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代冶金技术来讲,那是一个系统的学科,肖明本身是学金融的文科生,现在一时兴起与顾守贞一道钻研起古代的锻铁技巧,充的了一时的大尾巴狼,时间久了自然露馅,好在他知道适可而止。
肖明本来也知道的不多,但现在也是闲的没事,于是把自己了解的那些很多现代钢铁冶金的知识,说出来与顾守贞探讨,自己没事还帮着挥挥锤子、打打铁,将整个工坊流程都摸了个遍,如此晃晃半个月就过去了。
肖明有时候也坐在屋里回想自己的遭遇,回想一下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但记忆总是以各种碎片的形式,冲击大脑,有时也让他头疼不已。
不过他总算是整理了一些内容出来,自己好像是得罪了开网吧的黑社会分子黑老甘,然后拉了网吧的电闸,使得网吧里面的人,乱成一锅粥,黑老甘派人四处找他,结果自己躲到了乌龟山,在哪里遇上了炸窑的事故,好像还有甚么塔,那是在一座寺院里面,好像叫什么“慈云寺”这里面的记忆是不连贯的。
一个倒栽佛塔是被肖明反复想起来的,按照肖明的判断,那里应该会有一个“时间漩涡”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要回到现代的事情很渺茫,但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总是不太甘心。
时节已经进入冬季了,算算肖明已经来到宋代一个多月了,肖明觉得应该去探查一下那个时间漩涡了,身体已经很久没什么大碍了,于是辞别顾守贞准备离去。
顾守贞仍是不舍,但拗不过肖明,也就由他了,送了他一些盘缠,洒泪而别。
肖明觉得这时代的人还真有意思,萍水相逢而已,相聚时间也不多,搞得跟结义兄弟似的。
他现在一身长袍扮作儒生样子,头上扣了顶帽子,省的又被人误认为是髡发结辫的辽人,大袖飘飘的就溜达出来了。
出来之后,肖明也没目的,想到一千多年前的杭州到底啥样,于是决定逛逛看看,当时的北宋商业极为发达,除了东京汴梁之外,南方地区就属杭州繁华了。
唐李华《杭州刺史厅壁记》曾描述杭州“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家”,其实这种局面在宋代才真正形成。唐末五代,中原干戈四起,独吴越国钱氏集团采取保境安民、不事兵戈的策略,使杭州不仅免遭战乱,而且使北宋时期杭州的经济有了较好的发展基础。
北宋以前,杭州的商业街区仅今官巷口至羊坝头一带一处。南宋时沿御街分别形成了北、中、南三个商业街区。官巷口至羊坝头仍为主商业街区。
自和宁门外一直至朝天门外的清河坊,紧邻皇宫和中央官署,四周遍布皇亲贵戚和达官显贵的宅第,故这里的商店“珠玉珍异及花果时新、海鲜野味、奇器,天下所无者,悉集于此”
北商业街区在棚桥至众安桥、观桥一带,附近有当时最大的瓦舍北瓦子,故这一带集中了大量书铺和饮食店。
除上述三处较大的商业街区外,其他尚有一些规模较小的商业街。而在街坊制度下,其实“大小铺席,连门俱是”。各商业街具有一定的专业分工和特色,商店则往往以行、团、市等相称。如融和坊的珠子市,不仅热闹,而且买卖动辄以万贯计。
另有官巷方梳行、销金行、冠子行、城北鱼行、城东蟹行、姜行、菱行、北猪行、横河头布行、修义坊肉市、城北米市、城西花团、泥路青果团、后市街柑子团、浑水闸鲞团等。这些行、团、市有的是纯粹的商店,大部分却是自产自销或代为加工的手工业作坊店。
清河坊与清泰街之间有一条巷,称扇子巷,为自产自销扇子的商业街。王星记扇厂即孕育于此。其他此类作坊还有如碾玉作、钻卷作、腰带作、金银打钑作、裱褙作、装銮作、油作、木作、砖瓦作、泥水作、石作、竹作、漆作、钉铰作、箍桶作、裁缝作、修香浇烛作、打纸作、冥器作等。
肖明置身其中,不禁有点眼花,但见红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於天街,骏马争驰於御路。柳陌花衢,但闻新声巧笑,茶坊酒肆,尽见按管调弦。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曰,罗绮飘香。
来来往往行人如织,贩夫走卒各色人等,虽是已近冬日但也非常热闹,男女老幼衣着都非常鲜艳,更有头畔带花的江湖汉子经过,肖明瞧得很是好奇。
原来的高楼大厦,钢筋水泥,现在却成了雕梁画栋的古代建筑了,各种街道也是变化极大,跟他熟悉的现代杭州市一点不像,肖明转了半天头都晕了,这是肖明自己真正一个人开始面对这个古代宋朝,走在一群古代人之中,听着人家呼儿唤女,打招呼,做生意叫卖,以及讨价还价,肖明突然觉得也蛮好玩的。
走了半天,肖明肚子饿了,摸了摸怀里的几吊钱,肖明决定找一家酒楼吃饭,他撩了撩长袍,感觉很不习惯,当时的宋代读书人非常尊崇晋朝人,晋人长袍大袖衣着宽松,自由自在的,人称神仙之态,所以在衣着上也向晋人看齐。
肖明对这种时装趋势很是撇嘴,他看过鲁迅的文章,知道晋朝社会道教流行,达官贵人喜欢吃金丹,后来发展到服食寒食散,这东西吃多了,浑身痒痒,于是衣服就越穿越宽松了,但社会名流和达官贵人推广的,所以一般老百姓也就跟着学了。
肖明想到:“这就是差距啊,巨大的时光代沟,没有现代知识,在宋朝还真不好混!”
他找了一家叫“翠松居“的酒楼,迈步进去了,决定自己在宋朝的第一次名士之行,那就是小酒小菜的自斟自饮一番,看看是否会有诗兴,也来个赋诗一首。
肖明在二楼坐定,点了酒菜,倒也不贵,于是从楼上凭栏打量街上的景色和行人,他兴致很高,左观右瞧的,可他却从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人!
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熟人!
这个熟人不是别人,尖嘴猴腮,一副鼠须,正是安道全的师弟,那个临安县师爷苟举灵。此人也是亲自为自己打针的那个人!
看到他,肖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是此人拿他当小白鼠,注射一针怪药,以至于让肖明吃足了苦头。
苟举灵正在对面一间茶社之内,和一名头上罩着斗篷之人在谈话,也没有注意对面酒楼之上的肖明。
肖明强压心头火,知道这事不能莽撞,现在身处闹市,就算找苟举灵的晦气,也要等他落单的时候再说。
不一会点的酒菜上齐了,肖明却把心没放在上面,其实这家酒楼做的菜相当不错,鹿影酿江珧、西湖醋鱼、酱鸭舌,还有上好的花雕酒,可惜肖明根本没吃出好来,全副精神的盯着对面的苟举灵。
苟师爷与那个斗篷客谈了很久后,两人一起起身离去,肖明赶紧也会钞下楼,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上次越狱时就想找苟举灵算账,这次不会放过他。他不敢跟的太近,怕两人发现有人跟踪。
二人一路西行,出了西门,苟师爷雇了一辆马车,二人作别,苟举灵一人朝临安县城而去,剩下那个斗篷客,则徒步向南往平江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