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
林烟觉得吵,早就挂电话,又开了瓶酒,喝了一半杯,吃饱喝足,她才搓搓手去找闵行洲在哪。
尾部的露天茶台,他似乎在开视频会议,林烟站在他后面等了一会儿,等他工作忙完才慢慢靠近他。
可林烟不知道,会议镜头里装了她上半身。
两个人经常这样一同出现在镜头,见惯不惯。
总裁面前,会议为先,工作态度为重,不要觉得惊讶,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哗然嘴脸,天塌下来都得稳住,天塌下来都得装作看不见。
电脑合上。
他与她视线对接。
闵行洲连带户口本丢给服务生,林烟伸手想抢,闵行洲又抽回来,放自个儿怀里。
他可,真烂。
林烟从未觉得户口本那么重要,慢慢,她在闵行洲对面坐下,在她还没碰到沙发时。
他拿一块软绒绒的垫子丢在她即将要坐的位置。
做好这一举动,闵行洲眯了眯眼看她,林烟似乎很满意他的举动,轻松舒服不少,笑吟吟的取茶喝。
她困呐,喝茶提神。
闵行洲掸掉指尖的烟灰,抬头,看着前方落于西边的太阳。
余光微微照在他身后的玻璃窗,泛着淡淡光芒落在他身上那件白色浴袍,线条冷硬的脸上似乎有了微微柔情。
林烟在想,他这张脸深情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种好看。
他要是深情,那双眼睛,那张脸,一定好看到致命。
林烟看向他手中的烟,“戒烟吧。”
“戒烟做什么。”他声音透着几分疑惑,透着几分不纯粹,几分玩弄,“备孕么。”
林烟忽然蹙深秀美,“备孕才肯戒?”
他笑笑,唇角微扬,煞是好看,“不然?”
林烟眼睛一眨,瞪他,话多了点愤怒,“我以前觉得你抽烟都是在怀念别的女人,你到现在还没怀念够?”
他睇她一眼,没吭声。
坦白了,男人爱抽烟,肩上压力大,要么心情不好,要么寂寞,要么怀念女人,要么解闷,要么,是瘾在痒。
或许,闵行洲都占。
她问,“尤璇知道你这样吗,知道伱想领证吗。”
知道你要娶别的女人吗。
说完,林烟抬了抬下巴,看那本户口本,不知道为什么会闵行洲非喜欢今天领证。
执念深的男人,今天该做什么就必须做什么,像发疯的‘自律’。
林烟还故意提醒,像是打算惹他生气,“有了结婚证可没法子和尤璇继续纠缠,你考虑清楚呢。”
闵行洲盯着她的脸,眼底深,多了不高兴的意味,太明显。
“非提她你才舒服。”
“我只是提醒你。”林烟慢慢补充,“自由多好,没人管你。”
咄咄逼人的字词,但她还是温温软软的口吻。
背着夕阳,林烟低着头,挑走杯里漂浮的茶叶,“为什么你说结就结,说不结就不结,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爱吗,能多久,能保证真真实实的爱上我了吗,你爱了吗,是爱吗,有多爱,是不是非我不可。”
“我是对你有感觉,而且只对你一个人有,可怎么了,突然没有想成为闵太太的野心,早就不知觉耗光了,我已经赌不起,早就输光了,你再拉我上赌桌,真就只剩下命了,跟你赌,我大概率不会赢。”她补一句。
确实,不是看不起婚姻。
是看不起她和闵行洲的婚姻,看不起闵行洲的深情,他没有,他不会长情。
如果最开始,他们只是纯粹的相遇,圈子里的朋友玩玩看对眼,没有尤璇,没有林家,没有易家,没有孩子的事,没有协议里的交易。
没有这些羁绊,那他们还会不会互相纠缠呢。
应该不会了吧。
如果林家没有出事,如果父亲还活着,清白依在,闵家和林家还会联姻吗,林烟会爱上闵行洲吗。
或许应该会,圈子就这么个圈子,认识早晚的事。
那他会不会很宠很宠她,会不会很爱很爱她,她在想。
会不会。
她想不到正确答案。
林烟缓缓走到他身边,取走他嘴里的烟,一丝烟丝跟着抵出来,“你这样,我很不开心你知道嘛。”
烟被她取走,余留在口腔的尼古丁逐渐变淡,闵行洲扯住她的手心。
为了更好的看她,闵行洲抬头,手指缓缓碾揉着她的手心,触碰她的滑腻和柔软,“林烟,你究竟还要我怎样。”
夕阳下的暖色光线,黏稠暧昧的对峙,他坐着,她站着。
她委屈,眸子是湿的。
要怎样,要独一无二,要他闵行洲臣服于心,臣服于爱情,而不是臣服于刺激。
她怎么那么不识抬举呢。
企图要一个浪子专一,彻底变心,彻底心甘情愿放弃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彻底移情别恋。
“闵行洲,诚意一点不够你知道嘛。”
诚意?还不够么。
够了林烟,成年人的世界,你情我愿,已经愿意被她束缚。
这还不够,可没有再多。
太阳全部躲进海上那片云,光线变得更暗了。
林烟弯腰,伸手搂住他脖子,送上自己的吻。
吃晚餐时,她喝了几口酒,葡萄酒的香气,罗曼尼康帝。
很醇。
也甜。
甜到醉人。
闵行洲不讶于她的主动,甚至稀里糊涂陪她享受。
几十万一瓶的酒,林烟开着玩了,花闵行洲的钱,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好似那样才能填满心中隐埋的怨念。
可是啊,区区的一瓶罗曼尼康帝又怎会让他大动干戈的心疼呢。
她是没本事的,没本事让他要死要活的伤心伤肺。
她趁机夺走户口本,可闵行洲是谁,他任何时候都足够清醒,哪怕还在沉溺温柔乡,情迷和克制切换仅在一念间。
闵行洲摁住她偷偷摸摸的手,轻轻扯着户口本一番后,闵行洲占据上风拿了户口本回来。
两个人分开,像是对彼此刚才的吻,刚才的热情和温柔,难舍难分。
他扣住她后颈,“好玩么。”
林烟实在太小看他了,大口大口喘着气,心里恼得不行。
也不对,她挺笨的,试图在闵行洲这样的人面前玩技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