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朝堂之上,徽王的事并没有传出声音来,也没有任何人上报此事,就像一块石头丢入河中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誉王和徽王,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隔着一步远,顾行彦都能感觉到这两人的气场,剑拔弩张,只不过没在朝堂上发作。
下朝之后,顾行彦去了一趟文德殿。
皇上好奇,这个儿子可不是会主动找事儿的人,不禁道:“有事?”
顾行彦点头道:“麒麟将军今日未上朝,叫儿臣与父皇说。”
“呵,使唤皇子,少见,你倒是听他的话。”
顾行彦低垂着头道:“不是父皇叫儿臣跟着他吗?”
皇上点头,道:“说吧,要说什么事?”
顾行彦公事道:“父皇,昨日徽王遇刺,出事的时候巡防营很快赶到,一个杀手却是一个影子也未看到,据看到的百姓描述,是几个壮汉,突然发难,徽王躲闪不及受了伤,好在徽王身边有高手,那些人见刺杀不成,很快就撤了。”
此时皇上眉心拧成川字,眉目冷沉,道:“嗯,让你传什么话?”
顾行彦道:“麒麟将军说这个事定然是个无头公案,无处查起,若是朝着政敌方向想,可以怀疑誉王,可誉王的人手只会伤人皮肉,未免太无用。也不排除有人为排除异己来一出苦肉戏。”
皇上听完这段居然眉眼舒展了些,道:“这些话都是百里季墨所言?”
顾行彦点头道:“有些话他不好说,儿臣与父皇说合适。”
“嗯,继续。”
“如今汴京看似祥和,其中却充斥着党派和尔虞我诈,这个不稳定因素在于悬而未定,想要稳,决定权在于父皇。”
皇上听出来了,沉吟半晌,不禁道:“他胆子真大,若是他出口,朕还真得斥他一句大胆。”
顾行彦半懂不懂,照话说罢了。
皇上看了看顾行彦,忽而问:“你以为,谁适合做储君?”
顾行彦一愣,随后立即道:“儿臣不敢妄议。”
如此怕事的模样到底叫皇上失望几分道:“你回吧,朕知道了。”
“是。儿臣告退。”
皇上看着顾行彦离开,随后对着于公公道:“于怀,你以为谁做储君合适?”
于怀同样道:“奴才更不敢妄议。”
“老东西,朕既叫你开口,自不会责怪你。”
于怀道:“誉王也好,对朝事熟练,多年下来,誉王对朝廷所做的事都不错,百姓也多有夸赞。徽王也好,踏实,务实,皇上吩咐什么做什么,每件氏都办的漂亮。彦王也不错,心善,平时不争不抢,皇上平日里觉得他没长大,并不派事务给他,这不出去一趟,办的事也是漂亮。”
皇上点了点头,继而哼道:“说了这么多,没说重点。”
于怀立即跪下,小心道:“奴才实不敢妄议。”
“罢了,罢了,不为难你。”
“谢皇上。”于怀起身。
皇上又道:“百里季墨如何?”
这里于怀敢说,竖起拇指道:“胆大心细,关键是敢说敢做,放眼朝堂可没有如此做派的。”
皇上点头,道:“朕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臣子。”
……
谢允霄带着凤灼华回门,这一次于凤家当真是弥补遗憾,遥想当初二老有多替孩子不值,今日这番便是苦尽甘来。
谢允霄和凤今照,还有凤灼明在书房,三人说着家常,还有一些正事。
正事便是凤今照做官之事,凤今照做梦也没想过还能有做官的机会。道:“女婿,你看我年岁不小,也不像是做官的料?”他教书习惯,懂的也不少,平时对父母官也有敬畏,自觉自己还差那么点。
这话一出口,谢允霄便知道凤今照胆怯,道:“不做官就去金陵养老,说实话,我这人平日得罪的人比较多,难保不会有人对你们不利。叫你做官是正好有缺口,买官鬻爵之事和彦王办掉的贪官出在了一起,过了这时候,以后再想做官不容易,机会难得。”
凤今照问:“你有路子?”
谢允霄淡淡道:“有熟人。”
凤今照看向儿子问:“灼明,你说,爹做不做官?”
凤灼明反问道:“爹想不想现在养老?”
现在养老自然还早,叫人知晓他不惑之年就开始养老,多有人笑话。犹豫之后道:“一会儿,我跟你娘商量一下。”
那头凤灼华也在跟洛明柔说起这事。洛明柔不禁道:“你爹真还有机会做官?”
凤灼华点头道:“他是这么说的,那汴京的堂哥就是吏部官员,在吏部说的上几句话。再者爹是正经考上功名的,做官本就在选之列。”
洛明柔没想到这把年纪还有一个官夫人的名头,道:“做,能做官为何不做,不然这辈子的书不是白读了。”
“爹的性子娘知晓,怕是会犹豫不决。”
“放心,娘会去说服你爹。”
果然饭后,洛明柔就开开心心的跟凤今照谈话,一个下午,也就商量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