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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章不平常苦恼
    为了给老婆梅如玉一个惊喜,朱靳艮穿着一身道士服饰,开着自己的小跑车从苏北小朱庄出发,沿途经过罗桥镇、益林镇、从建湖县城,到了盐城市西上高速直奔江阴大桥。平时,偶尔朱靳艮走亲访友的梅如玉,对沿途并不熟悉。

    对朱靳艮来说,江南江北他是跑的就像走亲访友。三天两头,有人请他看风水。

    他现在的这一身打扮,即自己上海的老表给他专门打造。网上虽然也购得大师服装,但于老表对朱靳艮风水大师的包装现象相处很远。老表带着朱靳艮,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一位私人服装裁剪大师。

    不但给朱靳艮量身定做,还结合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和自己想象中的风水大师相吻合,为朱靳艮量身定做几套道士服。

    一年四季服饰,好去老表十多万。面料倒不是怎么讲究,你比如;夏天就用清凉的布料,选择透气不沾身的真丝或者是丝绸缎子一类的蚕丝布料。冬天,则用野鸭绒、鹅毛等羽绒作为填充料,保暖透气。

    重点是要考虑朱靳艮不能坐在那里被冻得发抖,那就穿帮了。真正的道士修炼成大师级别,那是坐如钟,站如松,躺着遇惊雷依旧岿然如山。

    所以老表为朱靳艮所遇到的一切早就做了安排,长江以南人的信仰,大部分人崇拜观世音菩萨也就是佛信徒较多。大年初一烧头香,那烧头香的人,每年只有一个。那可不简单,众里挑一,那不是和尚通过抽签得来。

    而是凭经济实力,招标竞争。虽然不公开,但暗箱操作给寺庙住持带来负面影响。

    为了得出公平公平公正的结局服从,寺庙高僧结果以投标形式选出那位大年初一第一位敲响寺院大钟的有缘人。有人讽刺地戏称为什么叫与佛有缘人?过去不问贫穷富贵,大家来到寺庙现场,按照先来后到排号。

    以抽签的方式,得出一年一次唯一的第一位幸运的敲钟人。现在,切底的变味了,哪里还能叫什么有缘人。

    以出资多少暗地里悄悄地进行招标,谁实力雄厚,谁出的资金最多,谁中标!听起来合情合理合法,可这种以招标的形式决定第一位敲钟的人,商业化意思特别浓。与其说是有缘人,倒不如说是有钱人。

    不过,在寺庙烧高香即头柱香和第一个敲响寺院古钟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上层建筑领域的人来竞争。

    从全国各地大年初一赶来竞标的人,都是些土豪大亨,或者说个体暴发户。

    为了烧一柱头香,为了敲响新年的第一声钟响,土豪们也算是慷慨解囊。上百万买回一次烧头香的机会,上百万得到一年得到唯一一次敲响古钟的机会,也算是呀咬一大捧。说不心疼那是假话,钱山堆在家里,花上百万赢得烧头香和敲响大钟的机会都见不得人。

    不敢伸张,花钱的静悄悄地惊醒,名人榜上他们上不去,说他们是慈善家又夹带着私货。

    不声不响丢掉百万,是否修得死后升天,谁也说不清楚。“万物无常善恶交替,百善精进矢志不渝”某些富豪因为竞争胜利喜于片刻之功夫,回来心也空空,口袋空空,亲人投以嗤笑目光他虽然知道那是狐狸吃葡萄,够不着葡萄吃就说葡萄酸。

    也比较起来,佛是自己看不见的一种精神寄托,而活神活现的人就在他眼前。

    精神上的佛,和现实中的活佛你说你应该去敬重哪一位?就好像我们宁愿花时间花钱去祭扫死去的亲人,却对活着的亲人冷酷无情。试问普天下但凡修行之人,吃斋念佛之人,你们是否对自己亲朋好友也是和凡夫俗子一样宁愿视若无睹,也要祭奠鬼神么?

    特别是那些爱狗爱猫的所谓爱心人士,你们见到小猫小狗哭得死去活来,见到流浪乞丐,鳏寡孤独老者你们又是那么多不近人情。甚至连自己亲人都没有对待阿猫阿狗的那样爱戴,你们的爱心从何说起我都有点替你们害羞。

    要我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大的佛,那就是生我养我的父母。

    健在,他们就是人间活佛。逝去,即我们生命中的保护神。

    要么人们为什么常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决不跪列强权贵霸主。

    有些人花了钱买了教训,有些花了钱买来了叫醒。对自己身边人,越发加以保护和爱戴。说来也是,我们仰天地之神气,歌佛祖之壮也,生活中当我们陷入泥潭不能自拔,那个向我们伸出手来的人,不是天地之身,也非佛祖之手。

    而是人间活佛徒手相救,亦或,是无助自救。我敬佛,佛待我巍然如初。我信天命,天命奈何恩赐全无。

    于是,我们明白一个道理,信天地之神奉为我们的精神寄托;信佛祖保佑,奉为我们生命中的大慈大悲。倒不如信奉自己的生身父母,疼爱自己妻儿老小。在什么位置我就说什么话,干什么活。做了皇帝,我就爱我的子民;做了刍堯之辈我就敬老爱幼。

    格局多大,我就干多大事。有了三花两枣,我就去好好孝敬父母培养子女。

    实在有那么多花不完的钱,我就去办捐资助学,亦或施舍那些留守儿童,鳏寡孤独老无所依的人。烧烧纸钱祭奠祖先,找不到精神寄托亦或偶尔来一次佛神敬拜。我不是说每个人一定要有信仰,也不能说每个人不必有信仰。

    只是在我们解决个人精神寄托的同时,趋害避诱,利用优选法选出我们身边健在的活菩萨。

    空闲之余,祭奠先祖。

    那不是必须要做,至少是在孝敬我们健在的长辈之后,祭奠我们的列祖列宗。尔后,才能伸出援手,接济那些需要帮助的被困难折磨的身边人,身边事。做了这一切,你还感觉精神无寄托,那就顺其心愿,吃斋念佛,信奉神魔也未尝不可。

    我不知道那些竞争烧高香和敲响开年第一声钟摆的人,他们家中是否将自己的亲人都安排妥当。至少,他们拿出这么多钱来买一次出风头,倒不如给那些需要的人施舍一些。虽然不一定得到回报和感恩,至少对活着人的施舍比对出风头要来得有价值些。

    起码,我是这么认为。观点不同,选择和倒向各异那也是因人而异。

    朱靳艮也做过这样的事,那是他表哥为了炒作朱靳艮风水大师的形象,提高朱靳艮的知名度不得已而为之。颜如玉坐在自己男人的车子上,那才叫个吃了蜜钱一样的从嘴里甜到心里。笑嘻嘻的她始终抑制不住内心里的波澜壮阔,要说他嫁给了朱靳艮,从来都没有这样奢侈过。

    尽管朱靳艮他们家生活条件名列前茅。

    小朱庄人望尘莫及,但他们家的条件好坏,好像跟颜如玉没多大关系。

    因为,他们家条件再好,颜如玉还是免不了生儿育女家前屋后忙个不停。朱靳艮他一个人挑着担子走村串户,张家请李家带,杀猪席吃得他肚大腰圆。颜如玉嫁到他们家时是个什么样,现在她依旧是那个样不胖也不瘦。

    也就是说她嫁给朱靳艮二十五年,儿子二十四岁,自己在家做姑娘时是119斤,现在依旧是这个而重量。来朱靳艮他们家走一遭,除了给他们家增添了一儿一女之外,颜如玉仿佛也没留下多大贡献。

    我指的贡献是眼睛看着东西,家里除了朱靳艮自办的所有家用电器之外,室内重新装潢过一次都是朱靳艮拿的钱。

    而她不过是朱靳艮的一个私人秘书,说得确切一点就是朱靳艮家庭的保管员。

    当然,他还兼职。那地理的农活年年都是颜如玉一个人打点,十多亩地酷暑严寒都得颜如玉一个人劳着,朱靳艮凭着自己杀猪能赚钱,在家里是油瓶倒了不扶;在外边是指手画脚动动嘴跑断颜如玉的腿。不敢不从,也不是非从不可。

    颜如玉这个人心里有把尺子,来到朱靳艮他们家,虽然跌打滚爬、眼睛眉毛一把抓,但至少朱靳艮他们家没缺过她手里的钱。小朱庄人给她送个外号,叫做“当家奶奶”。从颜如玉来到他们家,那一会公公婆婆都健在,二老见得颜如玉娴熟持家,沉稳本分。

    索性,将家底全部交由颜如玉保管。

    婆婆在未断气之前,就将自己的陪嫁金手镯和金耳圈、金戒指、金发髻除下笑眯眯的递给颜如玉。两个姑娘大眼看小眼瞪得老圆老圆,就是不见母亲给他们两个一个解释。那还用说吗,老夫妻两个生病住院,都是媳妇颜如玉一个人伺候。

    而两个姑娘和姑爷不过是来看一趟买些礼物,丢几百块钱也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

    老两口心里早就有数,把出门的姑娘泼出门的水。

    古人留下来的话,哪一句不是经典。想到这里,儿媳妇才是自己家的人。他给朱家传宗接代,又给朱家把持农田家务。包括自己儿子,他一生中除了杀猪赚钱其余什么事也不做。老两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临终前做出来的举动,令两个姑娘哑口无言。

    尽管自己苦不堪言,但在家里男人对自己有一分钱上交;加之公公婆婆从来都没亏待过自己,她没理由不把这家治理好。朱靳艮在乱坟场遇到黑煞神,吓惊胆也吓掉了魂。整天无所事事,嘴里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搞得家里乱作一团。

    小朱庄人见得他,都以为他被吓成神经病。待在家里三年,上门给儿子说亲的人来了又走。

    人家知道他家条件不错,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古训媒婆不是不知道。眼前的朱靳艮神经兮兮,小朱庄人见着他也避他三分。加之他是个杀猪的,成为神经病杀人也不负法律责任。所以,小朱庄人见着朱靳艮,都认为是个祸害。

    有一年夏天,朱靳艮儿子在外边乘凉,不知不觉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靳艮从外边回来,见着儿子睡在桌子上,他走过去,对着他儿子的头先是用手抚摸一阵,然后用手拍一拍自言自语道:“嘿嘿,看来,这西瓜长熟了,待我回到厨房拿刀去。”说完,他放下摸在儿子头上的一双手,笑眯眯地走向厨房。

    刚巧,这一幕被他们家邻居朱伟清听到、看到,他吓得不敢吱声,一双手摸着自己胸口。

    他自语道:我的天啦!

    他居然将儿子的头颅当着西瓜,怪不得平时神神叨叨,却原来不是装出来的。

    朱伟清左顾右盼,就是不见颜如玉在周围,来不及了,等自己去找颜如玉回来,唯恐那朱靳艮儿子的头颅已经被朱靳艮当着西瓜劈成几辦了。

    怎么办?眼见得朱靳艮一脚跨到厨房里,朱伟清一阵小跑,“嘭”的一声将他们家厨房门关上之后,他大声呼喊朱靳艮儿子朱小勇:小勇,小勇,快,快去叫你妈妈回来,你爸爸被我关在厨房里了。他手里拿着刀,要来劈你的头了。”

    “叔,你胡说什么呀?我爸他怎么会杀我呢,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朱小勇用手揉揉眼睛,对朱伟清的一席话根本就不相信。我去,他一屁股坐在桌子上,连连摇头。朱伟清见孩子不相信他的话,没招,节骨眼下他除了叫醒朱小勇去找他妈妈颜如玉以外,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主意。

    担心朱靳艮会从厨房里和自己争夺门栓,一个往里啦,一个往外啦,那朱伟清肯定不是朱靳艮的对手。为了了解朱靳艮在厨房的动静,朱伟清急忙从门缝里朝内偷看一眼朱靳艮。“我的妈呀,来来来朱小勇,你来看看你爸爸手里拿的是什么,快,你过来呀!”

    朱小勇这才极不情愿地走过去,朱伟清将门缝让开,指着要他看看厨房里他爸爸到底在干什么。

    朱小勇将信将疑的将一双眼朝门缝靠过去,临近时,他还别忘记瞪一眼朱伟清。“叔,你不会真滴是嫉妒我爸爸以前是个杀猪的吧?奶奶在世时就对我说过,你们家总是嫉妒我们家天天有肉吃,且,还是不花钱的哪一种。”

    幸亏,朱伟清也不计较。

    如果碰到我听到这样的话,肯定扭头就走。我去,既然如此你们家死人着火跟我没关系。朱伟清并没有听信小孩嘴里搭话,再说,那不是就是两个死人的曾经的遗言吗。我不顾活着的人去跟死人一般见识干什么。他只是提醒朱小勇:“少说废话,你赶快看看屋里你爸爸在干什么吧!”

    嘿嘿,朱小勇一看,他爸爸在厨房里磨刀霍霍。

    “嚓嚓嚓”磨刀声传到朱伟清和朱小勇耳朵里,吓得朱小勇站立不稳。他一个踉跄,一头将厨房撞开。眼见的朱小勇随着被推开的厨房木门,整个人已经向厨房趴去。朱伟清见状撒腿就跑。迎面,在大门口和颜如玉撞个满怀。“你干什么?来我们家像做贼似的,慌慌张张跑那么快干嘛!”

    “啊哟,嫂子你可回来了,快快,你,你去看看大哥是怎么对待你们家朱小勇的吧......”朱伟清慌忙中没有说出朱靳艮手里有刀的危险性,反倒是颜如玉对朱伟清的神态感觉有些那根筋断了。他气呼呼地朝着朱伟清手指的方向走去,隐隐约约他能听到从里面发出的打斗声。

    直到她走到刚才朱小勇睡觉的桌子的时候,只见的朱小勇和刚才的朱伟清一样,边跑边大声地呼叫:“叔,叔,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待他一头冲出厨房,朱靳艮手举切菜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跟朱小勇的后边。

    颜如玉见得父子俩居然到了殊死搏斗的境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节骨眼下,她谁也指望不上。

    因为头脑里立刻明白朱伟清虽然是孩子的堂叔,见得孩子有危险,他被吓得自己一个人只顾逃命。

    现在,他她终于明白刚才朱伟清那番话的意思。便一头冲过去,挡在儿子和朱靳艮时间。紧跟着,她躲避朱靳艮砍向孩子的切菜刀。左躲右闪,瞄准时机突然一个跳跃,将朱靳艮拿刀的手,死死地给抓住:“放下,朱靳艮你发疯啦,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听得出,颜如玉用最大的声音,试图以此唬住朱靳艮。

    “嘿嘿,他不是儿子,是西瓜。我都用手拍了拍,西瓜它,它熟透了。再不吃,就坏了!”朱小勇听得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我的天啦,确原来朱伟清叔叔说的都是真的呀!唉,我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都怪我没有听叔叔的话,要不然爸爸发疯被关在厨房里,或许等一会他就好。几年来,他不都是这么过来。

    “来人啦!快来人啦,我们家朱靳艮又开始发疯了啊!”面对颜如玉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呼救,朱伟清没说二话,直接参与和朱靳艮的决斗中。

    颜如玉抓住朱靳艮拿切菜刀的右手,朱伟清冲上去将朱靳艮的一只左手反向往后折。朱小勇也参与和颜如玉一起一双手握住朱靳艮的一只右手:“放开,我要吃西瓜,我要吃西瓜。”

    老邻居听到喊声,急忙从家里搬来一只大西瓜。

    “哦,来了来了来了,不就一只大西瓜吗,来,我给你,我给你。”而朱靳艮这一会,正要发力。因为,他被朱伟清和颜如玉以及他们的儿子朱小勇激怒。洪荒之力一旦用上,估计再来三个人也不是朱靳艮的对手。多亏老邻居搬来西瓜,可能真滴是朱靳艮想吃西瓜了。

    满脑子都是西瓜,尽管桌上熟睡的是儿子朱小勇。

    他脑海里产生幻觉,还是免不了将头看成西瓜。多亏遇到朱伟清,要不然惨剧眨眼间在他们家出现,那样,朱靳艮醒过来生不如死。颜如玉估计也要将朱靳艮头颅砍下以示替儿子报仇雪恨。三年来,他们一家三口虽然有惊又险,但从未像今天这样的令人动魄惊心。

    一般情况下,朱靳艮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一个人在家看书时,时不时会傻笑,或者是自说自话。一个人走在路上,见熟人他也知道打招呼,也不会认错人。只是没有人时,他会滔滔不绝地说些正常人听不懂的话。

    正是因为他一个人说得津津有味,有说有笑。所以小朱庄人才当他神经病。

    倒是朱小勇和颜如玉并没有认为他是精神病患者,说出来别人听不懂的话,或许,是因为看的是旁人看不懂的书。他儿子朱小勇曾经偷偷地翻看朱靳艮的书籍,发现上边都是繁体字,朱小勇几乎一个也不认得。他曾经将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告诉妈妈颜如玉,颜如玉没当回事。

    听到人们在自己面前说自己老公像个济公和尚,疯疯癫癫。

    颜如玉和他们辩解道:“啊哟,你们只不过是听不懂他从书本上学到的东西,我儿子告诉我了,他看的书,连我儿子一个字都不认识。所以,他一个人念念叨叨,那不是在发神经,而是在背他从书本上看到的东西。你们啦不懂以后就瞎说了,他是不是疯子我和儿子还不清楚吗?需要你们提醒我!”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赶在颜如玉面前说他男人不是了。

    只是今天的这件事令颜如玉和朱小勇难以言表,见到西瓜的朱靳艮一张绷得紧紧的脸,在看到老邻居抱来的大西瓜之后,脸上一刹那露出笑意。

    他你松开手,若无其事去接过老邻居手里大西瓜,对着来人关切地问道:“大爷,你们家地里还有不?要不,明天在给我们家送两个过来。放心,我们家老婆你还不知道她这个人性格吗,不会差你钱,更不会沾你光。”

    说完嘿嘿一笑,不忘去厨房舀水将西瓜放在盆子里洗一洗,然后,“咔咔咔”像他平时剁猪肉那样的,将西瓜瞬间切成一片片。并放下刀,先给朱小勇送过去一片。吓得朱小勇连连后退:“嘢,这孩子怎么不习惯吃西瓜了?你跟老爸还客气个啥!听话,拿着!”朱小勇看一眼颜如玉,妈妈示意图接着。

    紧跟着朱靳艮又给颜如玉拿过去一片西瓜,颜如玉未加任何看来,顺手就接,且“吧唧吧唧”大口吃起来,一双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流。朱伟清走过去,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朱靳艮紧跟着给朱伟清拿一片西瓜递过去笑嘻嘻地说:“吃吧在小时候你经常来我们家打我,现在怎么样,你不是我的对手吧?哈哈哈......”

    在以后的日子里颜如玉过得是提心吊胆,她不单单是担心而至再被朱靳艮当着成熟的西瓜给砍了,也怕自己哪一天一不小心也被朱靳艮当着熟透的西瓜给解决了。只因朱靳艮小时候太爱吃西瓜了,满脑子都是成熟的西瓜。

    我去,见到他就砍那不要人命的玩意。不久老表当朱靳艮是个宝,尽管颜如玉为了不害人,跟老表说明了朱靳艮放情况。

    上海老表也不知哪根筋短路了,硬是将朱靳艮带到上海。或许,是因为来到大上海,朱靳艮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并快马加鞭的日夜不停的看书、背书。终于成就了今天的这番情景。浮想联翩的颜如玉心里美滋滋地......。

    尽管他一路上带着疑惑,到苏州,属于他们家的那些豪华别墅那可是要真金白银购买的呀?

    没有一个傻子白送他这么大的资产吧?她服了,从此,因祸得福的朱靳艮在小朱庄一鸣惊人。再也没有人背后议论曾经的朱靳艮,因为杀猪在乱坟场遭遇黑煞神袭击,变得傻乎乎的以给人看风水混吃混喝。曾经有人说朱靳艮遭报应的人,现如今闭嘴不语。

    事实胜于雄辩,朱靳艮用最好的结局打脸那些曾经嘲讽过自己的人。

    其实,朱靳艮从乱坟场被吓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磨难,得到神灵护佑和点拨。据说在吓傻的过程中,便是磨难的起点。熬过去,红日高照。熬不过去,那就是朱靳艮这个人缺少慧根。命里有水,水到渠成。

    命里缺水,烈火烧身。痴呆的过程,其实是一种自我磨炼。随着时间的消失,慢慢地朱靳艮从迷糊中逐渐清醒。

    回味痴傻时候的日子,朱靳艮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逢人就说。

    有人问他:老朱啊,你前一段时间见人就是傻笑,根本认不得谁对谁,包括你们家老婆孩子都差点被你当着西瓜给砍了。现在清醒过来,你是否还记得是怎么回事?朱靳艮笑了笑,坦荡的说:告诉们,我那不是傻,是被人接到一个无人不靠的人间仙境的地方去了。

    在那里,我见到了你们正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仙师。

    他们和我同席而坐,传授我看风水技巧。怎么去读懂易经八卦,怎么去破魔鬼恶煞难为平民百姓。石破天机,造福于民等等听得人家啼笑皆非。原以为朱靳艮已经恢复正常,现在看来朱靳艮来上海一趟还是越来越傻了。大家给朱靳艮私底下的判断,都说这个人切底的费了。

    百分之一千得了间断性精神分裂症,可是,朱靳艮嘴里出口成章,金木水火土,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天干,加12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包括60甲子、64卦等等,朱靳艮指哪打哪,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承认他天天看书,可是他记忆从来都没这么好吧?五六十岁的人了,小时候都没过目不忘,到老了,他倒智力开发了啊!

    朱靳艮超强记忆里,包括突然间从一个蛮不讲理的粗野莽夫,变得爱看书的通文达理,令了解他的人无不称奇。所到之处,看到的东西,别人怎么也看不到。初开始人们都以为他在故弄玄虚,因为自己吓傻了无聊至极,便不得不伪造一些惊天骇人的恐怖场面,吓唬吓唬正常人。

    可是,当见他帮助人家看到的躲在角落的那些脏东西之后,人们按照他的安排,做了之后,家庭和睦,健健康康,蒸蒸日上。特别是那些家中久病不起人家,朱靳艮到边巡视他们家周围,便找出原因所在。安排人家如此这般祭奠之后,当场就能恢复平安。

    你说人家有假,当他帮助人家排忧解难之时,那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呀!

    你还能有什么不服人家朱靳艮的吗?亲眼见到朱靳艮看风水的人,无不对朱靳艮恭恭敬敬,张口闭口都是大师敬称。风水大师,不是朱靳艮自己自称,而是来自民间对他称谓。有人说,朱靳艮正是借助神灵赋给他的一双慧眼,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也能感知别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他不但会给人看风水,亦能给人治病号脉,按摩推拿减少疾病带给人类的疾苦。

    慢慢地,朱靳艮在上海名气越来越大。大到最后,连自己一个人的业务都忙不过来。

    在上海的几个表弟,都在他手下工作,每一个人在上海都拥有自己的别墅。我去,要说因祸得福,莫过于朱靳艮这样的杀猪倌!我今天跟你们俩讲这些,就是要你们俩请他过来看一看。只要他来一趟,扫一眼你们家周围,他绝对会给你们俩一个交代。

    至于,你问我他到底是不是像人们传说的那样,神乎其神,那我可告诉你,道听途说而已。将我听到的、看到的告诉你们,是否对你们有帮助那我就不知道了。作为朋友,我能做的也就这些。其余,我什么忙也帮不了。

    这样吧,我这里有朱靳艮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俩认为有必要的话,就打电话告诉他。

    如果不需要的话,就当我没说。灵验不灵验,我反正没亲自经历过。但和他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所以才有了他明信片。按照我个人对朱靳艮的印象,这个人属于那种能说会道的人。既然自誉为风水大师,没两把刷子他也混不下去是吧?

    别人怎么认为我是不知道,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小队长囿于亮说了一番话,初开始听得李俊芳夫妻俩浑身发抖。后来,听得朱靳艮的结局,还算是皆大欢喜。看来,有些时候,好事也变坏事,坏事也能变为好事。李俊芳夫妻俩甚至有一种感觉:这么好的事,为什么不是他们俩碰到呢!

    心里想着,嘴里脱口而出:“啊哟,如果是我碰到这样的事情,也用不着在马家荡吃苦受罪养鱼养蟹了。

    这年头,要想赚钱,真的没那么容易。朱靳艮单凭自己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走村串户,能在大上海落脚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李俊芳叹息着,好像自己生活在马家荡养鱼养蟹有多委屈似的。梓桐尹一听心里不乐意了,她瞪一眼李俊芳,拿起酒瓶“咕噜咕噜”给李俊芳酒杯倒满,一种讨厌的情绪迅速涌上她的心头。

    “这件事是什么人都可以学来的吗?你得要有慧根!朱靳艮,人家是杀猪出生,碰到仙人点花了!就你这把贱骨头也想成仙,估计这辈子你是没希望!就等着下辈子吧!”说完,梓桐尹平时很少喝酒的一个人,今天不知道她发什么疯了。

    不要人叫,自己跑到厨房拿来一只酒杯,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小队长和李俊芳都被梓桐尹的行为惊呆了!

    两个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敢吱声!梓桐尹给自己又倒满一杯酒,她恭恭敬敬端起酒杯,没半点和李俊芳商量的意思,直接,对小队长囿于亮说:“来来来,小队长,感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既然你知道朱靳艮底细,那就请你邀请他来我们家看看吧!花点钱小意思,住得安稳才是真的。

    我们家姑娘总不能一辈子跟着我们住鱼塘吧,早就说过,她要和我们待在一起。趁姑娘没有出远门的打算,我们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了,免得姑娘回来担惊受怕。还有,这件事只有我们仨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甭管,只要我们仨不说就行。人言可畏,我们家姑娘住进来了,一旦听说买的房子作怪,会睡不着觉的呀!”

    梓桐尹这一会也是借自家姑娘之口,为自己说话。听得小队长囿于亮说得有板有眼,不像是凭空捏造。所以,心里或多或少对买下的孙雨晴家的房子产生疑惑。说来也是的,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生活在外地居无定所。

    刚刚想拥有一座安定的居所,却原来被人蒙蔽,买了一座凶宅。

    想想自己在马家荡生活十多年,这里的风土人情没有自己不知道。

    唯独没有听说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子曾经见过怪,且,还不只是一个人见过,或者说听到过。既然小队长囿于亮知道有位大师叫朱靳艮,索性借坡下驴,请他好事做到底。所以,梓桐尹把话说完,急忙从自家的箱柜里拿出一包“华子”硬塞给囿于亮。

    “啊哟,嫂子,你这是要干啥呀?总不能为了芝麻大点小事,也要你们花出代价吧!为集体办事,那是叫个领导在一起商量的结果。有一个不同意,事情不好办。所以,才借你们家好酒好菜,大家伙在此聚一聚,实质上以烟酒带话研究,不能不说领导们看在本乡本土人的面情上,不去为难任何人。

    但凡心里有事,表面上还是不得不给书记面子,干基层工作的人,都知道属于暗箱操作。众人挑一人的事炙手可得,一人挑众人的事,那可是充家的买卖。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我一个人知道,用不着给我送香烟。谁家的钱都不是大田大地种出来,收起来吧,你要这么做,可就真的当我是故意来你们家蹭吃蹭喝来着。”

    小队长囿于亮将华子推给梓桐尹,李俊芳一看急了。

    他比梓桐尹胆子还要小,既然是书记有心瞒着孙雨晴他们家老宅基地作怪的事,肯定孙雨晴的嫡系重孙孙德强,与书记有过什么交易。否则不然,那孙德强一家老小都在上海多年,老房子总是委托村书记叫人来维修、维护。包括这一次买房子,也是早晨到家,中午拿钱走人。

    连陪书记他们几个人吃一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大声招呼,草草离开马家荡。难怪,作为孙雨晴的后人,对马家荡这块土地恨之入骨。不难想象,斗地主分田地那一会,他们家被抄家分了所有家产。唯一对孙雨晴家后人来说有念想的地方,只有最后这一块建立在古老宅基地上老房子了。

    不过,这座卖给李俊芳他们家的三间两厨的房子,根本不是老宅基地上的原有房屋。

    原有老宅基地上的老房子,是一座长三十九丈;宽二十九丈的坐北朝南的长方形四合大院。东西南北各有仓库、住房、厨房、作坊、牛羊马猪圈、鸡鸭鹅卯兔茅舍一应俱全。包括他们家饲养的牧羊犬,在南大门边上,都有单独居住的狗窝。

    房屋都是古色古香的青黑色砖瓦结构封顶砌墙,屋内多半都是以原木为结构。桐油打底,大漆涂抹,外表呈古铜色的屋梁屋椽,加之走廊四梁八柱大红漆粉刷的几十根大圆柱,加上夜晚的大红灯笼映照,几十里地也能登高远眺马家荡孙雨晴家老宅子的灯火通明的风采。

    土改时,老宅基地上的所有一切,被洗切一空。

    包括建筑在这里的房子,连根木头都被当时的村民一抢而空。留在这里的,除了杯盘狼藉,缺胳膊少腿的板凳桌椅,但凡能带走的,都被革命的一方带人一扫而光。孙雨晴,只不过是在后来住宅上重新建房的孙家后人。

    如果要追究他们家大地主地位,那应该是在孙雨晴爷爷手里。但到孙雨晴这辈分,据说是从民国初年1927年开始。

    现在卖给李俊芳的房子,是文革之后,孙雨晴的重孙子孙德强在受到文革冲击,而被拆掉的房子之后,重新在老宅基地砌起来的房子。也就是说,从土改开始,孙雨晴以上辈分留下来的祖业,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后来孙雨晴亲自重建的房屋,在文革期间又被拆毁。现在的房子,是他们家重孙子孙德强建立起来。

    两次房子被拆,一次有偿卖出,孙雨晴嫡系亲戚一代代在马家荡世代繁衍、延续至今。终于离开马家荡,迁往上海定居。马家荡对他们来说生无可恋,因为唯一能勾起他们对马家荡回忆的老宅基地,现在也被卖给了李俊芳他们家。

    亦或,孙德强作为孙雨晴家族唯一幸存的后人,他做出卖房走人的举动可以理解。

    “呀呀呀,你看你说的!你嫂子的意思,是请你好人做到底。刚才,你不是说那个来自刘家宅小朱庄的风水大师朱靳艮吗?你说你光给我们一张名片能起多大作用?我们又不认识人家,索性,你打个电话,给我们介绍一下不就得了!选日不如撞日,要我说,你干脆给风水大师打个电话,约个时间,让他来我们家看一看不就得了!”

    李俊芳说的也没有错,正合老婆梓桐尹的心意。

    这么一来,小队长囿于亮不好意思再推托了。他收下华子,放在口袋里,好像认为,按照李俊芳说的话,自己得他一包华子是理所应当。“也罢!要不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由他定下时间来老宅基地看看。甭管是真是假,有人做个决断,自己听起来也放心,住在里面也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