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军有气无力地道:“爹……,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两个女的蒙着面纱。
三个……男的,都戴着斗笠,遮住了脸面……”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又昏迷过去。
看见爱子如此,狂战心急如焚,抱着狂军飞身上马,去找御医救治。
本来御医是皇家的私人医生,专门为皇帝与皇亲国戚诊疗治病,一般人没有资格请御医,但狂战乃是骠骑大将军,手握重兵,又有皇家后台,所以才请得动御医为他儿子治病。
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重伤,狂战心急如焚,怒发冲冠,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可是,只怕这样的事情他做得不少呢!一生之中,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不知道摧毁了多少幸福的家庭,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这样的凶手!
十年前,他便亲手摧残一个只有八岁的男孩,将那男孩的全身筋骨打断。
现在雪无痕与张飞德这样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而己,让他也体验一下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苦。
屠夫,人如其名,他的职业本来真的是一个杀猪宰牛的屠夫,但由于他技艺精湛,下刀极准,况且他心狠手辣,被狂战发现,于是将他引荐到刑法司,做了一名专业的刽子手,专门砍别人的脑袋。
屠夫似乎专为杀人而生,天生就是一个刽子手,他在断头台上砍别人的脑袋时,就似普通人砍瓜切菜一样,从不眨眼,心不慌眼不跳,而且是一刀准,一刀断头,想砍哪里便砍哪里,想让你死就让你死,想让上了断头台的犯人半死不活,多受点罪也行,全凭监斩官吩咐。
屠夫以砍别人的脑袋为职业,并以此为荣。
在杀人时,屠夫异常的亢奋,很享受杀人的乐趣,最喜欢看着别人的脑袋被他一刀砍断,脖子处冲天而起的血花,甚至舔着鬼头刀上的热血,吸得津津有味。
所以,屠夫不仅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刽子手,还是一个令人不齿的喋血狂魔!
那些上了刑场断头台的人,名义上说是犯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忠臣良将,大都是遵纪守法的好人。
由于朝廷腐败,奸臣当道,贪官污吏横行,很多清正廉明的官员,由于刚正不阿,不肯与那些奸臣及贪官同流合污,得罪了那些佞臣小人,受到打击报复,而丢官罢职,因此锒铛入狱,甚至上了断头台,成了屠夫这些刽子手的刀下鬼。
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屠夫总觉得有大事发生,老是心烦意乱、心惊肉跳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坐卧不宁。
屠夫思来想去,不知为何如此?为什么老是心惊肉跳的?
莫非是因为他?因为一个少年?因为十年前的一桩屠戮史?
这些日子,屠夫频频听到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的名字叫:雪无痕!
为什么这个名字令他坐卧不安呢?
因为,十年前,他拿着滴血的鬼头刀,使似杀猪宰牛一样,将雪无痕一家全都杀了!
现在雪无痕初出江湖,便如慧星般崛起,短短两三个月,便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杀了不少人,甚至连魔刀门都被他铲除了,魔刀门教主寒铁衣都被他击下万丈深渊。
而前几天,狂战派岀去刺杀雪无痕的刺客,不但杀不了雪无痕,反而被雪无痕兄弟杀了不少,如此种种,怎不让屠夫胆战心惊?
俗话说得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屠夫就是因为杀人太多,并且杀了不少无辜之人,因此才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砰!”
就在这吋,只听砰地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腾腾腾地走进两个彪形大汉来。
走在前面的,乃是一个豹头环眼、燕额虎须的黑衣大汉,此人手执丈八蛇矛,异常勇猛,仿若三国猛张飞。
第二个乃是一个丹凤眼,长须飘飘的红脸大汉,那丈汉端着一杆寒光闪烁的大刀,正是青龙偃月刀,宛如美髯公关羽重生。
紧接着,又走进一个白衣少年来,那少年白衣翩翩,气宇轩昂,英武不凡。
“啊?雪关张兄弟?雪无痕?”
乍一看见这三个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虽然从没有见过他们,但屠夫仍是脱口而出,叫出来人的名字。
确切的说,十年前屠夫曾经见过雪无痕,并且用他那把沾染了无数人鲜血的鬼头刀,砍下了雪无痕一家人的脑袋。
但那时候雪无痕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一晃十年过去,当年那个弱不禁风的孩童,己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并且己声名鹊起,名动江湖。
张飞德一脚踹开门进来后,望着一身横肉、肥头大耳的屠夫,骂道:“你奶奶的熊,你就是爱砍别人脑袋的刽子手?听说你原先是杀猪宰牛的屠夫,后来改行专门杀人了!
告诉你屠夫,老子原先也是杀猪宰牛的屠夫,现在也致行杀人了,不过俺专门杀你们这些恶人!”
张飞德一边说着,一边抡起蒲扇般大的巴掌,噼里啪啦便扇了屠夫一顿耳光,直把屠夫打得晕头转向,鼻青脸肿,嘴角都出血了,牙齿也打掉了几颗。
雪无痕却是脸沉似水,一言不发地望着屠夫,目光如剑,似欲洞穿他的心灵,生生将他斩杀!
就算将屠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难以消解心头大恨!
因为,这是杀他全家的刽子手,这是他的仇人!
血债血偿,仇人见面,终须向来报!
此时,屠夫背后虽然插着八柄鬼头刀,仿若铁扇般排列在背后,但他望着雪无痕那凌厉如刀的目光,却忍不住瑟瑟发抖。
尽管屠夫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断别人脑袋便似砍瓜切菜一样,浑然不当一回事。
但此时,面对冷漠如剑的雪无痕,他怕了!
他觉得,此时的雪无痕,便似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剑,即将出鞘的长剑!
长剑一出,必将饮血,必将杀人夺命!
雪无痕目光森冷地望着瑟瑟发抖的屠夫,寒声道:“屠夫,你不是爱杀人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你也有发抖的时候?你也会害怕?
当你杀人的时候,当你举起鬼头刀砍别人脑袋的时候,可否害怕过?可否想到有一天,你也会被别人砍你的脑袋?”
雪无痕的话便似长剑一般,字字诛心,凌厉的气机,压迫得屠夫快要喘不过气来。
“呀,雪无痕,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便杀了你!”
在雪无痕的气势压迫之下,屠夫的心理彻底被摧毁了,似疯子般,拔出鬼头刀,挥刀狂斩!
但是,尽管鬼头刀舞出漫天刀影,刀影如山,却始终砍不到雪无痕,反而被雪无痕逼得他步步倒退,从屠夫家里出来,一直退到一条水沟边。
那是一条臭水沟。
“该结束了!”
一声呢喃,雪无痕出手如电,劈手夺过屠夫手里的鬼头刀,猛地一挥,一道匹练般的刀光闪过,一颗硕大的人头冲天而起,随即坠落下来,扑通一声掉进臭水沟里。
屠夫的脑袋死不瞑目,掉进臭水沟里仍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臭水。
“去你的吧!”
张飞德大脚一飞,将屠夫的尸体也踢进臭水沟里,兄弟三人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至此,双手沾满了无数人鲜血的屠夫,一个恶名昭彰的刽子手,终于寿终正寝,得到他应有的报应。
儿子狂军被人打成重伤,成了一个废人,狂战心知肚明,也料想到可能是雪无痕兄弟所为。
因为这样的场景,与他十年前摧残幼年时的雪无痕一样,几乎如出一辙。
况且他也得知雪无痕将要入京找他报仇,所以连续几次派人刺杀雪无痕,但都没有得手,屡屡失败。
甚至连震天雷这样的秘密武器都用上了,仍是炸不死雪无痕,反而让雷家庄遭了殃,一向狂妄自大的狂战,不禁有些惴惴不安。
就在狂战惴惴不安之时,他又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屠夫被人杀了,屠夫的尸体扔进臭水沟里,被一群老鼠啃咬吞噬!
“啊?屠夫被人杀了?!”
狂战知道,十年前就是屠夫作为行刑的刽子手,操刀斩杀雪无痕全家的,儿子刚刚被人打成废人,屠夫又被人杀死,十有八九是雪无痕所为,雪无痕己入京城,下一个目标,应该是他狂战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将雪无痕揪出来,将他们一伙全都杀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狂战面目狰狞地吼道,声震长空。
于是,狂战派出骠骑营的精锐,四处打探雪无痕的下落,誓必将他们兄弟几人捉拿归案,如有必要,格杀勿论!
但是,雪无痕一伙便似突然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他们,甚至连他们的行踪也无从得知。
骠骑营精锐尽出,几乎将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是这样的结果,本就悲痛爱子的狂战,不禁身心俱疲,愤怒到了极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仰天长叹。
这天,狂战府门前有人送来两副棺材,那些人放下棺材就走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得到禀报后,狂战走了出来,看见棺材盖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狂战、狂军!
“他玛的,居然给我送棺材来了,雪无痕,你想让我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