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斯玛特-闵

    序：我觉得最近大家看我的眼光有些奇怪，或许是我多心了。

    一、

    今天白天，很好的阳光。

    我已经三天没见到我的球员们了，他们打客场回来了。今天见了，感觉他们精神分外爽快。

    客场两连胜，先胜了太阳，又赢了国王，32胜26负了。

    我才知道球队离季后赛越来越近了，我之前还在发昏。

    我需十分小心了，不然怎么训练中心的厨子给我打菜都要多打一勺？

    快船可能会进季后赛。

    我怕的有理。

    二、

    今天下起了大雨，洛城全没阳光。

    我知道不妙。

    我难得一大早出门，早餐店老板眼神就怪：似乎想恭喜我，似乎又有事求我。

    一起吃早饭的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一笑，嘴里说着“季后赛”、“快船”，“四连胜”，“有希望了”，“华人总经理”……

    我便从头直冷到脚跟，晓得他们的期望，就是快船进季后赛我好输钱。

    我可不怕，我仍旧去总部上班。

    前台几个姑娘见到我，问了好，好像也在背后议论我。

    眼神也同早餐店老板一样，闪烁不定，脸色也犹疑。

    我想我同这些前台的姑娘有什么仇，我工资一点没少发。

    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告诉我！”

    她们可就各自散去做事去了。

    我想：我同早餐店的老板有什么仇？我同球队的小员工有什么仇？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就去唐人街早餐店吃饭，老板还说斯玛特肯定是个痴线，快船队就快黄了，搞不好要退出NBA。

    说的都是好话，吉利话。

    后来见了我怎么直说自己是乌鸦嘴呢？

    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我进季后赛会输钱？

    约定那些路上的人坑害我，嘲笑我，国人在外应该多帮助才对。

    但是那些前台职员呢？

    她们可是我专门招进来妆点门面的。

    何以也用怪眼神看我，似乎尊重我，又似乎怜悯我。

    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我明白了，这是ESPN那些破新闻搞的鬼！

    说什么连胜爵士、太阳，快船要进季后赛了！

    一派胡言。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进了西部前三的（爵士），也有在东部前二的（魔术），也有在乐透区徘徊的（山猫），也有和快船竞争西部第八的（马刺）。

    他们最近主场的状态，好像没有过去那么好，也没有赛前预料的那么强，竟都输给快船。

    最奇怪的是3月12号在夏洛特打山猫队，库里的老爹是场边解说，赛前他给库里请了保镖。

    赛前热身的时候，球迷竟将库里围得水泄不通差点没法入场，我料想不到库里人气会那么高。

    这场比赛在库里的家乡，山猫队根本不是快船对手，库里拿下了30分，快船又赢了。

    比赛结束的时候库里用力和我拥抱，大家都过来和我拥抱，说什么战绩和马刺、雷霆持平了。离季后赛就一步之遥了，库里越教我猜不出底细。

    3月13号，客场背靠背，圣安东尼奥，大家都说马刺是西部的大恶人，大家恨不得它死，好挖他们的心肝来用油煎炒了吃。

    我插了一句嘴，说马刺很强要小心，输了没关系放松打，邓利维和金休斯便都看我几眼。今天才晓得他们的眼光，全同外面的那伙人一模一样。

    想起来，我从顶上直冷到脚跟。

    原来教练组的人也想进季后赛。

    你看那邓利维“全力以赴”的话，和一伙助理教练面目狰狞的鼓劲，和球员们互相激励的话，明明是暗号。

    我看出他话中全是胜利，笑中全是士气。他们的眼神，全是目光炯炯的亮着，这就是进季后赛的决心。

    照我自己想，我虽然不想进季后赛，可安舒茨开了条件，可就难说了。

    我也犹豫要不要就这么算了，进季后赛拉倒，输俩钱算不得什么。可是想到为了削弱球队做出的种种，便心有不甘。ESPN的报道一会儿说快船能进季后赛，会是一匹黑马；一会儿说快船的赛程难度较大，有些危险。我哪里晓得这些媒体的狗屁预测，我还是舍不得输钱。

    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听说之前有这些踩着线进前八的球队，被称为黑马，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1994年、1999年、2007年……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常规赛第八”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黑八”！

    论坛上写了很多文章，球迷说了这许多话，他们都怪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是快船总经理，他们以为我也想快船黑八。

    四、

    3月21号晚上，斯坦普斯VIP包间。

    克里斯托弗送餐进来，一份披萨，一份牛排；这披萨被分成了八份，什么意思，也暗示要黑八么。吃了几块，很不错，但我实在没什么胃口。

    前两天输给了黄蜂和雄鹿，又掉出前八了，可今天打国王，快船队一直领先，国王实力太差劲了。

    我说“安舒茨先生，能不能不要把进入季后赛作为建球馆的条件。”

    安舒茨不答应，说待会儿还有一个客人要来。

    我也不动，研究他们如何摆布我，知道他们一定不肯放松。果然！保镖引了一个高大的圆脸胖子，慢慢走来，他满脸微笑，但我觉得他笑里藏刀，不会想投资快船吧。

    安舒茨说，“这是微软的总裁鲍尔默。”我说“幸会。”

    安舒茨说，“今天请鲍尔默先生来，聊一聊新建球馆的事。”我说“可以！”

    其实我岂不知道这鲍尔默的真实目的！无非是想横插一脚投资快船，给球队建设出力。这人的资产量我是知道的，钱多的可怕，他如果入局的话，想要快船破产几乎是不可能了！

    我也不怕，斯特林在我的控制之下，我胆子比他们壮。冷着脸不谈球队股份的事，说斯特林现在没有引入新投资者的想法，一切还在计划中，鲍尔默最后有些无奈说：

    “我很喜欢篮球，等到我退休，我会考虑买一只球队，或者入股，快船真的不错。”

    你喜欢篮球？那你去买别的球队，干嘛来打快船的主意。鲍尔默百亿资产，让快船破产，伱还不如让我造个核弹出来把洛杉矶平了。我直截了当的说，鲍尔默如果想买快船，估计要等快船拿冠军才行，斯特林才会考虑出手。

    鲍尔默和安舒茨，都失了色，被我这夸大的口气给镇压住了。

    但是我越夸下海口，他们似乎越有兴趣。鲍尔默离开VIP包间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快船战胜了国王，冲到西部第八了。鲍尔默低声和我说：“我期待快船拿下总冠军，我真的很热爱篮球，我听说了你的事迹，如果我拥有一只球队，会想请你做总经理的。”

    他想让我去当总经理！

    我难道是个优秀的球队经理吗？

    难道我一直在自己坑自己？我不信，坚决不信。

    六、

    这几天是退一步想：假使鲍尔默说的是真的，我是优秀的球队总经理，不代表我不能完成任务。最佳总经理把球队带崩的例子还少吗？

    乔夫-皮特里，国王总经理了，两次最佳经理，这几年就把国王带崩了，一直进不了季后赛。

    国王但凡给力一点，21号那场比赛也不会输给快船，不会把快船重新抬进西部前八。

    23号球队又要去达拉斯打小牛了，他们的老板库班就是那种疯狂热爱篮球的，每场比赛都在场边盯着看。不停给球队花钱，25亿资产，是斯特林的五倍之多，如果老板是他想让球队破产难上加难。

    而鲍尔默的资产是多少？是TM的150亿！三生三世败不完，绝不能让他入股进来。

    六、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休斯顿的狗又叫起来了。

    马刺很老，小牛很弱，火箭很强……火箭又输给快船了。

    七、

    我晓得快船最近打什么战术了，内线高低位的配合，外线大量的挡拆双掩护，双戴维斯沦为定点射手，库里远射，戈登爆破。这套阵容抛弃了高强度的防守，进攻效率提升了一个档次，最近比赛得分越来越凶猛，好几场破110分了。

    3月28号打金州勇士，133:102，又赢了勇士队31分，库里砍下34分，杀疯了。

    我也快疯了，这样一场没什么悬念的比赛，我竟然和裁判大吵了起来。今晚的主裁判是肖恩-科宾，他的头发油光水滑的，我就是看他不太顺眼，因为一个判罚与他对骂起来。

    他知道我想找茬，加上怕我把爆米花桶扣他脑袋上，所以一直没还嘴，还离我远远的。

    我没能被罚款，我失望极了。

    可大家赢了比赛非常开心，又过来拥抱我。

    我诅咒想进季后赛的人，第一个说要进季后赛的我要把他揪出来。

    后来竟发现和艾达有关。

    八、

    其实这种道理，到了现在，我也该懂的……什么叫三人成虎。

    艾达还是很美的，有意大利女人特有的妩媚，和达达里奥相比多一分小家碧玉的感觉。

    我一直都很信任她，但没想到她伤害了我，散播了关于我的谣言。

    “为什么有人说我要死了？”

    “不是的！是有人以讹传讹，传错了。”

    “一开始说的是什么？”

    “说如果快船进不了季后赛，您就要辞职。”

    “……”

    “你听谁说的？”

    “我听克里斯托弗叔叔说的，他说是琳达在VIP包间听到的。”

    “……”

    “为什么没有人和我提这件事。”

    “大家都很尊重你，怕你压力太大，不敢提。”

    “为什么快船非要进季后赛，我才能留任？”

    “从来都是这样的，总经理要战绩……”

    “从来如此，便对吗？”

    “那斯玛特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不同意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乱传关于我的话！”

    “对不起斯玛特先生，您要辞退我吗？”

    “……算了，你出去吧，不怪你，好好去工作。”

    艾达离开办公室，我深深叹了口气，我累了。

    艾达竟然和她一家子，叔叔、婶婶伙同来背刺我？

    不知道他爸爸会不会来一下？没可能的吧，没可能。

    九、

    有些球队想进季后赛，又想拿乐透签，游移不定，比如多伦多猛龙。

    克里斯-波什10年夏天也将成为自由球员，如果不进季后赛，波什很可能离开。开始进了季后赛，猛龙又能有什么前途呢？还不如拿个乐透签呢。

    于是，又输给快船了。

    十、

    大清早，我从睡梦中醒来，最近总是做关于黑八和总冠军的梦。

    照例来到斯坦普斯中心的球队总部上班，今天天气格外晴朗温暖。

    已经到春天了，可我却觉得严冬将至，快船已经46胜29负，最近三周只输了三场，强的可怕。

    我觉得我什么都没做，快船就莫名一直在赢球，库里打得越来越出色，最佳新秀评选已经超过埃文斯。

    我到了总部，发现前台没人的，那三个前台小姐都不在。

    我进了办公区，竟然空荡荡的，难道今天是周末？我睡糊涂了？

    今天明明是周四，总部发生了什么事。

    我来到三楼，这一层也没人，大家去哪儿了。

    进到办公室，发现自己的电脑、办公用品都被清理掉了。

    难道任务失败，我被辞退了？

    我很恐慌，询问系统，系统说【没有。】

    我镇定下来，给艾达打电话，无法接通。

    我听到脚步声，罗瑟推门而入，面色沉重。

    他和我说：“斯玛特先生，有一突发事件我要通知您，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头，我能承受一切。

    罗瑟说：“球队因为过高的负债和支出，以及一项理财产品的暴雷，斯特林在昨天向联盟申请了破产，快船即将解散。”

    我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后狂喜。

    难道我就这样躺赢了？快船破产了？我任务完成了！

    快船破产，我要有三亿美金了！要开启下一个任务了！

    但系统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回事。

    当外面传来欢呼声，还有人潮涌动的声音，听到“愚人节快乐”的时候，我知道我上当了。

    今天他妈的是4月1号，该死的愚人节。

    十一、

    太阳也不出门，我也不想出门，日日三顿饭窝在家里。

    快船最后的收官比赛打得是什么臭鱼烂虾，尼克斯这样的烂队又来送经验。

    还好达达里奥过来陪我，我做饭给她吃，边吃边看比赛，有人陪着我心绪好很多。

    球员们在球场上打球，我在卧室里打球，大家都是公平的。

    4月8号和4月12号，快船输给了开拓者和小牛，能否进入西部前八，要取决于最后一场比赛了。

    我还有一丝希望。

    十二、

    最后一场常规赛收官战在4月14号，对手是西部第一的洛杉矶湖人。

    他们已经锁定了第一的位置，如果赢下湖人，快船就能进季后赛。

    如果输给湖人队，快船就将只能位列西部第九，这是最好的。

    我恨不能求求湖人主教练和科比，最后一场前往别轮休，全力以赴吧。

    快船进了季后赛，打的就是湖人了。

    十三、

    科比从上周就开始轮休了。

    湖人表态，科比最后一场不会登场。

    救救快船，救救孩子……

    二零一零年四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