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逸兴和虞清瑗是当天凌晨一点多到的京郡,赶到警察局时已经是两点半了。
由于警局没有半夜探视的规定,夫妻俩只好先在附近的酒店开了小半个月的房。
乔逸兴让虞清瑗怎么也睡一下,早上再过去。
但虞清瑗摇头,“睡不着,你说阿藜这么文静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和刑事案件扯上关系呢?她……”
乔逸兴倒是比她理智多了,拍了拍她的背安抚,“你别着急,明天去警察局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只可惜,两人早上八点到了警局后,却被告知苏藜不愿意见他们,而且,这桩案子因为苏藜的不配合调查,很有可能会直接公诉,建议他们给苏藜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不管哪个罪名安在苏藜身上,她都不会好过,除非能证明她是正当防卫才有可能当庭释放。
一旦这边结案,苏藜就要被女子监狱那边正式收监了。
夫妻俩才从警方口中得知,被苏藜伤害的那个男人是和她交往过的,两人之间因为感情纠葛才会发生此次这么重大的事件。
但听苏藜朋友来说,她和周子牧分手已有一月之久了。
这一个月里,都是周子牧单方面在纠缠苏藜,所以这件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不难猜,也不难想,但难就难在苏藜的自暴自弃和不配合,以及缺乏证据。
在加上周子牧父母胡搅蛮缠,警方这边立案不说,还向法院那边递了诉讼申请。
虞清瑗听了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追问道,“你有和她说,是我们来见她的吗?我们是从S市来的,我姓虞,她爸爸姓乔。”
警察点头,叹了口气,“我们说了,但她不愿意见你们,让你们回去,而且……她情绪不怎么好,可能是那天的事情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奔溃,好像没什么求生欲,现在我们有女警轮班在外面陪着她。”
“另外我们队里有个心理医生,不过正好这几天出差了,大概要明天上午才会回来,队长准备让心理医生给她开导开导,你们要不还是等心理医生给她开导后再来吧,现在帮我们做个笔录吧。”
苏藜这件事情,乔逸兴和虞清瑗都没有声张。
对乔惜雅的理由,也是说虞清瑗情绪不怎么好,乔逸兴带她出去散散心,公司的事物全部交给蒋见霖处理了。
第二天上午,心理医生给苏藜进行了将近三个小时的心理辅导,已经有了初步成效。
苏藜那双空洞的眼眸有了些许清明,下午再次被提审。
心理医生也在里面陪着她,几次提醒警察询问的方式,也一点点开导她讲出那天的实情。
苏藜的情绪大体还算稳定,但言语上算不得多清楚,讲完过程后,警察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在回拘留房时,她碰到了乔逸兴夫妇。
相比前两天的混乱,现在的苏藜穿戴整齐,头发规规矩矩的扎了个低马尾,只是脸色有些惨白,见不到半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显得特别孱弱。
“阿藜……”
时隔十个月再次看到她,虞清瑗怔了下,尤其是在看到她铐着的双手时,她眼眶一下就红了。
见到他们,是始料未及的,苏藜也愣住了,但可能是熟悉的面孔让她一下有了归属感,好似不再是一个人了,有了坚强的后盾。
不止周子牧有父母为他撑腰,她也有能为自己撑腰的人。
可这样的念头只稍纵即逝,很快就被无地自容所占据。
羞愧得让她即便想哭也不敢轻易掉眼泪,只能轻轻的唤了声‘爸,妈’,随后垂下了头。
乔逸兴走过去,无声的叹息一声,然后拍拍她的胳膊,看向警察,“我们能和她说会话吗?”
警察点头,带他们三个去了探视房。
屋子不大,三张椅子围在一起,乔逸兴看出她的紧张了,想起进来前,心理医生的建议,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缓声说,“阿藜,别怕,爸妈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和伤害了。”
“你这手怎么回事?怎么伤着了?”虞清瑗看她手腕处贴了两块大纱布,上面被黄色的药水侵染,她担忧又心疼的问。
他们两人的关心溢于言表,温暖的话里没有半点责备,让她鼻头一酸,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忽然大哭出声。
像是在外头迷了路了的孩子,忽然找着了家,“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们担惊受怕的,对不起,爸……妈。”
“你别哭,爸妈没有怪你,知道你这样也是情非得已。”虞清瑗哽咽着宽慰她,“傻孩子,妈在呢,妈这次来是接你回家的。”
乔逸兴也轻轻拍着她的背,“爸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男的,你现在要做的是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取证,知道吗?”
三人在探视房里待了半个小时,就有警察进来提醒时间到了。
虞清瑗紧紧抓住苏藜的手,“阿藜,你别害怕,别担心,爸妈一直都在,明天我们再来看你,你可不能再和之前一样躲着我们不见了,知道吗?”
从警局出去,乔逸兴就给霍砚迟打了个电话,想让他推荐一个厉害点又靠谱点的律师给他。
京郡这边其实他不太了解,现在事情急,他也懒得再从S市叫律师过来了。
而霍砚迟给他推荐的律师,便是京郡律政界远近闻名的一朵高岭之花——蔺尽以。
蔺尽以在听完事情过程后,便接下了这桩案子。
第二天上午他就去警察局见了苏藜,听她当事人的口述,以及不放过每个细节的询问,又在警方这边要了案件相关的调查证据。
五天后,医院那边传来消息,周子牧醒了,从ICU里出来,但因为身体缘故,现在不宜被警方询问。
事情又拖了一个星期,周子牧父母在法院提交的诉讼给苏藜发来了传票。
警方也问了周子牧的事情经过,奈何他说的事情经过和苏藜说的完全不同,更像是让苏藜坐实了故意伤害罪的罪名。
又一个星期后,这个案子进行了首次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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