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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舌战
    臭屁连响,黄烟如雾,瞬间就将弥漫整个县衙大门。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诚敬心道:“看来还是小看了这些妖怪的智慧!”

    从之前与柳三姑的接触,让李诚敬对于妖怪的智慧有了轻视,但是这一次,自己竟然也着了他们的道。

    什么老鼠抬尸,黄皮子哭丧,其实都是诱饵。

    对方显然已经算透了东林宗玄修的脾性,知道对方不会和他们废话,定然会直接出手。

    而一些道行较高的黄皮子就会佯装中招昏迷,然后用另外一些小妖将钱谦义引走,这时剩下的人必然放下警惕之心。

    然后利用这个空挡,突然发动突袭。

    可以说算无遗策。

    但让李诚敬想不通的是,既然保家仙们已经准备彻底撕破脸,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直接杀了张久臣不就好了。

    李诚敬屏住呼吸,可是那无处不在的臭味,即便李诚敬不呼吸,也不停地往李诚敬的鼻腔里钻,熏得他泪水横流。

    这一刻,李诚敬心态几乎都快炸了,甚至他都想要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宰了这群黄皮子。

    这也是披煞遮阴符第一次失效,李诚敬发现,这臭屁披煞遮阴符竟然不能防范。

    显然,这并不算是什么妖法神通,所以披煞遮阴符并没有起到防御的作用。

    “噗通!噗通!”身旁传来接连的倒地声,不算沉重,应该是有人被熏晕了过去,缓慢倒地。

    李诚敬竟然都有些羡慕对方。

    这时,一道稳重但略带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风来,敕!”

    很快,一阵大风突兀地刮起,将笼罩众人的臭气吹散。

    李诚敬如获新生般大口喘着粗气,因为泪水的原因,视线都有些模糊,但也看到脸色铁青的莫云朝手中,一张黄符化作了灰烬。

    正是对方在这紧要关头,用符箓招来了大风,解救了众人。

    来不及给对方一个感激的眼神,李诚敬赶忙四下张望,发现不仅那些放屁的黄皮子不见了,与之同时不见的还有张久臣。

    “张县尊不见了!快去追!”

    李诚敬立刻提醒。

    莫云朝脸色更加难看,对着自家弟子说道:“木德阳,柳德惠,你们二人留守县衙,其他人都四散开,追寻县尊的踪迹。若是让张县尊被妖怪害了性命,那不仅仅是我东林宗要在山上丢尽脸面,更会让大庆朝廷彻底发疯,恐怕还会掀起新的战争。”

    莫云朝后半句话并非危言耸听,大庆皇帝穷兵黩武,虽然停战三年多,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此而放弃统一天下的野心。

    保家仙来自元国,若是张久臣被他们害死,大庆皇帝想要对元开战,满朝上下将再无反对的声音。

    毕竟若是这都没有半点反应,那满朝文武自己的小命都随时可能会被元国的妖魔害死,而无人问罪。

    若是因为这件事,使得两国开战,生灵涂炭,莫云朝自己都不知道,到时候要背负多大的业债。

    这恐怕也是对方,堂堂东林宗的道家高真,愿意这么热心的管这件事的原因之一。

    张久臣从痛苦中醒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好像被无数根细针来回扎了无数遍,让他头疼欲裂。

    眼睛还没有睁开,就被自己身上那浓郁的臭味差点熏的又昏厥过去。

    好不容易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正坐在一顶轿子里。

    轿子里狭小又昏暗,颠簸得有些厉害,这让他想要吐的冲动就加重了几分。

    掀开帘子,大口喘着新鲜的空气,眼睛的余光发现轿子周围跟随了许多人。

    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足够的空气让他恢复了彻底的清醒,张久臣才开始慌了起来。

    自己如果没有记错,自己不是应该站在县衙门口吗?怎么会置身在一顶轿子里。

    难道是县衙里的人见自己昏迷,正在送去医馆?

    可抬头看去,周围哪有什么街道商铺,而是被黑暗吞噬的树林之中。

    怪模怪样的树木,在黑暗中就好像一头头奇形怪状的妖怪。

    再看向轿子周围跟随的人,顿时就让张久臣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跟随在轿子周围的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一个个常人大小,直立行走的动物。

    它们穿着人的衣衫,一颗颗兽头目不斜视。

    至于再多的,张久臣就没有看清了。

    不是他害怕的不敢看了,而是再一次被吓晕了。

    等到第二次醒来,张久臣发现,轿子已经停了,没有了颠簸感。

    犹豫了很久,张久臣才大着胆子掀开了轿帘,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花园中。

    虽然是黑夜,可是花园中点了许多灯火,尤其是在一处水潭上,修建了一个十分典雅的水榭,里面坐着很多人,正在推杯换盏,肆意谈笑。

    而那些妖怪,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久臣虽然之前说自己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但事情临头,该怕还是要怕的。

    轿子正停在通往水榭的青石板路上,直对着水榭。

    一群人早就发现了张久臣醒来,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以张久臣的智慧,哪里不知道,这群人恐怕也是什么妖怪。

    见张久臣只是维持着掀开轿帘的动作,却迟迟没有走下来。

    从水榭之中站起一个俏丽宫装的女子,举着酒杯调笑说道:“张大人杀我等出马弟子的时候,可是何等的豪情万丈,怎么现在却宛若受了惊的兔子?”

    张久臣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冷哼一声,挪动着软的好似面条的腿,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只是走起路来,坚硬的青石板路踏上去,却感觉自己踩得好像是棉花。

    “你们是谁,可知道绑架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听到张久臣的话,水榭里的众人齐齐大笑了起来。

    一身红袍的俊美男子笑着说道:“张大人给我们扣上这么大的帽子,我们这些小妖小怪,可是承受不住的。您还是大发慈悲,莫要再吓我等。”

    话是这么说,可是对方的脸上甚至连一丝忌惮的表情都没有,摆明了就是在调笑对方。m.

    这让张久臣的脸上仿佛开了染坊,青一阵,红一阵的。

    “胡讽,柳三姑,你们退下,张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容不得你们如此戏弄!”

    这时,坐在主位的一个青衫冷面书生站起,来到水榭前拱手说道:“想来张大人也该猜到我等的身份,我等正是出马弟子们背后的保家仙,今日用这种办法请大人前来一会,也是逼不得已。不过大人请放心,我等是保家仙,不是那随意害人的恶妖,无论事情谈得怎么样,事后都会安全地将大人送回去。”

    说话的人,正是柳相公。

    相比较于其他人,柳相公更像一个正常人。

    张久臣冷哼一声,反正现在无法逃离,对方若想要害自己,自己也逃不了。张久臣也就强撑着,走进了水榭之中,随意寻了一张空位坐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张口的话,就让水榭中所有的保家仙再也没有了笑容。

    只见张久臣坐好之后,看着周围玩味的笑容,张口就道:“本官张久臣,你们可以称我本名,或者张县尊,但还是别叫大人了。本官可没有那么多畜生做子孙!”

    “咔嚓!咔嚓!……”

    话音刚落,顿时就听见许多捏碎了手中酒杯的声音,酒水混杂着碎瓷落地的声音,顿时就让张久臣的心情美丽了起来。

    “打,本官一百个都不是你们的对手。舌战,你们一百个都不是本官的对手!”

    柳三姑冷笑一声,坐到张久臣身边,冷冷地说道:“张……张县尊,不仅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如今看来,同样也是牙尖嘴利啊。可比我这畜生的牙口还要好上几分。”

    张久臣不甘示弱,短暂不适之后,他也习惯了这种群妖环伺的环境,反唇相讥道:“呵呵,那你这是连一头畜生都做不好,竟然还想做人?”

    “你说什么?老娘要宰了你这……”

    柳三姑顿时暴怒,吹弹可破的面皮上,开始长出一片片细密的蛇鳞,舌头也化作蛇信,随着她的怒吼,不断喷吐。

    “三姑,冷静!”

    “你可不能杀他……”

    一群妖怪可算是领教了张久臣的嘴是有多厉害,简直能诛妖。

    柳相公使了几个眼神,几个辈分低的保家仙,立刻上前将暴怒的柳三姑给拖了出去。

    以柳三姑暴躁的脾气,再留在这里听两句张久臣的讥讽,恐怕这张久臣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都不一定。

    柳相公淡然说道:“今日请张县尊来此,我等可不是要和县尊互相讥讽。而是有正事要谈。”

    说着,柳相公就做了自我介绍,并把现在这里的保家仙一并介绍给了他。

    张久臣默不作声,安静听着。

    然后才说道:“很好,看来本官回去之后,该知道给山上玄门的通缉令该怎么写了!”

    其他保家仙也是脸色阴寒,这张久臣简直就是不断挑衅所有保家仙的神经,这是要逼他们杀了自己。

    柳相公却不为所动,而是说道:“县尊为朝廷命官,在任三载,励精图治,这点我等也是知晓的。而我们保家仙一脉,虽然是妖怪,但也是走了神道的妖怪,和山君水神并无多少区别,据我所知,大庆许多山君水神,地公地婆也并非全是人族。为何县尊对我等保家仙如此敌视。”

    “更何况,仅仅听我们的名字就知道,保家仙,何为保家仙,自然是保护一家安全太平,怎么看也不是邪魔歪道,之前所做之事,不过就是因为县尊您的反应,使出的一点小小的报复,想来也算不上罪无可恕,倒是县尊你不问青红皂白,事情大小,就斩杀了我们数十名出马弟子,无论是让谁来评说,似乎都是县尊您不占理吧!”

    张久臣安静听完,却并无所动,而是淡淡说道:“淫祠邪神,也敢在我大庆疆土肆意传教,蛊惑百姓,谁给你们的胆子。”

    “县尊这话过了!我等保家仙受前朝人皇敕封,怎么是淫祠邪神?”说话的黄飞虎,他一身玄色劲装,宛若江湖猛士。一开口就极具压迫感。

    张久臣却冷笑一声,说道:“前朝人皇敕封不假,但人皇旨意出马不过山海关,你们违逆前朝人皇圣旨,却还大言不惭是天地正神,果真厚颜无耻!”

    “前朝覆灭,改朝换新,我等在前朝没有违逆,如今新朝百多载,我等跨过山海关,又怎么能算是违逆旨意?”

    “哈哈哈……前朝人皇敕封你们的好处,你们遵从,套在你们身上的枷锁就不遵从了。你们还真是只要好处,却不想承担坏处。从你们跨过山海关的那一刻,人皇旨意就已经废了。况且敕封你们的先朝人皇,和我朝人皇有何关系。只要我大庆皇帝没有敕封尔等,尔等就是淫祠邪神!”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