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左右,杨骥没了耐心,再次找到陈江霆。
陈江霆叫人坐,先开口道:“杨帅,你说的人可有画像,下头的人找两个女子实在是无厘头,没有头绪。”
杨骥气,想说为何不早说,这都过去多久了才把问题说出来,到底有没有把他的事放心上。不过在人家的底盘,他气也得忍着,道:“我的手下记得样貌,能否请陈帮主借些人手给我,我自己带着人去搜。”
陈江霆点头,道:“如此也好。”对着身边人道:“阿诚,你去把阿路叫来。”
“是。”
下人去找人,陈江霆道:“杨帅稍等片刻。”
杨骥点头道:“说来,谢家和陈家可是时常联系。”
“可不是,自从联了姻,生意上往来多了不说,我那弟妹,还时不时叫人联系小舅子,一来二去,可不得时常联系。怎么,杨帅对这个感兴趣?”
这些关系,杨骥也知道一些,那天那女子确实传了信,至于传给何人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总不会这么巧。而且那天陈江霆也在闺悦坊,也是那么巧,那天就他这间屋子没看清全貌,道:“听说闺悦坊的女子卖艺不卖身。”
陈江霆想到轻玥那日的行径,弯唇道:“自然,那日在闺悦坊的本就是我的女人。杨帅若是感兴趣,也可在那求娶一个。”
“求娶?”
“自然,在我们地界,会才艺的女子可是真金白银养出来的,自不如别处好轻贱,喜欢就娶了。”
“那陈帮主…?”
“怎么,成帮主对我的私事感兴趣。”
“那倒不是。听说刚好打扰了陈帮主雅兴。”
“自然,不过,我知晓是杨帅的人未计较,若是换成别人……”
两人对视,一个冷笑,一个拱手。
叫阿路的人面上有道可怖的疤,从额间直接到脸上,这是经历何等凶险之事,能留着命真是命大。见到陈江霆单膝下跪道:“主子。”
陈江霆道:“你带些人手跟着杨帅。帮着杨帅找人。”
“是。”
阿路对着杨骥拱手道:“杨帅需要多少人手?”
杨骥问:“你有多少人手?”
阿路道:“找人,十余个够不够?”
杨骥脸黑,这些人够什么,他也是多余问一嘴,道:“先借五十个人吧。”
“好。”
阿路转身出去。
杨骥也起了身,拱手道:“多谢。”
陈江霆道:“随手而已,以后陈家之事,也请杨帅多多照应着。”
“当然。”说完杨骥走人。
陈江霆眯眼,直觉人待在闺悦坊不是办法,还得早些叫谢三来才是。
陇南的正街上,一辆马车归来,马车上挂着一个陈字,带着细微的风铃声。
妖娆不在,轻玥去找吃的,走前用风铃特意叫凤灼华乖乖躺好等她,她也答应的好好的。
早间也没人弹奏,轻玥也检查了街道有没有奇怪的老头,再出闺悦坊。可饶是如此谨慎小心也出了岔子。
凤灼华听到细微的风铃声,立即睁开了眼,打着赤脚就下了床,见路就走,开了门,下了楼,从后门出了去。
事情就这么巧竟然无人瞧见。
凤灼华细听细微的风铃声,确认一个方向,迈着小方步,快步走去。
就在这时,杨骥带着人从另一个方向而来,叫人始料未及,围的又是闺悦坊。
杨骥亲自坐镇闺悦坊,叫人一间一间搜。他在怀疑真假,总觉得不对劲。
阿路也很是积极的带头搜。本想着搜在人前头,好叫人藏好帮着忽悠过去。
一间一间的打开,直到每一间都看过,真的没有要找的,便就对着杨骥回话道:“杨帅,没人。”
后面杨骥自己人也是一间间看过的,摇头。
杨骥不解,还真是他想错了,身边的老头也是晃着手铃,好一会儿,没有任何人出来。
楼上的管事看着坊里的一切,也是诧异,人怎么不在楼里。这几天轻玥带着的美人可把人新奇坏了,没有人不认识,加之这些人来过,自然知晓轻玥便是这些人要找之人。
嘿,人怎就凭空不见了。
轻玥手中拿着吃食回来,见闺悦坊被人围着,立即躲起来,内心着急这下惨了,不过,最坏的后果也是被人带走,不会有性命之忧。
没多久,一队人从闺悦坊出来,轻玥躲在暗处看凤灼华的身影,等杨骥和人都走光了,都没看到凤灼华的人影,还以为人被藏起来了。
再回闺悦坊人呢,在楼里的人都说这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也没见人被搜到。
轻玥奇怪,难道是被陈江霆的人给带走了。
凤灼华赤脚跟着马车,好多人奇怪的看着她,主要是她没穿鞋,还走的急。
在陇南成家的洛林希正看自己的铺子,乍一看到凤灼华还以为眼花了,赶紧叫道:“表姐!”
见她着急走路,没应声,又绕开柜台再追出去时,又没了人影。
洛林希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眼花,可是不可能,她不会认错凤灼华。
便就转身折回铺子,去了后院找夫家。
洛林希的夫君是个读书人,是个陈家庶子,唯一的缺点是陈浩席小时候摔伤过,细看有些跛脚,不过也是细看,刚好洛林希看人长的还行,关怀几番,就拿住了人心。
一切都按照凤灼华所言,庶子成家之后,果然也分了一些钱财铺子,加上凤灼华给的,和谢辛慧给的,日子也好不惬意。
“阿席。”
后院有人应声:“诶,林希你在叫我吗?”
洛林希急急进了书房,对着丈夫道:“我看到我表姐了,你帮我看一下铺子,我去慧表姐那看看,是不是我那凤表姐来了。”
看洛林希着急的,陈浩席不禁道:“是很重要的人吗?”
“好几年不见了,她是对我最好的人,早几年跟你说过,你许是忘了,刚才我也是匆匆一见,我确定是她。”
“那你去吧,铺子有我。”
“嗯。”洛林希大步离开,在街上寻人。没寻到就朝陈府的方向。
陈浩楠的马车在陈府门口停下,他掀开车帘子,下马车,英俊之态一如当年,只不过看着更沉稳了,心机更重了。
凤铃晃动许久才停下,凤灼华急走刚好可以歇下。
眼睛盯着的是马车一角。
“主子,后面的女子一直跟着马车。”
陈浩楠上台阶的脚一顿,转身一看,这一看自然就转回身,重新下台阶道:“你怎么在这?早前就听说你离开了谢家,这几年在何处?”
凤灼华呆滞的看着风铃,风吹过,又有细微的响声,她道:“主人。”
这一出声,就叫陈浩楠皱眉,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凤灼华,低头,看到凤灼华的脚趾都出血了,未穿鞋脚上也都是灰,不禁诧异,她是怎么了。
“你说,什么主人?”
凤灼华指着风铃道:“主人。”
陈浩楠伸手去摘风铃,下头有个陈字,他道:“你说这是什么?”
凤灼华看着陈浩楠道:“主人。”
“什么,你认我为主?”
凤灼华认声,不认人,道:“主人。”
陈浩楠见多识广,许是猜到什么,问:“你不是被人下蛊了?”
凤灼华没回,只道:“主人。”
年后的风尤其冷,凤灼华没披外衫,又是打赤脚,陈浩楠收起风铃系在腰间道:“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就打横抱起凤灼华,凤灼华也未反抗,眼神呆呆傻傻的,任由人抱上马车。
陈浩楠道:“阿翔,去医馆。”
叫阿翔的一愣,道:“主子,府里有府医。”
陈浩楠未回应,抱着人进马车厢坐好。
身体晃动出铃声,凤灼华的眼眸就盯着风铃。
马车开始走动,调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