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各种哀求,但也没能打消太子想看飞刀的兴趣,倒是把朱厚照吵得烦了,直接命人把刘瑾用绳子绑在了树上,然后脑袋顶上了橙子。
没办法,这个季节苹果实在是找不到,只能用橙子代替。
走到殿外的空地,朱厚照看着被绑在树上仍在啼哭的刘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由骂道:“没出息,你怕个什么,师傅都说了例无虚发,那就肯定是例无虚发,又不会伤到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夏源看得出来,这小子对自己的信心特别足,他是真这样想的,也是真的相信自己绝对是例无虚发,不会打偏。
这种盲目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整的人心里暖呵呵的。
可惜,他自己都不太信任自己。
毕竟他压根就没玩过飞刀,倒是玩过飞镖,而且极其熟练。
不是夏源夸张,飞镖这东西他上辈子就玩的特别六,那圆靶就在他房间里挂着,从小学一直玩到高中,熟练到什么程度,趴在桌上写作业,背对着圆靶,就这种情况,拿起飞镖往后一丢都能正中靶心。
无他,唯手熟尔。
骂完了刘瑾,朱厚照又凑过来期待道:“师傅,可以开始了吧?”
“随时都可以,你叫这些个太监都离远点,不然影响我发挥。”
刘公公要被当飞刀靶子,这么喜闻乐见的事儿,一大堆太监都跑过来强势围观,听到夏源的话,都不用太子殿下吩咐,纷纷往后退去,远远的站着看,生怕待会儿溅自己一脸血。
刘瑾这会儿差不多认命了,心里满满的全是悔恨,不就是每天抄点作业吗?
自己何必要故意发难。
他发誓,如果这次能活下来,以后绝对不质疑什么绝世神功的存在了。
“夏师傅,我管您叫祖宗,祖宗您可千万别失了准头,不然咱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如今,刘瑾只能强迫自己相信这姓夏的狗东西是真的例无虚发。
“我尽量。”
夏源干笑着回应,他这人心眼确实不大,你整我,我就整你,但还没到一言不合就要弄死谁的地步。
本来他只是打算用这种方式吓唬吓唬这個老逼登,好让他哭着求着劝太子收回要看什么绝世神功的想法,但没想到这老菜棒子属实不中用,没劝住就算了,还被绑在了树上。
更可恨的是,给自己整的还下不来台。
不过,这刘瑾在未来是臭名昭著的八虎之首,还是鼎鼎大名的立皇帝。
待会儿自己要是不小心射偏了,真取了他的小命,应该也算是提前为国锄奸了吧?
这么一想,夏源心里的压力莫名减轻了不少,随即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大约十几步远的位置,用眼睛盯着橙子,那只拿着小刀的手则在空中比划几下,找了找手感。
说起来,这刀子的重量感觉和他上辈子玩的飞镖差不多,手感也大差不差。
一通比划,感觉找到了扔飞刀的力度和角度,夏源用布条蒙上眼睛,深吸口气,毫不犹豫的将飞刀丢了出去。
扔出去的瞬间,他心里就咯噔一下,貌似往下偏了一些,偏的不多,区区两三寸的事儿,完全小儿科,但足以致命。
“哚...”
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片长久的寂静。
这寂静更是让夏源心里愈发不安,他赶紧把布条摘下来看,接着便是一愣,愣神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并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那刀子稳稳的插入了橙子之中,又钉在了树上。
可是那橙子又确实往下偏了些,按照常理,这刀子现在应该插在刘瑾的面门上。
但不知是绳子绑的有些松,还是刘公公力气太大,或是生死之间骤然爆发了潜力,突然力气变大,他愣是在夏源扔出飞刀的一瞬间,膝盖打弯,将身子往下一缩。
他身体一缩,那橙子自然也跟着往下落,又不偏不倚的让飞刀给接住。
夏源蒙着眼睛没看到这些,但场上的其余人可都看到了,而在他们眼里,这一幕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那飞刀就跟长着眼睛似的,明明橙子都要掉到地上,却硬是在空中给截住了。
朱厚照在一阵呆滞过后,接着就是激动且兴奋的欢呼,脸色通红道:“师傅,你这飞刀真是神了,这都能中,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听声辩位,眼睛虽然蒙着看不见,但伱却用耳朵听出来了那橙子往下落,所以才把飞刀往下偏移了些许,在空中接住了橙子。”
他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更是一脸夸张的大喊道:“师傅神功盖世,飞刀更是天下无敌!”
虽然有点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但面对如此不要脸的吹捧,夏源也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板着脸教育道:“要矜持,什么天下无敌,世上的高人何其多也,怎么能小视天下英雄!”
“嗯嗯,矜持矜持。”朱厚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一脸佩服道:“师傅就是太矜持了。”
夏源吸吸鼻子,问道:“哪来的骚臭味?”
这时,谷大用跑到树下看了看刘公公,一脸嫌弃的用袖子捂住口鼻,回头道:“殿下,夏师傅,刘公公失禁了。”
“给刘伴伴松绑,让他赶紧回房换条裤子去。”
“刘公公晕过去了。”
“那就找几个人抬着他去。”
“诶,奴婢遵旨。”谷大用应了一声,回身朝着那些个太监招手,“过来几个人,把刘公公抬走,注意轻点抬,可别让刘公公颠着了。”
说罢,他又看看陷入昏迷的刘瑾,咂咂嘴,有点失望。
夏师傅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飞刀玩的太神了点,没要了刘瑾的小命儿。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