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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17章 接手马场
    虽然人在塘村,但陈景一直留意着平安镇的情况。偶有从外面回村的人,在陈景送上一盏茶后,便开始侃侃而谈。

    “死了很多人,城里到处都是厮杀。外调的营军越来越多,那些江湖侠儿,也仗着轻功,不断潜入城里。”

    “跟造反一样,但不知为何,明明离着不算远,京城那边一直没有来人。”

    在早些时候,陈景已经慢慢理清了思路。

    新帝登基之后,要励精图治,倚仗变法的大贤,试图推翻旧党。而旧党这边,迫于利益巨损,也不会坐以待毙,迅速抱成一团,明刀暗箭,博弈厮杀。

    这场血色冲突的关键,实际上,在于那位从江南回京的大先生。

    “对了陈掌柜,这是你要我带回来的山桃……总共二钱银子。”

    “多谢。”

    陈景数了一把碎银,推了过去。

    他要这些果类,并非是吃。而是用来作试验,等果子生霉,想办法提取出来,再用土法制成青霉素。虽然比不上后世,稳定性也不足,但众所周知,在这等的古时朝代,青霉素是何等逆天的东西。而且,到时候还能用神医的名头,遮住青霉素的存在。

    只要你能救活病人,多的是各种富贵老爷,将金银财宝拍在你的面前。

    要让陈氏立族,资财和军功,缺一不可。

    “东家,东家!”

    正当陈景想着,骑着老马的刑小九,急急赶了回来。

    “小九,寻着人了?”

    在先前,陈景便让刑小九,去附近一带遍访高手,收为己用。

    “打听到一个,但不好说……”

    “这是为何?”

    “力气倒是很大,听说能倒拔牛尾。”刑小九喝了碗茶,有些无语地坐下来。

    “老母去年过世,他也算个孝子,打了一头山熊,便扛到棺材铺前,哭咧咧地要换口好棺。”

    “这不挺好的吗。”

    而且,都能打山熊了,肯定是有本事的人。

    “确实挺好,但有些痴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缩在芦苇荡屙黄泡,嚼着芦苇杆子,嚼成了丝花,又放在嘴里漱口擦牙,到最后擦得舒服了……再将那芦苇杆子,用来刮了屁股。”

    陈景将嘴里的茶水,沉默地吐到碗里。

    “小九,你看得很仔细。”

    “东家别胡说,我是懂武功的,有辨听的本事。”

    陈景躺在椅子上,犹豫了下,心里终归动了招徕的念头。在现在,他身边的人手,只有刑小九一个。遇上一伙山匪什么的,恐怕都够呛。

    “哪儿的人?”

    “塘村南边二里路,撵狗坡。”

    “好名字。”

    当天下午,陈景便带着刑小九,骑马南下。等到了撵狗坡旁的小村落,才刚入村口,便看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眼巴巴地蹲在地上,哀求着一个垂髫小儿,分一颗糖葫芦。

    那小儿不理,大汉一下跳起来,迅速抢了一颗塞入嘴里,又火急火燎地往后山狂奔。

    匆忙之中,居然撞歪了路边的一株树木,一时间泥屑横飞。

    “小九,试试……拦住他。”陈景揉了揉额头。

    “东家,要照顾好我儿刑秋。”

    “安心去。追着人了,便说我陈景,要请他吃八十串的糖葫芦。”

    刑小九咬咬牙,轻功握刀,便跟着往前追去。

    陈景等在村口,直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到刑小九跑了回来,浑身上下的劲袍,都碎了许多。

    “小九,没事吧?”

    “没事,我差点就见不着东家了。我后来想了个法子,和他比拔树,然后偷偷跑回来了。”

    “他人呢?”

    “估摸着还在拔。东家,他力气真是大,我刑小九也见过不少武夫,从未遇到像他这样的。”

    陈景有些庆幸。若不是个痴人,只怕早被人聘用了。

    带着刑小九,陈景往后山的方向急急走去。如刑小九所说,在山头之上,那大汉还在兴致勃勃地拔着树木。

    约莫拔了四五株,不时得意洋洋地大笑。

    “喂,好汉!”刑小九挡在陈景面前,高声喊了句。

    不多时,那大汉停下了动作,咧着嘴笑得更欢。

    陈景走了出去。

    “东家小心啊,看他的模样,吃小孩都有人信。”

    “别胡说。”

    陈景停下脚步,站在了大汉面前。

    “你叫什么。”

    “我又没叫。”

    陈景笑了声,在大汉面前盘腿坐了下来。一个能扛着山熊,给老娘换好棺的人,不见得凶到哪里去。

    “我们打个赌,比力气大,谁输了谁听话。”

    果然,如陈景所料,大汉得意地鼓起了眼睛。

    “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陈景垂下头,拾起两根枯草梗。

    “便用这个,谁力气大,谁扔的远就算赢。”

    “嘿嘿,你惨了,这附近一带,还没有见过比我力气大的。”

    “先试试。”陈景也笑了笑,随即起身,率先拿起一根枯草梗,轻飘飘地往前扔去。

    距离并不算远,不过四五步的距离。

    顿时,惹得那大汉狂声大笑。

    “你看我的,我要扔到那边的山头!”

    “哇哇哇!”

    大汉摩拳擦掌,拿起枯草梗,怒喊着往前扔去。

    “你瞧着,都飞不见了!你输了!”

    陈景笑着伸手,指了指大汉的脚下。那根枯草梗,分明只扔了不到一步的距离。

    “这,这不作数!”

    “你再扔一次。”

    陈景重新坐下来,饶有兴致地抱着手,看着大汉。

    “这次也不作数,我刚才没站稳。”

    “你继续扔。”

    ……

    直至快两个时辰,那大汉才哭咧咧地停了动作,不甘地挥了挥手臂。

    陈景满意地抹了抹手。

    “先前就说过,输了的人要听话。你以后,便来我这里做活。每一月,我都会给你一两月俸,另外,糖葫芦这些吃食,你要吃多少,便有多少。”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大汉,听到陈景的话,眼睛亮了起来。

    “对了,这次该告诉我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山,我父是于功文。”

    于功文?陈景并没有听过这名字。

    早在来拉人的时候,陈景已经打听清楚,去年老娘死了之后,这于山已经是孤家寡人,靠着进山狩猎生活。但狩猎的猎物,往往会被村人以极低的价钱,全部骗走。

    不然,也不至于去抢一个垂髫小儿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