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拿起手中的拂尘,在黑玉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他这个动作让皇上和众臣都摸不着头脑,皇上心疼地问道:“唐道长,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那大氅藏在这块黑玉里吗?”
皇上话里带着讽刺,显然在指责他,可接下来,黑玉竟然真的发生了变化。
只听黑玉突然发出“咔嚓”一声,上面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皇上勃然大怒,“唐无悔,看你干的好事!”
众臣全都不敢吱声,周围变得鸦雀无声。
“咔嚓咔嚓……”
这声音不断从黑玉之中发出来,那一道裂缝也越来越大,皇上生气地站起来,准备走近看一看。
还没等他往前走,黑玉忽然“砰”的一声崩开了,无数碎片飞散,大臣们害怕地抱头躲到了桌子下面。
七八头目露凶光的狼从黑玉之中蹦了出来,绕着一旁的刘公公转了一圈,刘公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发出来,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吓晕了还是吓死了。
江岁欢站在原地不敢动,这些狼可比喜之要大多了,它们眼神中充满了野性,尖锐的牙齿上裹着不知什么动物的肉丝,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到它们嘴里的腥臭之气。
不止是江岁欢,所有人都被这个变故震惊到了,愣在了原地。
打开黑玉的布谷却不见了,应该是趁着黑玉炸开的那一瞬间逃跑了。
一个大臣受不了狼群口中的腥臭气,用尽全力尖叫了一声,“救命啊!”
他连滚带爬地朝着湖边跑去,刚跑出去二十几米,就被追过去的两头狼扑倒在地,对着他撕咬了起来。
“啊啊啊!”他的叫声极为凄惨,却没人敢上前帮他。
很快,他就没了动静。
江岁欢听得心头直颤,但她并不想上前帮忙。
且不说她打不过这些狼,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那个大臣不是好人,是个见风使舵的贪官,从前帮着皇上经常针对顾锦。
这种人,没有去救的必要。
两头狼跑了回来,和其他狼站在一起,面朝着皇上和姬贵妃呲牙咧嘴,口水混合着血水流了一地。
姬贵妃花容失色,抓着皇上的胳膊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的声音从牙缝里传出来,“朕怎么知道?”
“来人啊!”他不敢大声喊,只敢低声喝道:“锦衣卫呢?朕的锦衣卫都在哪里?”
然而他喊了好几声,都无人回应,期待的锦衣卫并没有从身后冲出来。
他不禁勃然大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逸坐在位置上,悠哉悠哉地问道:“父皇,儿臣送您的礼物,您喜欢吗?”
“是你!”皇上猛地看向他,脸色铁青地问道:“逸儿,你要行刺朕?”
姬贵妃脸色一变,连忙握住皇上的手说道:“皇上,不可能的,逸儿是您的儿子啊,他不可能这么做的!”
“滚开!”皇上粗暴地甩开姬贵妃,“朕要听他亲口说。”
楚逸冷笑着,“父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说与不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您若是识趣,就把玉玺拿出来,或许我会考虑留您一条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皇上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问道:“居然敢在朕的寿宴上谋反,你的翅膀真是硬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
楚逸拿起桌上的酒壶,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死罪也好,活罪也罢,您说的都不管用了。”
“放肆!”皇上全身都在颤抖,“你可是朕最看好的儿子,朕全心全意培养你一个人,你就是这么报答朕的?”
皇上气得心肝脾肺肾都拧在了一起,他最看重的儿子竟然要谋反,光是在脑海里过一遍这句话,他都接受不了。
他曾经有那么多儿子,可如今除了楚逸,就只剩下楚诀可以继承他的皇位,他的视线落在了楚诀身上。
楚诀依旧呆坐在席上,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像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皇上一阵心凉,像是有人扯开他的心,将冬日的寒冰一股脑地塞了进去,冷得他全身都冻僵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对楚逸说道:“只要你现在跟朕磕头道歉,朕就当你是一时糊涂,饶了你这一回。”
楚逸不以为意,耸肩道:“父皇,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也该当够了。”
“儿臣想要这个位置,你不如发发善心,将这个位置让给儿臣。”
皇上放下了身为帝王的尊严,甘愿再给楚逸一个机会,可他却不要,皇上气得捂住了胸口,感觉嗓子像是被石头堵住了,连气都喘不上来。
姬贵妃跌跌撞撞地走到楚逸身边,抬起手就要扇向楚逸的脸,“混账东西,快答应你父皇啊!”
从小到大在她面前逆来顺受的楚逸一把抓住她的手,冷声道:“母后,你打了我那么多巴掌,还没打够吗?”
她不可思议地说道:“玉不琢不成器!我打你是为了让你争气,我要是不打你,你能有如今的这般出息吗?”
“是啊。”楚逸邪邪地勾起嘴角,“你要是不打我,我也不会对皇位如此渴望,更不会有今日这一出。”
“逆子!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姬贵妃面容扭曲,看不出一点美色,取而代之的是狰狞可怖。
她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再次朝楚逸打过去。
“啪”的一声响,楚逸依然毫发无损地坐在椅子上,反而是姬贵妃趴在了地上,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把姬贵妃打得清醒了些,也知道害怕了,捂着脸说道:“逸儿,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我可是你的母后啊!”
楚逸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不是我的母后,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