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清早，雾气蒙蒙。

    石头一边系着草鞋带子、一边喊道：福兄弟，你揣好枪，咱们就要走了。

    福星拍着腰间，说：大哥，我带好了。

    石头站起来，嚷道：咱们走。

    “大哥，你站住，我为啥不能下去作战！我连续几天都在山上······”林凡叫道：

    “我不站住又如何！”石头应道：

    林凡答道：你不站住，你就是心虚······

    石头调过头，接道：我没做亏心事，我有什么心虚的！

    “你没做亏心事，你做了太多的好事，你让我天天呆在山上，把我像猪那样的供着······”林凡回道：

    “你咋这么不识好歹！有人供着你，你还不乐意了。”石头说道：

    “你乐意，你咋不留下来供一供！”林凡说：

    “三弟，大哥要做的事，你替得了吗！”福星唤道：

    “咋替不了！不就是杀小鬼子吗！我下去杀两个上来。”林凡应道：

    福星问道：只杀小鬼子？

    “好像，好像还有别的。”林凡迟疑了片刻，说：

    “林凡，我天天在山上也没变成猪。”许半仙说道：

    “我不想和你说，我能跟你比吗！你是个正儿八经的老头，许老头。”林凡嚷道：

    “林凡，你不是对山口先生不放心吗！我让你时刻陪着他，主要是想让你······”石头唤道：

    “想让我怎样！”林凡接道：

    石头小声道：你暗暗地盯着他。

    林凡想了想，说道：这个理由充分，我喜欢。

    “林凡，你留在山上帮我盯着他，我算你大功一件。”石头搭着林凡的肩膀，嘀咕道：

    林凡微笑道：你小子坏透了。

    “福兄弟，咱们训练场上见！”石头叫道：

    “大哥，你不下去吗？”福星疑问道：

    石头应道：你到那边叫兄弟们下去集合。

    “大哥，副帮主说过，兄弟们都会下去训练场上集合······”福星接道：

    “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下去。”石头答道：

    福星请道：大哥，你请！

    “林凡，你走哇！”许半仙喊道：

    林凡应道：我想躺会。

    许半仙辩道：大哥他们就要下山作战，你不去送他们，我去。

    “他们下去作战，又不是我去。”林凡一屁股坐在床头。

    许半仙挪着脚，说道：随便你！

    “大哥，你对山口先生······”福星唤道：

    “福兄弟，你没看到林凡在那喋喋不休，我不说点让他上心的话，他肯定又会在那没完没了。”石头抢道：

    福星应道：但是，让山口先生听到这话······

    “屋里就我们几个人，我们几个不说，山口先生怎会听到！”石头答道：

    “怕就怕三弟！”福星接道：

    石头回道：他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他不会告诉别人说，我在盯谁！谁！谁！

    福星说道：按说不会。

    不过，他那张嘴！

    “你把心放下，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自有办法应对。”石头说：

    “大哥，福兄弟，你们等等我。”许半仙喊道：

    石头嘀咕道：他怎么来了！

    “大清早的，屋子里面就我一个人，真没劲。”林凡靠在床头，说：

    林凡眯上眼睛，念到：他们都走了，就剩我喽！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呆在这！”林凡踢着被子，说道：

    “对了，我下去盯住山口，他万一整出点事情，兄弟们把责任一推，事情又会落在我身上，尤其那块石头，他准会抓住我的小辫子不放，我不能落人口实（林凡穿着鞋，拼命地往外跑）。”

    “大哥，帮主他们下来了。”六当家唤道：

    副帮主探着头，说：你去叫纪连长他们过来集合。

    “副帮主，上面还有兄弟吗！”石头喊道：

    副帮主回道：上面除了几个门卫外，其余的兄弟都在这。

    “副帮主，纪连长和曾副队长呢？”福星问道：

    副帮主仰着下巴，说道：喏！他们就在那边。

    “兄弟们，大家排好队。”朱队长叫道：

    大伙全部朝着朱队长靠拢。

    “副帮主，你下去整理一下队伍。”石头唤道：

    “帮主，帮主，我，我有事情······”对面急匆匆地跑来一个士兵。

    “兄弟，你别急！你缓口气——再说。”石头打断道：

    这个士兵摸住胸口，说：帮主，我们，我们守的那座山，那座山······

    “卢沟桥旁边那座山吗！”林凡跑上前，嚷道：

    福星接道：兄弟，你慢慢说。

    “帮主，诸位爷，小鬼子昨晚去过卢沟桥旁边的那座大山。”士兵说道：

    石头应道：小鬼子去过······

    “他们是想故技重施。”福星说：

    林凡问道：大哥，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石头反问道：

    “帮主，我们今天早上不能下去。”副帮主唤道：

    石头说：我们今天不去，下次去不去！

    “帮主，你让我们下山好不好！”纪连长走过来，说道：

    “纪连长，我们伏击的那座山上，小鬼子昨晚去过，那里极有可能埋有地雷。”石头回道：

    纪连长接道：帮主，我和兄弟们接触过地雷，我们下去把它挖出来······

    “在这的兄弟，有谁没有接触过地雷，问题是，小鬼子在哪埋了雷，我们都不知道！”石头辩道：

    纪连长说：就是不知！我们才要去挖。

    林凡说道：雷都不清楚埋在哪！我们去哪挖！

    山口说：我们可以找。

    “漫山遍野都能埋雷！我们怎样找！”林凡答道：

    “山口先生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可以找。”石头喊道：

    纪连长应道：找是可以。

    只可惜，我们没有探雷器。

    “这没关系，我们可以一个地一个地的找。”福星说：

    五当家接道：这个办法太笨重，我们想想其它的办法。

    “我们不去那里作战不就成了。”六当家说道：

    “这不废话吗！我们打的是游击战，我们没了地形的优势，我们还打什么！”林凡答道：

    六当家回道：旁边还有几座小山，我们挤到旁边······

    “旁边的山太小，我们这些人挤在上面，小鬼子一炮就能炸飞我们。”林凡说：

    六当家说：你得了吧！小鬼子的炮哪有这个能耐！

    “六弟，我们跑到那些小山上作战，我们迟早得让小鬼子炸成灰。”副帮主说道：

    五当家接道：汪大哥所言不差。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们躲在山上，我们不去招惹小鬼子······”林凡嚷道：

    “你们吵什么吵！我们就照山口先生所说，我们下去找······”石头叫道：

    “大哥，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吧！他的话你也当真。”林凡打断道：

    “他的话当不了真，你的话就能当真！”石头应道：

    林凡说：我的话真不真！你心里有数。

    “我有数，数过来数过去，不就是1、2、3、4、5。”石头接道：

    林凡答道：我懒得跟你扯。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出自肺腑，谁有精力跟你扯！”石头回道：

    “帮主，时间不早了······”副帮主说道：

    “诸位兄弟，我们停两天不去和敌人作战，我们就去下面的山上找雷，我们找到雷后，我们把它搬回山上自己用······”石头论道：

    “敌人送给我们武器，我们没理由不收啊！”五当家笑道：

    石头道：五当家说得对，敌人敢送，我们就得要，就得拿，恰好我们的武器欠缺······

    “按你这么说，敌人的这一闹腾，倒是好事。”林凡说道：

    石头说：它就是好事。

    “帮主，兄弟们列好了队，你想怎样分配！你尽管吩咐！”副帮主唤道：

    石头仰着头，说道：刚刚耽搁了一会，再过一、两刻钟就要吃早饭了，我们吃完早饭——再下山不迟。

    “大哥，中间还有一、两刻钟，你把下山的人员分配好，等会吃完饭，大伙直接下去······”福星说：

    “这个提议好，省得过会集合起来延误时间······”副帮主称道：

    “兄弟们站好，咱们分成三拨人，一拨由我和五当家带队，一拨由副帮主跟福兄弟带，还有一拨就由纪连长与曾副队长带······”石头喊道：

    “帮主，我跟哪队！”六当家嚷道：

    “六当家，你跟副帮主那队，朱队长跟我，张队长跟纪连长，山上还是由许兄弟把守。”石头说道：

    林凡气愤道：你把兄弟们全都安排了，你就是不安排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留在山上帮着许兄弟守山。”石头应道：

    “要守你守，我没有答应守山。”林凡接道：

    福星喝道：林凡，你咋说话不算话！

    “二哥，是我说话不算话吗！”林凡回道：

    “林爷，我和你对换一下行不行！”朱队长唤道：

    林凡答道：我不稀罕，我最受不了别人耍我。

    “大哥，我们吃饭去了。”许半仙说：

    石头叫道：兄弟们，大家上去吃饭。

    副帮主嚷道：兄弟们，大家不许乱。

    “大哥，你先走。”福星唤道：

    石头微笑道：福兄弟不客气！谁先走都一样！

    “黄妈，你去叫福兄弟他们上来吃饭。”樊氏叫道：

    黄妈应道：仆人这就去。

    “二嫂，今天帮主他们去了作战，许兄弟他们大概不会上来吃饭！”罗氏接道：

    樊氏回道：你听谁说的！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许兄弟他们上次······”罗氏说道：

    “你没有听说，帮主训了他们一顿吗！”樊氏打断道：

    “什么叫做一顿！那是一句。”罗氏辩道：

    “甭管一句、一顿，那些男人的事，我们女人少管。”刘氏凑过来，嚷道：

    罗氏说：我们谁管了！我们就是说说！

    “咱们唠点别的！咱们不谈这些好吗！”刘氏说道：

    “五弟媳说得在理，帮主要是听到我们唠这些！他会以为我们想要插手帮务。”谷氏应道：

    罗氏望着樊氏，唤道：我们不说了。

    “山口先生，你把手给我。”石头伸着手，喊道：

    山口拉着石头，谢道：谢谢帮主！

    “山口先生，我们是兄弟，你对我这么客气干嘛！”石头回道：

    “要的，要的，像我这个样子——属于大逆不道、无法无天。”林凡接道：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样说啊！”石头说：

    “你个伪君子，你被我说中了吧！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林凡骂道：

    石头应道：你咋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就是一个超级混蛋。”林凡答道：

    “林凡，饭可以随便吃，话不可以随便说。”许半仙喊道：

    林凡说：我是随便说吗！他跟别人挤眉弄眼。

    福星瞄了一眼石头，微笑道：他不是跟别人，是跟某人吧！

    “你胡说什么！我特么看不惯你向着他说话！”林凡接道：

    “帮主，福兄弟说的某人是谁！他们是不是说我？”山口疑问道：

    石头回道：山口先生误会了，他们没说你，他们是在开玩笑。

    山口将信将疑的说：是吗！

    “帮主，你们上来了，仆人正要下去叫你们吃饭。”黄妈迎面走来。

    “黄妈，你回去，我们全都上来了。”石头抬起头，应道：

    “帮主，你不是说，你们今早要去作战······”黄妈唤道：

    石头答道：我们吃完饭——再去。

    “仆人上去准备。”黄妈愣道：

    “黄妈，你看路，你当心摔跤。”石头提醒道：

    黄妈回道：仆人没事，仆人上去给大伙盛饭啊！

    “大哥，你旁边有个坑。”福星道：

    石头一脚蹬过这个坑，说道：许兄弟，你叫个兄弟把这坑填上。

    许半仙应道：我一会叫人把它填好。

    石头喊道：兄弟们，大家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