦中都是噩梦连连,那些早就被他们遗忘的,死在他们手中的人呢,都化成了恶鬼,在梦中向他们索命。
往日里精神饱满的着甲汉子,此刻也都想霜打的茄子,昏昏欲睡的同时,又一脸痛苦的不愿意合上眼。
查良庸早就已经派出人去寻找离开的邱茂珍,可惜七八天过去了,依旧音信全无。
这不禁让查良庸想起,邱茂珍曾经说过,那该死的歌女化成恶鬼的事情。
若不是除了噩梦困扰,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查良庸早就带着家当跑路了。
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之前意气风发,雄心勃勃的大志向,成天担惊受怕。连往日居住的豪华卧室都不住了,选了较小房间,将邱茂珍曾经赠送给他的黄符,贴满了整个房间。
“咚咚咚!”一阵缓慢的敲门声响起,枯坐在床畔的查良庸差点吓得跳起来。
“谁!”
“大哥,是我!良庆!”
听到自家弟弟的熟悉声音,查良庸长舒一口气。又将房间环顾一周,看见墙壁窗户门房上的黄符纸并没有异动,这才起身来到房门前,轻轻打开一条缝。
透过门缝,就看见查良庆拎着一个灯笼,身后跟着家丁。
“你这么晚还不休息,来我这里做什么?”
查良庸不快地问道。
查良庆将灯笼丢给身旁家丁,哭丧着脸说道:“大哥,先让我进去行不行。”
查良庸叹息一声,打开房门,让查良庆走了进来,就快速地将房门关上。
查良庆看着满室的黄符,似乎极有安全感,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说道:“大哥,实在是没法睡啊,一闭上眼睛,都是,都是……”
查良庸摆了摆手,拍了拍查良庆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多说。
也明白了查良庆来此的目的,不过就是求个心安。
若说查府现在哪里最安全,恐怕就是查良庸这个贴满了神仙符纸的小屋了。
说到底是自家兄弟,查良庸虽然心中不快,也没有将他赶出去,说道:“今夜就在哥哥这房间休息吧。那牛鼻子贼老道虽然为人不地道,可终归是有些本事的。他在的时候也没有鬼物敢上门,有他的符纸镇宅,料想真有鬼物也进不来这个房间。”
查良庆点了点头,只是两只手不停地在身上抓挠着。
查良庸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身上痒痒?”
查良庆尴尬一笑,说道:“可不是吗?都怪秀水村太小,那娼馆的娘们都他娘的太脏了,害的我沾了脏病,身上起了脓疱,不过已经让郎中看过,用了药,问题不大。”
说着,又在身上抓了抓。
看的查良庸一脸的腻歪,十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