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许不知道,她笑的时候,那双眼睛是写满靡丽非非,眼尾裂长,有点勾。
清苦佛徒潜修的六根禁欲,都能被毁灭干净。
易利顷以前开车无聊有问过林烟,问她图闵行洲什么。
“图他大方,图他脸,后代颜值不用愁。”
他很小气?
他不好看?
易利顷指着自己的额头,“区区一个林烟,你要记得上药,不然会丑的。”
林烟没有再回头。
后来那两天,林烟没见过易利顷,林烟也不会联系。
阿福嘴巴总是漏风。
林烟并不多关心,无法辩识这类运筹帷幄的较量。
林烟白天上医院,晚上回别墅。
阿福没去,时不时偶遇她顺路捎她当司机。
到世纪中心大厦,林烟推门下车,又听到那首粤语歌的旋律响起。
她耳朵要长茧。
林烟实在没忍住,回头示意阿福降下车窗,问阿福,“你很喜欢天若有情?”
阿福慌忙掐住烟,使劲挥空气,笑嘻嘻地,“我希望天若有情,可以眷恋一点顷哥。”
阿福又补一句,“当然,顷哥就不是个好人。”
这人经常背后嘴自己的老板,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林烟疑问,“他去做的事是不是很危险?”
他走的时候都没告诉绾绾一句,林烟没说,省得担心,绾绾适合无忧无虑的生活。
阿福拍胸脯保证,“谁都可以倒,顷哥都不会倒下,顷哥在傣国,黑白两道都要给面子。”
“顷哥只要安全回来就可以安心追求林小姐,绾绾小姐总归要嫁人,要是幸运些,顷哥就有属于自己的家了。”
不远处,徐特助偷偷瞄总裁一眼,也不知道听到这些话总裁心里是何滋味。
总裁面无表情,神色常常。
这很闵行洲。
像个局外人。
别人在追,他在推。
易利顷那个人,真真实实能把林烟拉近距离了。
闵行洲示意高管们离开,走近她,林烟似没发觉,还在跟别人说话。
阿福已经越过林烟,冲他点头打招呼,“闵先生。”
闵行洲帮过顷哥,这声招呼该打,这叫道义,情场归情场,正事归正事,顷哥教的。
也就那么一会儿,林烟整个人跟接触不灵一样,脚根差点没稳住,莫名其妙的,她下意识开车门要躲。
“去哪林烟。”
闵行洲长腿一推,车门关上。
砰———
这人淡淡的霸道劲儿,分明长一副高贵深沉的皮骨,偏有令人惊心动魄的坏男人味道。
林烟脚步一顿,没辙,刚刚的话他肯定听到。
被捉包的事蛮多,闵行洲这个人除了警告,吃醋肯定不存在。
他从未把易先生当情敌,他压根就不介意,怒火自然没有。
这两个男的。
易先生要倒下时,闵行洲并没有落井下石,竟愿意在背后花精力花金钱扶持一把。难怪能叫闵行洲。
林烟其实挺欣赏闵行洲这点,为人大义。
但闵行洲狠起来,阎王说不定还念众生,他都未必。
林烟回头,仰面朝闵行洲笑,“巧了,总裁。”
闵行洲笑了一声,漫不经心。
“还不走?”
他话是对阿福说,阿福点头踩油门,影儿都不留。
林烟挥掉尾气,与闵行洲是咫尺之遥的接触,感觉他没有她照样过得滋润,深色西装烫得一丝不苟。
林烟瞥闵行洲,只能问,“你今天不忙?”
闵行洲,“商场视查。”
林烟越过他看身后,不远处有一排西装打领带的高管,于是,林烟不打自招,“我来买点东西。”
没呆两秒,闵行洲带她一起进商场。
不知情的部门还唤她太太,林烟也应,大大方方。
林烟走在闵行洲后面,看不清他的神情,猜不到他的心思,他的背影冷漠中透着矜贵,有一种震慑人的风度。
商场空调太低,林烟人有点晕,看见他一只手从西装裤拿出来,悄悄地勾他手指,要牵。
闵行洲下意识避开,说不上的疏离,林烟收回手,心里是有点落寞和气馁。
他戏弄地口吻,“没大没小,伱以为你还是我太太?”
林烟哦。
就这一声哦,过了三秒,闵行洲停下脚步,看见她闷闷的表情,伸手捉住她手回来。
她的小心思还挺得意。
闵行洲的手无比宽厚温热,皮肉、骨节层层叠叠包裹住她,并不是情侣那种五指相扣,更像是一种保护之下的逗弄。
她确实很喜欢他的手,抗拒不了那种安心和灼温潺潺贴合皮肤。
高管和商场经理都跟在身后,时不时汇报,介绍。
扶手电梯到四楼,两个人分道扬镳。
林烟要买宽一点的裙子,私订送来都是以前的尺寸,她怕勒,这回有提包的徐特助,林烟落得轻松。
私订和挂商场上的,确实存在差别。
当过财阀的太太,胃口确实容易叼,但林烟能习惯,挑了好几件合适的。
出来时,就看到闵行洲倚在走道的玻璃围栏,衔着烟,没点火,他身后是巨大奢华的盘旋水晶灯。
他微微偏头,辉光余线染过他侧身的虚线,这一幕,显得他整个人说不上的发光,抓眼球。
爱不爱你的不要紧,他身上的耀眼,于她,都是刻骨的。
可以忘记一切,唯独忘不了闵行洲身上迷人的气质。
有多少次,她都压抑不住冲动想告诉他孩子的事,让他帮一把,安排手术最方便。
反正他也不要,她也没法要。
林烟走过去,伸手拿走他的烟,交给徐特助处理。
这一番动作下来,闵行洲没反应,没看她。
林烟正要开口时,发现闵行洲出神,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楼下,能清楚看到尤小姐乘坐自动扶梯,酒红色的裹身旗袍,细高跟,就一扭头,像一瓣红玫瑰在冷风中摇曳,尽显风情万种。
不是一个人,身后跟一名保镖。
很有派头的用闵家的保镖,肯定是闵行洲默许,房子,车子,票子,保镖,心,尽管不是正牌女友。
确实是,什么都能给足尤小姐排场。
林烟所有到嘴的话全咽了没有,不知道是她第几次鼓起勇气想告诉闵行洲———我有你的骨肉了
到最后,全都不了了之。
真可笑,也可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