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怎么样了?”
李俊芳听小队长囿于亮讲到这里,心焦地问道。
梓桐尹坐在一边,都忘记吃饭了。她碗里的饭菜都凉了,一双筷子含在嘴里,全神贯注。看得出她的注意力初开始在小队长囿于亮身上,现在她的注意力上升到囿于亮的故事里。只是表情有些夸张,她被小队长囿于亮的故事情节,吓得紧紧地挨着李俊芳。
生怕有人和她争夺李俊芳一样,小队长囿于亮的故事越是惊险,梓桐尹挨得;李俊芳越紧。你说这两口子之间的事,真的是难以捉摸。刚才,她还站在囿于亮的立场站在自己男人的对立面。听得囿于亮故事内容怪吓人的,她自觉自愿的往李俊芳身边靠去,越靠越近。
“后来怎么样,那还要问。朱靳艮和从坟茔冒出的黑烟,即黑煞神大战几十个回合。就在朱靳艮即将放弃的关键时刻,黑煞神选择放弃。不知道是真的朱靳艮他们家老祖宗来自讨饭皇帝朱重八,即朱元璋。
还是因为朱靳艮手里的杀猪刀真的使得他们直取朱靳艮性命,所以选择离开。
总之,朱靳艮也找不出什么原因。
再说了,他能从黑煞神手里逃脱,已经是个奇迹,哪还敢继续呆在乱坟场想他是什么原因被黑煞神放走。或者说黑煞神是被朱靳艮手里的杀猪刀给镇住了,管他是什么原因,只要活着,他就得没命地往家的方向跑。
人们沿途听到朱靳艮撕心裂肺的叫喊,吓得都不敢开门的原因是他的叫声太恐怖了。
有人形容朱靳艮的脖子像似被有人掐住一样,从嗓子眼挤出的声音,你说啊恐怖。
听到怪声怪气的叫喊,人们不以为那是人的叫声,像似有种怪兽在模仿人的声音在深夜里叫喊。加之那一天外边天空中乌云密布,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或许,朱靳艮叫出一两户人家的名字,人们定会出来一看究竟。”
李俊芳点点头,对囿于亮的判断表示没什么反对意见。
梓桐尹壮着胆问囿于亮:“唉,你一会说一阵黑烟柱从坟茔堆里冒出来,一会又说什么黑煞神,我就整不明白了,那杀猪的到底是被黑烟柱打败了,还是被黑煞神打败了啊?你说那黑烟从坟茔堆里冒出来时,像旋风一样,那倒是有可能将朱靳艮卷到半空中再摔下来,这一点我能想象得到。可你一会黑煞神,一会黑烟柱,是不是从坟茔堆里爬出来的有两个鬼魂啦?”
囿于亮听着梓桐尹的话,摇摇头:“不不不,黑烟柱是初开始从坟茔堆里冒出来,那可是通天的黑烟柱。朱靳艮当时在夜晚除了看到一团漆黑,其余,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黑色烟柱从坟茔堆里冒出来,便是顶天立地。
朱靳艮仰头遥望,只见得半空中,黑色烟柱的顶部即刻化着以为披头散发的老者。
他手持拐杖,斗大眼睛,扁大的嘴,一双芭蕉扇一样的打手,拿着一根龙头拐杖,直逼自己。吓得朱靳艮连连后退,可他哪是黑烟柱的对手,那玩意一抬腿就跨过他的头顶。他见黑烟柱变成了一个人,又见他抬起一只脚。
我的天啦,他如果不抬起腿,朱靳艮还真的没法注意他的脚。
刚才仰头,他看见黑烟柱的一张人脸。
现在总算看清黑烟柱的一双脚和一双腿了。
说他哪退和长颈鹿的腿一样粗细,真的有点近似。只是一双脚,在朱靳艮当时的眼里,分明是两只向他飘来的河里的小舢板。不用说动他那芭蕉扇一样的打手了,哪怕黑烟柱动用他的一只脚,就能将朱靳艮踩成肉泥,对黑烟柱来说吹灰之力。
他抬起腿的一刹那,朱靳艮紧跟着连连后退。
结果“噗通”一声,整个人仰面朝天一个酿跄。确原来,是他在后过程中,被黑烟柱另外一只脚搬到。倒地时,他四脚朝天,一双眼把自己的看到那化着老者的黑烟柱,确原来穿的是破衣破裤。两胯之间,老者的龙头拐杖柱地就在他的脑袋边缘。
估计,那老者黑胡须拖到地面,他突然伸手撸一把,准能拽住一大把。
他不敢这么做,是因为听老人说,有一种黑煞神经常在夜晚出没,专门吓唬人。他头柱天脚柱地,张口能气吞山河。朱靳艮想到这里,心里出现这样的疑问:莫非,我今儿个捧着的老者,虽然从坟茔堆里冒出来,但他不像是鬼魂,而是黑煞神。
初开始,他倒在地面翻来覆去,为的是自己不被黑烟柱拖到水里。
因为乱坟场附近不远处,即是一条南北小河。小河里经常有人撑船行驶,当然,也有人夏天在这里洗澡。在这条小河里,每年都有被河水淹死的大人或者小孩。有人说,那都是因为乱坟场的水鬼在讨债。
所以,人们习惯性把吊死鬼和水鬼统称为讨债鬼。
黑煞神,是朱靳艮对从坟茔堆里冒出来的黑烟柱老者的称呼。很也不是朱靳艮异想天开,而是他听老人说,曾记得黑煞神就是他今晚看到的这个黑烟柱的形象。”尤玉亮望着梓桐尹,意思在暗示她;我这么解释你还满意吧?
梓桐尹好像也看懂了囿于亮的眼神,她谨慎的瞟一眼李俊芳,见得李俊芳在注视着小队长囿于亮,便很快的点点头。
付之一笑,囿于亮笑的心里到肚子里快乐,不敢言表。
他不想李俊芳夫妻俩吵架,也不希望自己自讨没趣。在李俊芳面前,自己必须得照顾李俊芳的面子。梓桐尹能不顾一切地当着自己面,对李俊芳辛辣讽刺。他囿于亮作为外人可不能这么跟着梓桐尹起哄。
男人放那点小心思,囿于亮不要猜就能掌握。
为了不引起李俊芳注意,梓桐尹加一块菜放到李俊芳碗里,却对着小队长囿于亮抛个媚眼。
搞得两个女人神魂颠倒。那囿于亮因为见着梓桐尹对着自己一个妩媚,酒没醉人自醉。李俊芳心里想的是:别看老婆对自己瞪眼睛翘眉毛。关键时刻,还是自己老婆对我好不是。两个男人对梓桐尹的表现都很满意,你说女人心里啊鬼不鬼。
紧跟着,她问囿于亮:“那朱靳艮跑回家了没有?黑煞神不会跟在他后边追到他们家吧!妈呀,碰到,不用说跑回家,吓都被吓得半死不活。老公,你说如果碰到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呢?”半老徐娘,在情人和丈夫面前,梓桐尹免不了对自己一下子搞定两个男人有一种胜利者的自豪。
撒娇,她也会。
别小看一个养鱼养蟹的农村妇女,李俊芳不在身边时,她也会和男人喝酒跳舞唱歌,偶尔嘴里叼一支男人给点着的香烟,摇头晃脑地蹦迪。放开自我,个人隐私谁还没有点。用梓桐尹地方话来说,女人,外边没几个男人,那才叫个白活。
只是每个人的工作环境不同,身边的亲人也就不尽相同。
你比如,她和自己老公接触的人,都是和种田、养殖、鱼贩子打交道。
对自己暧昧的人,自然要在这样的人群里寻找。李俊芳一只手放在梓桐尹的大腿上,自鸣得意。囿于亮喝着酒,吃着菜之前的不快仿佛早就被开心的氛围一扫而空。“别急,听我说嘛!我今天讲到朱靳艮这个人,可是有的放矢,等一会你们俩就知道了。
我们现在接着朱靳艮话题继续讲下去。他一路奔跑,吓得屁滚尿流一点都不假。不但吓得将自己挑在肩膀上的杀猪工具全部扔掉,在和黑煞神打成一团的时候,自己衬衫都被撕掉。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在地上连滚带爬,衣服被树木花草连划带勾,撕成拖一片挂一片,他都不晓得。”
“啊哟,你先甭说朱靳艮这个人到家了没有。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那黑煞神会不会将他的杀猪工具拿走了啊?”李俊芳对着囿于亮直摆手,他毫无顾忌地打断囿于亮的话。梓桐尹急忙转过脸意欲当着囿于亮的面,对李俊芳呼他两巴掌房才解恨的样子。被囿于亮看到,急忙对着她使眼色。
梓桐尹这才转怒为喜:“来来来,老公,我们俩一起敬小队长一杯。喝酒吗,就说酒话。说错了,也没什么关系。畅所欲言,那才叫个痛快淋漓。这个人到什么地方也怕受拘束,人长的不咋样,规矩那倒不少。骚礼那么多,给人窒息的感觉。来我们家做客,没那么大花花肠子。该吃吃,该喝喝,来来来,不要光顾喝酒,多吃菜啊!”
她是对着囿于亮说出一通话,可把囿于亮吓得不轻,他急梓桐尹摇摇头。
梓桐尹终于明白了,身边还有自己的老公。急忙调转话题:“老公,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来我家做客,一定要开开心地来,更要开开心地走。”说话间她撒娇地推一推李俊芳的肩膀,一双眼却始终对着囿于亮不停地暗送秋波。”
囿于亮对梓桐尹的表现,那叫个无可挑剔。
心里想,凭我囿于亮的魅力,那梓桐尹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儿个不是我阻拦,梓桐尹能当着他男人面,对自己献殷勤。呵呵,说到这里笔者只能呵呵来安慰自己。因为,那囿于亮他不知道的事情远不止这些。他都不知道他老婆潘美琴,在小队长囿于亮不在家时,是怎么对待李俊芳。
估计,囿于亮知道之后,能把潘美琴给祸害了。
举个例子:潘美辰将李俊芳送给他们家的烟酒,都以送给她娘家为借口,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李俊芳。三十七岁了,她还怀孕生了个姑娘,今年都十一岁了。这不,刚好是李俊芳他们家来马家荡承包鱼塘蟹池的12个年头。也就是说,李俊芳在来到马家荡的第二年,潘美琴就和李俊芳情投意合。
算了算了,这件事放着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回到李俊芳问那朱靳艮的杀猪工具的事。到了第二天天亮,经过乱坟场的人,见着坟茔场捡到被朱靳艮扔在乱坟场的杀猪刀,不过那被折弯的杀猪刀刀刃上都是缺口。
挑大桶的扁担,从中间断成两截。杀猪挎毛用的大水桶,变成一堆木板,七零八落撒落在坟茔场周围。朱靳艮和那黑烟一阵拼搏,因体力不支被打倒在地。他印象中只记住一条,那把拎在手里的杀猪刀始终在自己的身体周围乱舞。
尽管他倒在地上打滚自卫,一双眼像似被一层黑纱蒙住一般,直到挣脱那股来自坟茔里的黑烟柱一般的东西。
清醒时,眼前的那黑烟柱当着他的面,飘飘然回到坟茔堆里。
夜,仿佛又恢复到平静。朱靳艮脑子“嗡”的一声,好像明白什么。惊骇之余,他将手里的杀猪刀猛地扔向黑色烟柱消失的坟茔堆,大喊一声:“魔鬼,我杀死你!”声嘶力竭之后,那黑色烟柱“嘭”的一声从坟茔堆里钻出来。
朱靳艮一看,杀猪刀已经被他扔出去。
眼见得赤手空拳,六神无主。手无寸铁的他知道黑烟柱不是一般的鬼神,而是人们从古到今传说的那种恶鬼黑煞神。想到这里,朱靳艮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逃离乱坟场,要不然她会死在这里。用不用着其它恶鬼,就一柱黑烟黑煞神足够将他碎尸万段。
刚才之所以没死,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手里的杀猪刀在起作用。
坐以待毙的他想到死,朱靳艮后悔莫及,自己还年轻,大业未成,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虽然自己步入屠户行当,没发什么才,至少,不至于生活困难。在小朱庄,自己的生活收入靠杀猪的费用补贴,比起其他人说什么也在一般以上。
想到这里,来自求生的本能一下子得到发挥。
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赶快逃。再不逃走,黑煞神再一次从坟茔里钻出来,自己定将小命不保。至于,是否逃得了逃不了,交给命运来安排。逃不出去,命该如此。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煞腿就往家的方向没命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大叫:“救命,救命啊!”
试图有人家听到他喊声,出手相救。
还有一种想法,是想利用喊叫声给自己壮胆的同时,能否唬住黑煞神前来追逃,也是朱靳艮当时的想法。一溜烟跑到家门口,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他不间断地奔跑加喊叫,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嗓子眼只能发出哼唧唧像似呼噜声,实质上他这一会已经是人们常说的嗓子冒青烟,喊不出来了。
知道是自己家门口,一双手搭住自己家大门,却连拍打的力气都没有。
一双手随着自己慢慢地昏死过去,从大门上慢慢地滑落。只要朱靳艮夜不归宿,他老婆总是坐在床上等候他回来敲门。睡着了,一旦被敲门声惊醒,她再也睡不着了。倒不是不放心朱靳艮这个人,两个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而是自己的习惯逼得她不得不等朱靳艮回来。
朱靳艮回来了,甭管他是出去干什么,哪怕是和人看牌打麻将,她不问是由,比朱靳艮还要快地进入梦乡。安然入睡,睡得踏实心安。朱靳艮的奄奄一息呼呼声,似曾惊动坐在床上刷手机的梅如玉。
她反穿罗衣倒拔鞋,急忙跑到儿子睡觉的西房间“咚咚咚”地一阵敲:“儿子,朱小勇,朱小勇,快起床。刚才我好像听到外边有动静。莫非,是小偷偷东西来了。”在农村,每年过年过节都有小偷光顾。
大偷,屋前屋后养的猪牛羊;小偷,鸡鸭鹅马兔他们都要。
儿子朱小勇听了妈妈说抓小偷,活脱脱遗传朱靳艮那股杀猪劲,猛地窜下床:“哦,妈妈,我来了!”话音刚落,来不及穿鞋子直奔大门口。“呼啦”一下打开门,只见的摪在门上的朱靳艮“噗通”一声顺着大门朝里开而顺势在门槛上里一半外一半。
“啊哟,妈妈,怎么会是我爸爸呀!”
儿子的惊叫声吓得梅如玉急忙低头查看:“我的天啦,怎么会是你爸爸?”
她急忙伸手去扶,却发现怎么也扶不起来朱靳艮。
失去知觉的朱靳艮活脱脱像个死人,单凭梅如玉一个人根本扶不起来他。她调换姿势,还是扶不起来。想凭一己之力一双手插在朱靳艮的腋下,才发觉朱靳艮牛高马大,自己根本就抱不动。直到这一刻,她才想起儿子朱小勇。
“儿子,你来抬你爸爸的脚,妈妈抱住他肩膀。”朱小勇看着妈妈吃力,急忙对她说:“妈妈,我来抱住爸爸,你只需抬他一双脚便可。”娘俩像朱靳艮平时抬死猪一样地将他抬到床上。娘俩烧热水的烧热水,脱衣服的脱衣服,忙活约莫十多分钟,才将朱靳艮安安静静地躺下。
用手试一试爸爸的鼻息,朱小勇感觉爸爸呼吸还属于正常人。
只是怎么呼唤都醒不来,儿子心慌了:“妈妈,爸爸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叫他都醒不来。”像泥人一般的朱靳艮,从耳朵里鼻孔里,嘴里塞满的都是泥巴。你说他身上衣服除了泥巴还是泥巴,头发丝里都是灰蒙蒙的,却没发现一点落水的痕迹。
梅如玉端走洗得脏兮兮的污水,重新给朱靳艮用毛巾给洗头洗脚。
听了儿子朱小勇的话,她用一只手试着推一推朱靳艮的头:“喂,喂喂,孩子他爸,你醒醒,快醒醒。深更半夜,你可不要吓唬我跟儿子啊!快醒醒,快醒醒,跟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梅如玉心里有些茫然。
她也叫不醒朱靳艮,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所致,茫然地抬起头问儿子:“朱小勇,快跟妈妈说你爸爸这是怎么啦!”朱小勇回忆第一眼见到爸爸朱靳艮的经过,从头到脚布满灰尘,嘴里,耳朵里,头发丝子里,无处不在的泥土,沾满全身。
其余,他也没发现什么呀?便用一双茫然失色的眼睛,无助的看看妈妈。然后,摇摇头:“妈妈,我也从未见过爸爸会是这个样啊?”
说完,朱小勇直奔大门外,他到处寻找,试图找到爸爸临走时带走的杀猪工具。找一圈,也没见朱靳艮挑着杀猪用的工具。他突然大声问妈妈梅如玉:“妈妈,爸爸带走的杀猪工具不见了,我找遍了屋前屋后也没见着一件东西。
莫非,爸爸是被人打劫了啊?”朱小勇猜摸着对梅如玉说。
儿子的一句话,提醒了慌不识路的梅如玉。
他跟儿子朱小勇一样,快步跑出房间,打开屋前屋后路灯,仍然不见杀猪工具的影子。
“不会吧儿子,哪有人打劫一个杀猪的呀?他手里有刀有工具,就你爸爸这样的身材,站着不动也够他们几个人抵挡一阵子的呀!”朱小勇想一想也是,爸爸这块头,八竿子都打不着,又怎么可能被人打劫?
母子俩恍恍惚惚一整宿,见朱靳艮还是唤不醒,便找来邻居朱伟清商量。
都是一个家族的人,姓朱的在小朱庄都是合一个老祖宗,一人遇难,全村人帮忙。人们七嘴八舌,说啥的都有,就是没有人猜测朱靳艮是在乱坟场被黑煞神袭击了。抬到诊所给医生救治,吓得医生也不敢耽搁,赶忙劝他们将朱靳艮送到大医院。
也不怪人家小诊所的医生,他们只是为人医治常见的小毛病。
什么伤风感冒一类的,跌打损伤等等。像朱靳艮这样的,有呼吸,但又失去知觉的不明原因的病情,一旦死在自己的小诊所不但落得手艺不好的臭名,还要承担朱靳艮家属的追责。我的个天啦,赶紧趁早脱离不必要的麻烦。
120车子也不要自己花钱,打个电话几毛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干嘛非得自己去淌这一趟浑水。一个小时未到,“乌拉乌拉”的120车,一路上拉响鸣笛,直至将朱靳艮送到附近的益林大医院。昏迷三天三夜的朱靳艮,不吃不喝也不死。
医生最后的解释是:他的生命体征平稳,一切如同正常人。
没有诊断,便是最好的诊断:他是在沉睡,是因为太累或者说是惊吓所致。
我去,把他老婆和儿子整得哭笑不得。
朱靳艮没死成,却花光了他多年来杀猪积攒下来的积蓄。终于,到了第四天的早晨,朱靳艮突然睁开迷迷糊糊地双眼。见得医院医生护来来回回从面前经过,急忙问自己老婆:“喂,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啊!我头不疼心不发热,你送我到医院干什么来着!”
我去,他老婆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奶奶的,你这没良心的,你去高邱王庄给人家杀猪,回来一头倒在大门口。不吃不喝,像死人一般,吓得我和儿子牵肠挂肚。眼泪都快哭干了,你醒来之后居然说出这样的没良心的话:呜呜呜......倘若不是因为你鼻息有气,早就把你放到冰棺里去了!”
朱靳艮一听,陷入回忆。是“是吗?我怎么会这样!”摇摇头,朱靳艮陷入回忆。他依稀的记得,自己和黑煞神打斗的经过:那挥舞杀猪刀冲向坟茔场。见得黑煞神头柱天脚柱地,吓得连连后退的一刹那,仿佛又在眼前浮现......。
从此,朱靳艮将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他在思考: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冥冥之中,那声音来自天空,来自心灵深处、来自遥远的宇宙。是大暴风骤雨来临终前一阵乌云,又好像来自高山流水般宁静的深渊......他知道了,是来自佛祖对他的呼唤。
经过一番争斗,哪怕无所事事,他也绝对不选择杀猪。
杀猪,他彻底地不干了,那干什么?
也不种地,选择就读《金刚经》《易经》《奇门遁甲》诸如此类的国学书籍。
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入门。一本书从头看到尾,他没有感觉有疑难的地方。说是他朱靳艮聪明过人,那简直就是废话,他一个小学毕业生,怎么可能能看懂如此深奥的古典绝学?说他比别人悟性要高,那也是扯淡。
朱靳艮这个人历来就是狗肚子里盛不得四两油的人,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鹅肠子,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出风头,更喜欢钩心斗角。谁要和他在口头上一决高下,不赢你他决不收兵的一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城府?
那他能将十多本加起来有几尺高的书籍,从头到尾行云流水一般看得得心应手说明什么?
除了悟性,剩下的就是天书自由天注定!
人们纷纷地给朱靳艮给予各种各样的猜测,一传十十传百,直至流传到附近十里八乡,最终名扬四海。
名气大了,那些经过乱坟场见到杀猪刀的人,纷纷地将捡到的东西归还朱靳艮。什么撕碎的背篓,缺牙缺齿的杀猪刀,断成两截的扁担,碎成一堆木板的大水桶,扭成麻花状的铁钩,刮猪毛用的铁刨子等等。
送到他们家,朱靳艮连眼睛瞟都不瞟一眼。
按理说,既然有人送回他遗失的杀猪工具,留着作为纪念品也无大碍。可朱靳艮恩断义绝,从此不再杀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将自己闷在家里,整天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地讨论风水学。走村串户,朱靳艮看哪一家屋前屋后有脏东西,就给人家点破。
并帮助人家设坛祭奠,安神送鬼。很多人都说他蹚着鬼了,所以魂不守舍。
也有人说他杀猪出生,作孽太多!
所以,遭此报应。有一年,来自上海的一位老表,听说朱靳艮成了大仙,并亲自带他回上海。都说苏北人不识货,头脑简单。人家上海老表见得朱靳艮说得活神活现,二话没说,直接跟朱靳艮老婆说:‘嫂子,表哥跟我去上海,你把家照顾好就得了!’
他老婆见的朱靳艮放在家里,一天到晚总是嘴里念叨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左右邻居,也是看在自己面子上,给他一个台阶下就得了。
反正在家也是窝囊废,不能帮助自己,反倒给自己带来麻烦。牙一咬,脚一跺,点点头,像送瘟神一样地送走朱靳艮。一走,就是十多年。等朱靳艮回来,在苏州已经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和别墅。
问他哪里得那么多钱,朱靳艮笑呵呵地告诉老婆说:我一没偷,二没抢,凭自己本事,取得人家信任。
我干的是给活人排忧解难,给死人造度亡灵。三叩九拜,念佛诵经,获得有钱人的恩赐,两相情愿。难道,这有什么过错吗?他老婆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我去,一个被吓掉魂的二傻子,现如今变成千万富翁。
她摇摇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男人说出的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