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内。
赖大一脸茫然的看着霍郡主和贾宝玉,道:「二爷,此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这件事情,从何谈起呢!我们赖家乃是荣国府的世代家奴,从荣国公开始,我们赖家便是在这家里面前倨后恭的伺候着主子们,可万没有做出过触犯过主子的事情啊!」
听了这赖大的话语,霍郡主却是冷笑一声,道:「赖大,你中饱私囊,拿了咱们家多少银子,难道你心底里面真的不清楚?可瞧瞧你们家里面的大园子,你敢与我们说是怎么来的?」
赖大顿时就愣住了。
一时间,赖大也说不出话语来了。
每个月赖大多少银子,那是登记造册有记录的。
而且赖家的所有人每个月的收入多少是可以查清楚的。
现在赖家这么有钱,其中若是没有问题,只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赖大自然也清楚,这件事情是跳进黄河里面也洗不清楚的。
那银子是怎么来的。
那庄园是怎么来的。
那家里面的奴仆是怎么来的。
赖大比谁都清楚。
荣国府为朝廷的蛀虫,窃国者侯。
而赖大则是小人物,窃钩者诛。
这便是荣国府发达显贵,而这赖大要伏法的原因所在。
赖大不说话,贾宝玉也不说话。
赖大不说话,是因为他无话可说,辨无可辨,在那赖家的园子跟前,任何的辩解都是不可信的。
旁人的眼中,这赖大怎么有钱的,难道还不清楚?
府中早就有人对赖大的事情,窃窃私语,背地里面议论纷纷。
但是,因为赖家的赖嬷嬷跟老太太的关系太好了。
赖大又是荣国府的外宅大总管家,许多家中的奴仆可都要听从这赖大的号令,自然也就无人敢说这赖大的坏话了,便是连家中的主子们都不敢对赖大怎么样。.qgν.
可以说,这件事情人尽皆知,这也是赖大之所以安稳无恙的原因所在。
若是没有霍郡主站出来,只怕等到将来荣国府落难之后,赖家仍旧是那最终的大赢家,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赖大太聪明了。
以至于他早早的就看出来了这荣国府的气数不行,不能够一辈子当家奴,选择让自家的儿子提前脱离了奴仆籍贯,有了参与科举考试的机会,有了升官发财的机会。
赖家谋划了几世,终于在这一世看到了翻盘的机会。
可惜,最终是人算不如天算。
贾芸来到了这个世界,改变了太多的事情。
赖大不说话,打算死抗着。
在赖大想来,赖家只要有老太太贾母给她们撑腰,那么他们赖家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拖着就是了。
一旦等到贾政回到了荣国府,赖大就可以轻松脱险了。
与此同时,赖大的心中还在谋划着提前跑路的事情,道:「若是实在不行,可提前散一些家产,求老太太一个放出去的机会,也省得留在这里整日提心吊胆的。」
正在赖大思索着时,外边儿的众人也在行动。
一些家奴将赖家的屋子给围了起来。
由周瑞家的和林之孝家的联手,去将里面的人全部都给控制了起来。
一时间,查办赖家的事情,便是这般如火如荼的开展了下去。
赖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唬住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防备。
事发突然,也没有一个准备,直接就被全部控制了起来。.
周瑞家的
看向众人,道:「将这些东西都给查封起来,登记造册,可莫要偷拿了什么东西,以后清点数目,对不上账本,可有你们好受的。」
林之孝家的则是站在旁边负责监工,监督众人不偷拿这赖家的东西,将这些东西给放在自己身上去。
贾琏此刻也来了。
对于贾琏来说,这件事情很重要,关系到自家银子的收入。
霍郡主之前可是答应了的。
只要贾琏同意帮忙,就许了他们家三成的银子。
这赖家三成的银子,亦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
当贾琏踏入到这赖家的园子里面来时,亦是见到了几处骇人的景象,忙道:「这些东西他们是怎么敢的?」
那些东西可都是之前修建大观园时,赖大私自扣下来的皇家用品。
赖家只是荣国府的家奴,怎么敢用这等东西来装点门面呢?
当真是不怕杀头啊!
若是此事传出去,那还得了?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不敢对外声张此事。
贾琏直到现在心中才逐渐清醒过来,这赖家的毒瘤已然是发展到了十分巨大的地步了。
若是任由着这赖家发展下去,还不得反客为主,将荣国府当自己家得了?
贾琏吩咐了众人,去将赖家的资产给封存起来,先查封,然后,慢慢的清点。
赖家的众人则是全部归拢到了一起,由荣国府的家丁看守着。
此刻的霍郡主亦是带着赖大走了过来,望着面前的众人,问道:「赖家的人可全部都齐全了?」
周瑞家的忙走上前去回应道:「除了赖尚荣不在这里之外,其他人都齐全了。」
贾琏见状亦是看了一眼霍郡主,忙走上前去,说道:「这赖尚荣乃是外任的官员,之前便不是咱们家的奴仆了。」
霍郡主点了点头,道:「此时我倒也是听闻过一些消息,说是捐了一个官身?不妨事儿,只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儿罢了,算不得什么。」
贾琏仔细想来,倒也是这个道理。
赖尚荣在霍郡主的跟前,那就是一根毛。
不管怎么说,南安王府都是王府,而不是什么小人物。
那怕是贾雨村这等人物,也不敢说与霍郡主比较的。
赖大闻言顿时脸色微变,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奶奶,我们赖家的资产全部都不要了,可看在我们赖家伺候了荣国府多年的份儿上,饶了我那儿子吧!若是你们处死我,我亦是不会皱眉头的。」
一时间,赖家的众人便是哭喊起来,声音震天的响。
贾母所在的院子,距离这里其实并不太远。
当贾母听见了外边儿的动静时,亦是一脸的好奇,忙往外边儿探出头去看,问身旁的鸳鸯,道:「鸳鸯,外边儿怎么了?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哭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