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脑袋的怪鸟?”李诚敬只是重复这句话,脸上却是十分平静,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六月长舒一口气,一股灰白雾气被她吹在半空,立刻就烟消云散。
“这是什么妖怪?”李诚敬真是好奇。
他倒是没有想要去斩妖除魔的想法,纯粹就是好奇。
一个杀人害命的稳婆,这种人别说是死一个,就是被妖怪杀了一百个,李诚敬都不会为她们去斩妖除魔,报仇雪恨。
自从到了灌江口附近,李诚敬见到的妖怪,比他以前十几年的人生见过的都多。
六月想要形容一下那九头鸟的样子,可是最终摇了摇头说道:“这妇人死在黑夜之中,看的不太真切,只是模糊的轮廓,没法为主人描述那妖怪的样子,让主人失望了!”
李诚敬哈哈一笑,说道:“我哪里会失望,只是闲事解闷的事情。六月你就是太认真。”
六月脸上露出微笑。
李诚敬将破麻布盖在尸体脸上,手中捏着那黑色木钉,仔细观察。
很快就发现,黑色木钉上刻满了几位细小的经文,只是这些文字实在太过细小,且还不是大庆的中原文字,让李诚敬颇为无奈。
这是吃了读书少的亏,没能让他多学一门外语。
将木钉随手丢掉,并不珍惜。
不过是一个开了光的物件,甚至连最低的九品法器都没有到达,留着无用。
六月跟在李诚敬身边,想了想说道:“不过主人,那尸体有一点非常奇怪?”
“怎么了?”
“那尸体体内只有天魂和地魂,人魂却没有了!”
李诚敬一愣,接着就径直向着后院走去,说道:“人魂主生人之命运,运势的好快。也是死后,此人勾连祖宗香火,风水,阴德的东西,看来杀这个妇人的人,果然是个邪修,甚至是个懂得风水术的邪修。要不然留着这妇人的人魂,也没有什么作用。还不如拿走天魂和地魂拿去修炼邪法。”
“随她去吧!”
六月点了点头。
她知道,李诚敬既然不想管,那么就是放任这妇人的家人以后被牵连,惹来劫数灾难。
若是拿走她人魂的邪物够狠,甚至能够连绵几十上百年,让这妇人的子孙后代,代代劫难无数,却又不会断子绝孙。直到妇人人魂阴寿耗尽,这种惩罚才会结束。
这种术法,即便是北阴道脉的玄门一派,也是禁忌之法,有伤天和不说,还要折损功德。
之所以只是将这种法术作为禁忌之术,而不是邪术。
那是因为玄门修行界很多人觉得这种做法并不过分。
虽然有些卫道士说,祸不及家人,但是更多的修士认为,恶人的亲子也是享受到了恶人的利益,因果早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不是一句祸不及家人就能甩开的。
还有更多的人认为,有此法在,才能让那些想要走魔道修行道路的修士,多上几分顾虑,毕竟是那种魔头邪修,他们也会顾忌一下自己的子孙会不会因为自己坐下的恶事而受到牵连,从而止恶。
而李诚敬的想法,自然是后者。
毕竟道家有言,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
道家不已善恶论人间,但是并非没有善恶。
就如道家此言,简单的来说,就是行善发于心,却要有度。为恶起于心,要有止。
每一个人的一生,都是在善恶之间不断徘徊的,不论是教人只能为善的,还是要纯粹为恶的,都是不对的,走上了邪路。
为子孙的享受到了祖宗为恶带来的利益,自然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法也一样,不能只有善法,同样也有恶法。
李诚敬和六月随意说着道家对于此时的各种看法,很快就从这个案件身上,转向了学问的研究上。
——————————————
靖河水神宫外。
老龟已经带着两条青鱼等在宫门外好几天了。
只是前几日有大妖带着好酒前来做客,水神老爷作陪,喝得酩酊大醉,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老龟可不敢扰主人清梦。
自从那日归来,老鬼就发现两条青鱼变得萎靡不振,检查一番后,却又没有发现原因。
想到水神老爷十分钟爱这两条青鱼,老龟不敢自作主张,将这件事压下来,只能带着它们在这里候着。
又过了几天,水神宫大门终于打开。
摇摇晃晃,似乎还没有醒酒的水神举隅揉着还带有醉意的眼睛,撇了一眼老龟,问道:“酋荧,听宫中蚌女说,你在门外等了很多天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老龟赶忙游了过去,说道:“确实有大事!”
然后老龟酋荧就将半个月前,两条青鱼得罪了靖水义庄隐修高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举隅听了,顿时大怒,却没有立刻去找李诚敬的麻烦,而是让老龟将那两条青鱼带来。
很快,两只青鱼就被带了过来。
举隅一脸的紧张,来到两只瑟瑟发抖地青鱼身边,一手一个,盖在了两条青鱼的脑袋上。
片刻之后,举隅大怒吼道:“混账东西!”
一边吼,一边各赏了两条青鱼一巴掌,打的它们直翻白肚皮,眼看就是出气多,进气少。
举隅气咻咻,来回踱步,看向老龟问道:“你确定没法弄清楚那人的修为?难道你没有派人去查查此人根脚?”
老龟一个哆嗦,哭丧着说道:“水神老爷,老龟我哪里敢啊?咱们水府虽然有高手,可是老龟哪里有资格请他们出手。”
举隅想了想,冷哼道:“我手书一封,你去将那洪城九怪请过来,有二郎堂的人在,量那人根脚即便不凡,也不敢不卖二郎堂一个面子。”
说着,径直回了水神宫。
老龟得了信,就火急火燎地向洪城游去,生怕慢了一些,就要吃挂落。
————————————
李捕快今天的心情可是非常不错的。
谁能想到,李诚敬这才入驻靖水义庄几天,就有那么一单大客户。
使劲拉扯着门前的铃铛,看见李诚敬出来,李捕快就笑道:“看看老哥给你待什么了?”
说着,就让开身形。
门外停着一亮驴车,车子上,是一副黑漆棺木,在阳光的照射下,幽光瓦亮。
李诚敬看着棺材,又看向一脸兴奋的李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