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豪门里身居高位的掌权者,大都会早早立下一份遗嘱。
哪怕自己还年轻。
以防意外在明天之前到来,继而引发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傅铭臻的遗嘱有好几页。
前面几页都是列举。
详细的列出了他名下的银行账号,以及每个账号里的现金余额。
他在各地的房产、生意。
以及他名下的股票等投资理财名目。
最后一页才涉及到财产分配。
傅铭臻说,如果他发生意外,财产分三部分处理。
建立他个人专有的信托基金,一应花费从他的生意里出,不够的部分从投资理财里支取;
财产的一半留给父母,请父母自行分配;
另一半留给黎漓。
黎漓?
怎么会是黎漓?
黎漓不是和傅厌辞……
啪!
手里的遗嘱啪的落在了地上,被急匆匆绕过办公桌的马律师捡起,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能看到对方在跟她说什么,可林可柔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似的,转身夺门而出。
宝马呼啸驶出,半个多小时后停在了风雅传媒公司楼下。
风一样的冲进大楼又冲进电梯,连擦肩而过时有人跟她打招呼都听不到了似的,林可柔一路冲进了办公室。
滴!
打开保险柜,验证指纹,保险箱啪嗒一声开了。
拿出里面那份亲子鉴定书翻看着,林可柔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涨红。
好一个黎漓!!!
一个孤儿院出来的野种罢了。
她竟然被她给耍了???
傅氏集团总裁办的走廊里,她笑容明亮,“可柔姐,傅总在办公室等你。”
医院病房里,她神色清冷,“林小姐,请你出去!”
急救室病床前,她眸光忿恨,“林可柔,你会遭报应的!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一定会!
一定!!!
清冷的诅咒魔音穿耳一般在耳边盘旋,林可柔的脑海里,忽的出现了那晚的小宝。
匕首就横在脖颈边。
他像是一点儿不怕似的。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妈妈,救我!
那一瞬,她是真的有后悔,后悔跟马里奥开启这个游戏的。
可是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想出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同时让马里奥放弃这个游戏,不要伤害他。
就听到了他撕心裂肺的那声哭嚎。
她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的。
毕竟出生后最先抱他的就是她。
他喝的第一口奶粉是她冲的。
他的第一声妈妈也是冲她叫的。
可在危急生命的紧要关头,他抛弃她,选择了叶梨。
如果早知道他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还何必大费周折?
让马里奥一起带他下地狱好了!
心底充满了悔恨,林可柔做梦都没想到,那个被傅铭臻夸赞过无数次,被整个总裁办奉为标杆,做人做事励志勤勉从不出错的黎漓,会在死之前,摆了她这么大一道。
黎漓!
黎漓!!!
只恨不得这世上真的有时空穿梭,让她穿回7年前,撕掉黎漓那张无论何时都温柔明亮的伪善画皮。
再看向手里的亲子鉴定书,林可柔顿觉自己捧了个定时炸弹。
林可柔气的面目狰狞。
叶梨的心情好到爆。
“梨子,你没来真的好可惜啊!”
电话那头,往日端庄优雅的万明伊激动的语无伦次,“你不知道魔都的绮梦有多成功。谢大师那几套首饰,好几个仙女阿姨抢着要,我还没同意,她们就已经开始竞价了!……还有清柠小乔她们几个的作品,说万人追捧都不为过。要不是咱们后面还有两场展览,我看她们都想从模特儿身上扒拉下来付款了。”
“梨子,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不对,是我。我做梦都想不到,我万明伊也有这一天!”
呼气声滑过听筒,叶梨几乎能设身处地的感受到万明伊此刻起伏的情绪。
谁能想到呢?
半年以前,她们的YL工作室还是个光杆司令,只有她们两个人。
可是半年以后,YL已经成为斩获国内外多项大奖的业内知名工作室。
等到和嘉禾联名的这场时装秀结束,国内的珠宝品牌,就又多了一个YL。
真正的未来可期!
“啊对了……”
调整好呼吸,这才发现自己漏了最关键的事,万明伊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家小帅哥怎么样?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吧?”
“没有。”
叶梨笑,“不但没有阴影,还有了意外的惊喜。”
既不过年又不过节,可傅家上下喜气洋洋,傅老夫人大手一挥,在鸿福楼设宴招待宾朋。
虽然没有名目,可傅家上下都知道,是因为小宝。
只因为医生说,从今往后,小宝和其他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仿佛了却了一桩大心事,傅老夫人这些日子高兴的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回头看去,偌大的宴厅里沸反盈天。
大人们围着傅老夫人各种恭喜。
小孩子们拉着小宝,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活泼热闹。
前几天的阴霾一扫而光,叶梨拿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心内盘算了一下道:“后天是泗城的时装秀?”
“对啊……不过魔都这场,我一个人都没问题,泗城更不在话下。你要不就别过来了?”
万明伊声音飞扬,大有一副她能搞定的架势。
“我还是去吧。到底是咱们YL的第一场大型展出,我去了也能帮你分担点儿。再说了……”
话音一转,叶梨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一你回来累瘦了,你家骆总也只能从自己身上反省,没办法让我背锅了。”
万明伊:……
挂断电话,身后有带着淡淡酒气的怀抱拥过来。
耳边响起了傅厌辞满含怨怼的声音,“阿梨,你不让我出差,你自己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哪有?”
叶梨看着玻璃上的倒影笑,“我明天晚上去,后天晚上回,加起来24小时都不到。这叫出差?”
“算!”
低头窝在她肩上,傅厌辞点头,“只要你不在帝都,不在我身边,都算!”
说话间,酒气比刚才浓郁了许多。
再看男人鲜少露出这幅无赖的模样。
叶梨蹙了下眉,回头打量他,“傅厌辞,你这是喝了多少?你不会……醉了吧?”
“阿梨,我没醉!”
傅厌辞站直身子,晃了晃,扶着叶梨重新站稳,笑容明亮,“阿梨,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高兴。”
“等将来见到傅铭臻,我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想说等你见到傅铭臻,那得几十年以后了。
还想说,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叶梨连问的机会都没有,男人捧着她的脸笑着,大山一样重重的倒在了她肩膀上。
叶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