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僵在原地，额头布满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灰豆豆怎么会在这里，还直接找上了自己？！
陆阳注意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对灰豆豆的存在熟视无睹，连带着也忽视了自己的存在。
这就是大师姐和仙子说过的，灰豆豆已经很接近超脱的特征吗？
他怀疑若非灰豆豆想知道不朽仙子的下落，在两人见面的一瞬间她就会杀死自己！
灰豆豆能一直感应到自己的存在，为什么会现在才找上自己，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还是说灰豆豆有了不得不找到自己的理由？
陆阳和灰豆豆对视，眼眸平静如同古井，尽管拥有和不朽仙子相同的样貌，却给陆阳截然不同的感觉。
灰豆豆对陆阳并不感兴趣，当世天骄第一人也好，拥有仙躯战胜司辰神君也罢，这些都无关紧要，她只是想知道不朽仙的下落。
直觉告诉灰豆豆，找到陆阳就能找到不朽仙。
自陆阳来到妖城以后，她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询问不朽仙的下落，直至今日，她终于下定决心，决定要让自己和不朽仙之间画上一个句号！
“前辈，咱们不妨换个地方……”
陆阳还想开口缓和气氛，却被灰豆豆冷声打断。
“啰嗦，她在哪？”
死亡与毁灭的气息笼罩陆阳，她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将陆阳捻成齑粉！
“你够了！”
绝美的身影从陆阳身体里飘出，冲散了笼罩在陆阳身上的毁灭气息，怒视灰豆豆。
望着与自己长相完全一致的灰豆豆，饶是提前有过心理准备，也难免吃惊。
“不朽仙，原来你一直都在这小子的精神空间里。”
见到不朽仙子的那一刻，灰豆豆紧握拳头，像是随时要暴起伤人，可最终她又无力的松开拳头。
原本心中百感交集，被各种不明情绪左右的灰豆豆放松下来，态度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
“陪我走一走吧。”
不朽仙子沉默的盯着灰豆豆半晌，点头说了个好字。
两女并排走在街头，好似风格迥异的双胞胎，形成靓丽的风景线。
只是这道风景线，唯有跟在后面的陆阳能看见。
灰豆豆的威胁是毋庸置疑的恐怖，上古四仙皆不是对手，在陆阳所知道的敌人中，是仅次于幕后黑手的存在。
陆阳本想请来大师姐，却被不朽仙子拦下，她说她要亲自解决灰豆豆。
“没想到啊，不朽仙你会在这个时代复活，倘若应天仙、麒麟仙他们知晓你的存在，想必会很高兴。”
灰豆豆看着另一个自己，感慨万分。
“不朽仙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死之后，小荷、涟漪、小灵、应天、麒麟、岁月、九重……有这么多人都关心你，想将你复活。”
“为此他们钻研香火之力，建立薪火王朝，成立天庭，成立地府，用尽各种办法。”
“只是可惜，随后他们复活的是我。”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来历吧？”
不朽仙子盯着灰豆豆，她走上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地府轮回，复活了寂灭道果雏形时期的我。”
“是啊，我是另一个你。”灰豆豆自嘲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落寞。
“当应天他们把我复活以后，整天都围着我，讲述你的故事，说我一定会放弃寂灭道果雏形，凝出不朽道果雏形，凝出不朽道果，会成为真正的你。”
“你能想象我当时的感觉吗，前一刻我还是即将成仙的半仙，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仙人，下一刻就来到十万年之后，拥有仙躯，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庭之主。”
陆阳想象了一下灰豆豆当时的感受，怕是用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来形容都不为过。
灰豆豆继续说道：“虽然周围都是熟悉的面孔，但应天仙他们和我印象中的他们大相径庭，他们拥有了很多我没有的记忆，他们看我也并非是在看我，而是在看你。”
“所有故人中，唯有小荷把我当做我，而不是当做不朽仙。”
“小荷？”
听到熟悉的名字，不朽仙子神情一动。
她和小灵、涟漪、小荷三人关系最好，这三人中唯有小荷下落不明，应天仙都不知道她如今在何处。
“是啊，小荷。”提及青荷，灰豆豆紧绷的俏脸露出一丝柔和的笑容，旋即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我复活后，是她看出我对未知环境的不适应，主动陪在我身边，并未对我要求什么，只是对我说，不要想太多，要学会顺其自然。”
“我虽然灵魂是过去的你，但我也来源于香火信仰，受到香火影响，我需要成为他们心目中的不朽仙，需要战胜那名幕后黑手。”
“我也想凝出不朽道果，可我做不到，我抛弃不了痛苦的过去，放不下部落覆灭之事。”
说到这里，灰豆豆神情激动，第一次有了肢体动作，她张开双臂，似是向不朽仙子宣誓主权：“不过那又如何，即便不凝出不朽道果，我依旧是你，依旧可以战胜幕后黑手！”
“你不是我。”不朽仙子盯着灰豆豆的眸子，瞳孔中倒影出自己的影子。
“真不愧是小荷心心念念的‘大人’啊，你跟她说了同样的话。”灰豆豆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小荷在哪！”不朽仙子猛地，揪住灰豆豆的衣领察觉到。
灰豆豆语气的不对劲，这语气简直就像是刚接触过小荷一样！
倘若她见过小荷，那小荷凶多吉少！
灰豆豆拍开不朽仙子的双手：“小荷她在我这里很好，用不着你关心！”
“小荷在你这里！”
“是啊。”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说了，她在我这里很好，你是多余的。”
灰豆豆饶有兴致的欣赏不朽仙子焦急的面孔，原来让另一个自己着急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
忽然两女神情一变，同时抬头，她们感应到仙级大阵逐渐笼罩妖城，这种阵法可隔绝外界感知，将妖城划定为小世界。
灰豆豆神情一变，望向小店的方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左史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顾不上不朽仙子这边的事情，飞速返回小店。
“咱们也走！”不朽仙子拉上陆阳追赶灰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