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伢子一到,凤灼华便叫人去请百里氏。她没有参与,叫双喜帮着百里氏。这种情况不是管事就是主母出面,下人一般谁买,敬着谁,凤灼华不出面自然是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百理氏要体面,也要尊重,有些利益便是不要脸皮也会争取。诚然,大房和二房在她的努力下日子确实好了很多,这是事实,看到成果,自然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午后,一家人吃饭,凤灼华想起孩子启蒙一事,道:“瑜儿不能只练武,读书不能落下。”
谢允霄点头道:“过几日便给他请最好的教书先生。”
凤灼华道:“启蒙也不需要最好,都说严师出高徒,好的先生怕是瑜儿坐不住。以往都是我爹言传身教,潜移默化,瑜儿学的轻松,懂的也快,很多事也都没拘着他,突然换了,不知他会否习惯。”
谢允霄承认凤今照教孩子有一套,把二老接来一起住也不是不可以,还没想好,只听凤灼华道:“徽王妃,就是孟清婉你可还记得?她上次倒是提起叫瑜儿做陪读一事,你与徽王交情也深,去徽王府一道学了也成。”
谢允霄几不可查的蹙眉,道:“我的儿子犯不着做谁的陪读,你爹娘住将军府也成。”
“我娘定然不会同意,她最不喜欢做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谢允霄想到胡聪,道:“不知道胡聪怎么教的孩子,他两个孩子跟我们一般大,不如把孩子放胡聪那启蒙。”
“胡聪?”
谢允霄点头道:“胡聪的师门出自玄机山,说来要不是我偶然帮了他点小忙,他也不会在我身边。”
“什么玄机山?”
“你外出少,没听过也正常,诸葛先生的师父水镜先生你可知晓?”
凤灼华摇头。诸葛听过,水镜没听过。
谢允霄道:“水镜先生有几个弟子,其中一人隐秘山中办了玄机门。”
凤灼华来了兴致问:“都学什么,说来我听听。”
“兵法,数学,诗词,风水,测算他都会,放在邻国,不是国师就是军师,在我身边屈才了。”
“这么厉害!”
谢允霄点头,“让瑜儿跟着胡聪的孩子一道学,省事。”
“如此,便就听你的。”
吃过饭,双喜便气呼呼的进了书房,对着凤灼华便道:“阿姐,你全权叫那老太婆做主,她都快飞天上去了,是真有大家族的派头,将军府的门面都给她做足了。”
凤灼华想也知道百里氏是个什么态度,淡淡道:“小事,便就让着她。”
“我也不想计较,就这做派,我是真看不惯,也不知道后面这批人会不会拎不清谁是主。”
凤灼华道:“消消气,人进了府,后面的事还得你去安排着,这些人时日长总会弄清楚谁是管事。”
“阿姐,你也太好说话了,以后她蹬鼻子上脸怎么办。”双喜不吐不快。
凤灼华道:“遇上再说便是。”
“唉!”双喜叹气,真不知道说什么,转身去安排这些人。
谢允霄抱着孩子听了一耳朵,道:“你若是嫌那老妇人,我叫人去告诫一番。”
凤灼华淡淡道:“倒是不必,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再者,三爷的便宜并不好占。”
谢允霄弯唇,他是有多小看自己的夫人,脑子清明着呢。他抱着孩子起身道:“走,爷带你去胡聪那走走。”
凤灼华也很久没见胡聪的夫人了,放下书,道:“也好。”
一家人刚要准备外出,一个大嗓门老远就跑着过来。
谢允霄皱眉,他可不想休息的时候办公,只见穆大雷,见着人便急道:“出事了。”
谢允霄把孩子放下,沉着脸问:“什么事?”
“徽王遇刺,受了点伤。”
闻言,谢允霄大步朝外走,道:“伤重不重?”
“还不知晓,事情刚好出在我的管辖范围。”
“动手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赶到的时候人都跑了。”
谢允霄一愣,问:“巡防的人半点踪迹都没发现?”
穆大雷道:“还没问兄弟们,这么大的事,我先来跟你说。”
谢允霄点头,对着朝二道:“备马。”
随后发现凤灼华还跟着。道:“改日陪你。”
凤灼华一想,道:“我跟徽王妃熟,出事了,也该去看看。”
谢允霄想一下,吩咐朝二道:“备马车。”
朝二应声,立即去准备。
一家人坐马车,一道去了徽王府。
谢允霄大跨步入了徽王府,守门的人没拦着,主动带路。凤灼华带着孩子,也有人引着去见徽王妃。
谢允霄直接进了顾行徽的卧房,看着坐在桌边已经包扎好,问:“怎么回事?谁动的手?”
顾行徽道:“还能有谁?疯狗咬人罢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不怕皇上惩罚。”
“父皇看中他多过我,他什么都不怕,有恃无恐。”
谢允霄问:“伤怎么样?”
“皮外伤,破道口子罢了。”
谢允霄点头,道:“我进宫一趟。”
顾行徽道:“没人证,你怎么说?”
“有没有人证看说法?端看皇上信不信了。”
顾行徽点头默认谢允霄进宫,道:“好。”
他匆匆而来,匆匆而走,边走边沉思,誉王的人怕不是吃屎的,这点伤作秀都不够。随后脚步一顿,脸更沉了,保不准这人是利用他。
出了徽王府,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先去巡防营,又派人去找了顾行彦。
凤灼华被带到客厅,没多久,孟清婉到了,见她笑着,半点没事的样子,问:“徽王如何了?”
孟清婉一愣,道:“什么如何了?”
“徽王遇刺受伤,没回府?”
闻言,孟清婉脸都白了,道:“我没见王爷回来。”随后立即着人去问,听到人说王爷回来了,孟清婉立即去看情况,凤灼华带着孩子跟着。
到后院就见徽王款步走出屋子,好好的,不像受了伤,孟清婉见着人着急道:“王爷,你伤哪了?”
徽王套了外衫,看不到伤势,他见孟清婉着急,满面柔色,柔声道:“小事,没想叫你知晓。”
孟清婉一下就红了眼,急道:“进屋,我看过真是小伤才放心。”
徽王一脸无奈,又进了屋子。
在凤灼华看来,要不是后院多了两个人,徽王人还是不错的,至少面上不错。
孟清婉没多久就出了屋子,对着凤灼华道:“没事,真是小伤。”
刚刚还着急的孟清婉这会儿心定,就没有着急之态。
凤灼华道:“小伤就好。”她四下看一圈没见谢允霄,道:“没事我就回了。”
“急什么,你难得来,跟我说说成亲如何?”
凤灼华嗔道:“我成亲也不是新婚,没什么说的,再者我虽难得来徽王府,你我却不是难得见。”
孟清婉道:“罢了,你要回我不拦你,到底是将军府,知道的比我还快,要不是你,我还被蒙在鼓里。”
凤灼华小声凑近,道:“我与徽王不熟,端看刚才,不想叫你担心的模样,还挺正派。”
孟清婉道:“我二人相敬如宾是真的,只要他不糊涂,我的日子不难过。”
孟清婉很少说起家徽王府的事,今日一看也没有特别的糟心,如此也好。权贵家,哪个不是如此。
出了徽王府,朝二说将军办事去了,凤灼华也就带着孩子回了将军府。
这事虽是小插曲,可凤灼华觉出汴京没有表面的太平,难怪他没想叫她爹娘留在汴京,原来,如此环境不得不叫他多想。也难怪,他腾不出手管账。
谢允霄回府很晚,孩子睡了,凤灼华坐在床榻看书,见谢允霄回,也不知是几时,起身,去叫人备水。
谢允霄脱去外衫,搂着凤灼华道 :“见你等着我,我才觉出我真有家了,不真实。”
一个大男人,从他懂事就没体会过真正的家,莫名叫凤灼华心疼,道:“在外可吃过了?”
“吃过了。”
“可要叫人备些宵夜?”
“不用,你若吃我便陪你。”
“我不吃。”
“那就不必麻烦后厨。”
“嗯。”
谢允霄抱着人就不想松开,水没备好,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腻歪。
凤灼华脖颈被他亲昵受不住,想挣脱,便被打横抱起。
四目相对,他眼眸幽深,深不见底,凤灼华搂住谢允霄,主动亲上,今日,她想说,你并不孤单,可言语贫乏,不如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