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昨天发生了什么，太阳第二天还是会照样照常升起。

    摘下口罩的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开始了抢劫计划的制定，当然这是因为电灯泡阿芙拉的缘故，面对心智只有十岁的她，姬宁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将秦墨搂在怀里，会教坏小孩的。

    秦墨和姬宁按照原计划在雷纳小镇露脸晃悠了一会，在确保有不少人看见他们后，他们立刻弄了一辆车，在回特罗姆瑟的路上拨打了挪威警察的电话举报自己。

    得益于北欧的高福利环境，挪威的犯罪率远低于全球平均水平，整个国家也只有5800人左右的正规警察，抢银行这种重大刑事案件已经很多年没发生过了，所以在接到举报后，挪威警方很快就从附近抽调了一批警察前往雷纳小镇，特罗姆瑟的警力自然也不例外地被调走了一部分。

    抵达特罗姆瑟后，在秦墨的指导下，阿芙拉很快就以帮助两位被小偷光顾的留学生为理由成功租到了房子，谁会把几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和最近的抢劫案扯上关系呢？

    房间内，卸下伪装的三人一边洗着脸一边开始商谈接下来的计划，虽然姬宁和秦墨在阿芙拉面前心照不宣的表现为，实在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如果有的选，他们是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的，可哪怕是十岁心智的阿芙拉也看出了两人的跃跃欲试，毕竟这是抢银行啊，谁没在年少时幻想过一夜暴富，有了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虽然金钱对于现实世界的他们早已算不上什么了，但年轻的心天生就追寻着刺激感。

    抢银行这种高风险高变数高收益的三高行业，在正常人的眼中一直是种时常会想起，但基本没几个人愿意入行的职业，因为一般人根本承担不了这种肉眼可见的风险，就像是基金和股票，大家都默认这同样是种风险投资，但是谁都觉得自己不会是那个倒霉蛋，但是抢银行就不一样了，如果行动失败出现了倒霉蛋，那么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会受到牵连，所以抢银行这种专业不仅对从业人员有极高的专业素养要求，同时也要求具备良好的心态，在每次行动前都要做好得手与落网的准备。

    作为鹿学院出产的尖端人才，主修战斗辅助的秦墨在鹿学院的课表刚好有一门叫做方案组织设计的课程，不仅被要求学习计划风险分析，同时也精通方案设计以及修改，抢银行这种高要求高风险的组织设计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她的课后作业，只有将一切都考虑到，并且透过随机模拟测试的学员才能得到学分。

    恐怕只有鹿学院的教授才会对所有学生的课程学习都要求达到学以致用的地步，因为他们所教授的一切都会切实的出现在学生的生活中，对于鹿学院的学生们来说有时挂科并非一件坏事，至少不合格的家伙用不着在未来的某一天因此被生活淘汰。

    在吃早餐的时间里，秦墨就分别布置出了任务，今天上午姬宁负责准备好车，并且按照秦墨规划好的逃跑进行演练，这是件仅仅听起来挺轻松的事情，实际情况要复杂得多，戴上丝袜就去抢银行的家伙不过是给警方刷kpi罢了。

    首先姬宁必须要确保自己能够在计划实行的那天每条逃生路线上有三辆以上能够快速使用的车辆，因为一辆车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高，轮胎可能会爆，散热器可能会没水，如何风险都必须降到最低，同时为了避免汽车失窃的车主报警，姬宁需要尽可能挑选那些停在家庭车库的车辆，停车场里的车也许下一个小时就会被人开走。

    其次目标银行开在繁华的市中心，周围环境复杂，姬宁必须要考虑到堵车、天气等各种情况，并且要在上午将事先计划好的五条逃生路线全部跑一遍，并记录下所需时间，同时还需要观察路况。

    最后，姬宁还需要去警局一趟，他得探明挪威警察配备什么样的车辆，他总不能抢一辆最高时速180码的小车去和别人250码的车玩抓捕游戏，他得确保自己准备的车辆性能要优越于警用车辆。

    秦墨交给阿芙拉的任务也并不简单，阿芙拉需要租赁下一间仓库，并且需要去目标银行观察内部构造，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在仓库内模拟出银行的内部情况，同时需要记下秦墨教给她的步骤，抢银行早在拉姆时代就进入了以秒为单位的作案时间，每多花费一秒都意味着多一分风险，在秦墨的计划里，他们最多只有九十秒的时间，一旦超过无论是否得手都得撤离，这是最基本的及时止损，只要没被抓住，他们就都还有机会，这家银行抢不成，还能换下一家，但是一旦被抓住那么就永远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阿芙拉必须将所有的步骤都熟记于心，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情况，都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按照秦墨提前预定的方案跟上他们的节奏，保证动作的连贯性，这对于心智只有十岁的她来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她的思维逻辑并没有停留在十岁，不然秦墨还得考虑去寻找人手。

    在他们进行准备工作的时候，秦墨自然也没闲着，作为计划主导者的她，她需要将一切都考虑到计划之中。

    假如遇到一位一心想着转正不把钱给他们的银行职员怎么办？遇到自以为是性格暴烈的保安怎么办？假如顾客里有一位想要见义勇为的怎么办？有一个小孩子一直不停地尖叫怎么办？如果有保安在他们的抢劫的时候刚好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回来就和他们展开枪战怎么办？

    秦墨虽然不是圣人，无法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但是她必须要将自己所能想到，可能发生的一切意外都做好准备方案，风险无法消除但可以降低，负责那门方案组织设计教学的教授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再多想一点。

    除了考虑突发情况外，秦墨还得搜集一切有关目标银行的信息，本来这些应该是凯瑟琳的工作，但是现在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准备，没有了高端的黑客技术支撑，秦墨需要将自己所能搜集到的一切琐碎信息整合为有效讯息，举个例子，她通过一些关键词检索到了一张自拍照，肥胖的男人正端着一杯咖啡体现自己的生活品味，但是自拍照的主人是一名银行的保安，这是他在轮换时间的下午茶，秦墨就可以通过照片中男人结合其他信息推断出银行保安的轮换规律，网络时代意味着没有人能拥有隐私，互联网会将一切细节展现在陌生人面前。

    “点击URL之前检查自己的多重代理服务器.......确保跳板的安全性......”秦墨一边念叨着一边想念着凯瑟琳，如果她在的话，自己就用不着努力回忆凯瑟琳曾告诉过她的电脑操作了。

    这样日子进行了三天，因为三天后是星期五，那天气温会将降到零下三度，哪怕是警察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天气下积极进行日常巡逻，这是天时。

    马上要面临节假日的最后一天是银行客流量最少的日子，因为人们通常不会在这个偿还贷款以及存钱等业务，公司同样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行业务谈判，至于马上就要迎来假期的银行员工们，大家也早就望着钟表翘首以盼，这是人和。

    至于地利，抢银行要什么地利，真要抢到了那这家银行就算得利了。

    经过三天的演练，阿芙拉已经对于秦墨预定的流程熟练于心，通过在仓库的不断重复，现在的她自认自己已经步入了宗师领域，而姬宁也在短短的三天中和各式防盗锁打过交道，只要是挪威可以买到的车都已经在他屁股下面过了一遭，五条逃生路线的路况也已经摸索得堪比科目三考场，哪怕是F1世界一级方程式锦标赛冠军，姬宁也有信心在这些跑道上胜出。

    秦墨像一位女皇那样检阅着两名站直身体昂首挺胸的同伴，她很满意两位的精气神，随后点点头开始进行最后的讲解，这次行动也许成功也许失败，三分钟之内无论是否抢够了足够的钱，都必须撤离，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再三强调也不为过，只要他们能够脱身，一切都可以重来。

    在最后的最后，秦墨特意询问了阿芙拉一句，这次行动是否能成功，在得到确切的答复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这里是阿芙拉的梦境，她本人的意愿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影响梦境的一切，同时为了她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秦墨又问了她几遍细节，惹得阿芙拉娇嗔不已。

    “知道啦，知道啦，装钱的时候，背包我会像袋鼠一样反背在胸前的，进银行的时候我就会开始倒数一百秒的，一百秒数完，无论还有多少钱，我都会和姬宁一起离开，要是有人阻拦”

    就像是一趟休闲式的旅行，由秦墨统一乔装打扮后的三人分别按照不同的路线离开租住的房子，尽管无论抢劫是否成功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但是如果可能，他们还是不愿将善良的房东太太牵扯到这次抢劫事件中，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看到警察上门估计会有些小小的惊吓。

    戴着灰色贝雷帽披肩发式的秦墨身穿黑色长款卫衣，一边啜饮着意式咖啡，一边在随身携带的画板上素描街景，她将一切细节都考虑到了，她甚至还在手背上点了几笔碳素笔的墨迹，现在的她有信心在福尔摩斯面前装成一名业余画家，因为说到底她的确确算得上是一名画家。

    名字里的墨便是因为抓周时抓到了一幅水墨画，所以秦墨的外祖父便给她取了单名一个墨字，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名字的来由，她自小便学绘画，虽然秦墨从小临摹的是芥子园画谱，主学的技法也是典型的水墨风骨偏写意，但在需要的时候她还是能靠着艺术细胞掏出一幅还算说得过去的素描。

    她选择的咖啡店正处于目标银行一百米之内，她并不着急发出行动开始的信号，因为她正很耐心地等待着一件事情。

    特罗姆瑟，丹斯克银行，3:00 pm，一位身穿黑色制服的胖男人走出了银行的大门，他打着哈欠朝咖啡店走来。

    秦墨挽起耳边的发丝，以温和的声音轻轻低语。

    “行动开始。”

    为了混淆挪威警方的判断，避免并案处理，这次行动阿芙拉并没有戴上上次抢银行时戴着的墨镜，在秦墨的考虑下，她更希望警方将这次抢劫案当作模仿犯罪。

    今天的阿芙拉换上了一身长款的风衣，高高竖起的领子将她的相貌藏了一部分，但是如果透过监控细看还是能够看见她的模样，不然秦墨不就白花了一上午为她化妆？此刻的她看起来比之前更为成熟，如果说昨天的阿芙拉还是一枚青涩的小桃子，现在的她则是风情万千的水蜜桃，当然，是在她不开口的情况下，为了方便行动她还穿了一条运动裤，除此之外肩上还背着一个背包，内含一个便携式包装袋。

    在收到秦墨的讯号后，阿芙拉走出了姬宁的车，这辆车一个小时之前还停在私人车库中，如果不出意外，这辆车要在经历一段奇妙旅程后才能回到它的家。

    背着画板的秦墨在离银行大概20米的距离和阿芙拉会合，两人并不说话，一前一后像是陌生人般进入了银行大厅，进入后两人迅速分开。

    银行大厅内部构造的照片早就在投影上被他们反复观察过无数遍，再次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秦墨点点头，一直盯着她的阿芙拉立刻做出反应，她从背包中拿出一只尖叫鸡，然后用力捏了一下。

    尖锐刺耳的叫声吸引了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然后阿芙拉施施然从背包中拿出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遥控器模样的小东西，她很用力的按了一下，早在她按下尖叫声的时候秦墨就趁着大家都在盯着阿芙拉的时候掏出了口袋里的小玩意。

    自制炸弹对于鹿学院的学员来说，其难度大概和出门买瓶可乐差不多，秦墨将爆炸当量度精准地控制在了既能产生大量火光又不会产生二次溅射伤害的程度。

    在烟火表演结束后，阿芙拉迅速地开口“这座银行在昨天已经被我们安好炸弹，无论是报警器还是紧急接线电话都被已我们控制，请不要试图报警或是做别的什么事情，我们只想要钱，并不会伤害各位。”

    阿芙拉径直朝出纳柜口走来，以一种严肃的语气开口“一分钟之内如果这个背包没有被装满，我将引爆一个炸弹，你可以花些小花招，不过请做好下半生在杀死别人的愧疚中度过的准备。”

    “打开金库需要经理提供密码......”慌张的银行柜员刚一开口，一阵爆炸声就打断了她说的话。

    阿芙拉没有看银行柜员，而是看向大厅里的众人，“如果她还浪费时间，那么下次就是你们脚下的炸弹。”

    面对着一双恐惧惊慌还掺杂着愤怒的眼睛，银行柜员彻底屈从于阿芙拉，她飞快地跟着银行经理朝金库走去，阿芙拉继续开口。

    “四十七秒，四十五秒......”

    仅仅三十秒内阿芙拉就按照秦墨的计划确定了权威，确保不会出现临时谈判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同时分化银行与客户，让那些可能会给本次行动造成意外的客户们在一定程度上和他们站在一起，同时给予银行心理压力，让他们没时间思考，只能在恐惧的驱使下按着阿芙拉的话语去行事。

    “十秒，九秒......”

    那个被选中的幸运银行柜员和银行经理还没有回来，大厅中一些人已经开始祈祷，甚至有部分人试图和阿芙拉进行沟通，但是阿芙拉丝毫没有停顿。

    “四秒，三秒，两秒，一秒。”

    爆炸声再次响起，这次终于出现了本次抢劫案的受害者，一名背着滑板的女性似乎是被炸伤，她趴在大理石地板上，痛苦地发出呻吟，血迹不断从她身下渗出。

    刚有人准备过去救助那位女性，阿芙拉厉声呵斥“谁敢动一下，我就再引爆一个炸弹，如果有人受伤那就是因为你。”

    “你这个恶魔！她正在流血！她需要救助！”一个老年人十分愤怒地看着阿芙拉。

    阿芙拉一脸冷漠，她想了一下然后平静地开口“我说过如果银行一分钟内不能取来足够的钱我就会引爆，她是因为银行而受伤的。”

    那名老人还想说些什么，但阿芙拉已经打断了他“如果有人再发出声音，那么我会再引爆一个炸弹。”

    阿芙拉不停地看着手表，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她每看一次，对于银行里的众人来说都是一次恐吓，时间一点点过去，明明才过去一分钟不到，但银行里的众人几乎要窒息在这短暂的时间里。

    西装革履的银行经理满头大汗，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他扛着两个背包走了出来“装满了。”

    阿芙拉点点头，经理继续开口“刚刚发生的爆炸让诺拉因为恐惧晕倒了，所以她......”

    阿芙拉直接打断了他“闭嘴。”在没有看见那位幸运儿柜员的一瞬间，阿芙拉就已经知晓了那位幸运儿的去向，除了报警她还能做什么了，不过那又有什么用呢。

    背着滑板躺在血泊中的女性迅速爬了起来，然后拎起其中一个较大的背包，一边和阿芙拉向外走去一边开口“谢谢各位的担心，不过我和劫匪是一伙的，请老实待在原地，否则我们不介意用一场大爆炸消灭任何试图打扰我们的人。”

    银行的门口直直停着一辆车，如果是在平时，估计保安早就把这辆挡住门口的车给撵走了，在阿芙拉和秦墨走进银行后，姬宁就直接将车停在了银行门口，并且将副驾驶上一个巨大的牌子立在了银行门口。

    “内部装修，暂停营业。”

    秦墨和阿芙拉没有丝毫停顿，两人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姬宁预热了三分钟之久的引擎咆哮着发出轰鸣，银白色的帕萨如同咆哮着的猛虎消失在了长街的雪中。

    秦墨并没有歇着，她从车辆的储物柜中拿出了好几部早就准备好的手机，然后开始给挪威的警察打电话。

    “请快点来特罗姆斯达伦教堂附近，这里发生了一起抢劫枪击案，我看见有人掏出了手枪，那个可怜的家伙现在还倒在血泊中。”

    ......

    秦墨和阿芙拉轮流切换着声线，每拨打一个电话后便直接将手机扔出车窗，拨打的多了，挪威警方肯定会怀疑这是报假警，但那不重要，无论他们是否怀疑，终究是要派出警力去探查现场情况的，每个步骤都在秦墨的计划中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这恐怕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完美的行动了。

    在姬宁开着车在哈罗格兰德大桥狂奔，一路朝着纳尔维克高歌猛进的时候，秦墨终于在手机上搜索到了有关银行劫案的消息，她和阿芙拉饶有兴趣地看着警方发言人对于这次劫案的评价。

    “本次丹斯克银行劫案是一起性质恶劣的团伙作案，不排除这群人与之前抢劫Sparebank银行是同一伙人的可能性，唯一的好消息是本次银行劫案除了损失一千万左右的克朗外，无人受伤，该劫匪团伙训练有素，手段凌厉，我们倾向于推断这是一群国际劫匪的流窜作案，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该团伙的信息，相信一定能够将他们绳之以法......”

    "我们会被抓住吗？"阿芙拉眨了眨眼睛，挪威警方最后的几句话让她有些担心。

    秦墨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当然会。”

    “啊？”阿芙拉被秦墨的回答惊到了，她本以为秦墨会告诉她，他们是最棒的犯罪团伙，绝不可能会被抓到。

    “我们留下的漏洞太多了，只要挪威警方想，我们总会被抓到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该怎么办？”

    秦墨微微一笑“可时间是站在我们这边的。”然后继续解释道“我们抢银行可不是为了找个地方隐居过上退休生活，你忘了吗？我们要去找‘纳吉尔法’号了，不出意外的话，在警察找到我们时，我们已经行驶在公海上了，再往后，我不信他们能为了抓一群劫匪找到阿斯加尔特。”

    阿芙拉点了点头，然后开心地数起钱，秦墨没有打扰她，虽然已经有人帮他们数过了，一千万的挪威克朗，秦墨看着窗外飞逝的晚霞，陷入了静静的思考，这笔庞大的金钱仅仅只是为了支付船票，‘纳吉尔法’你该有多豪华，又该怎样引领着我们踏上阿斯加尔特？

    在确认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后，秦墨久违地感到一丝疲倦，这几天她为了将所有风险都降到最低，不断地花费精力去模拟，以及制定应对情况，这些天她甚至每天睡觉时间都只有短短的六小时，突然放松下的心情让她很快就在车上打起了瞌睡，在她昏昏欲睡还强打着精力想要继续听新闻报道时，阿芙拉已经偷偷将电台频道调到了音乐频道，缓慢的古典甘加尔舞曲很快就让秦墨进入了梦乡。

    当夜幕降临时，姬宁已经在驱车在纳尔维克的地界上了，汽车停在了距离港口不到三公里的地方，明天“纳吉尔法”号游轮才会在世界上最北端的不冻港停靠，坐了三个多小时车的阿芙拉已经按捺不住，刚一停车就冲姬宁轻声开口“我要去找个地方吃晚餐了，等到找到了餐厅，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姬宁点点头，“记得别太显眼。”

    “知道啦。”阿芙拉蹦蹦跳跳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姬宁拉开车门呼出的热气在空气凝成一团白雾，片刻后他再次回到了车内，不过这次他坐在了后车座，准确的说是坐在了秦墨的身边，熟睡中的女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睫毛微微颤动，姬宁温柔地将她揽在了怀中，“再睡会吧。”

    熟悉的味道和亲切的嗓音让秦墨再次陷入毫无防备的状态，她调整了一下姿势，以最舒服的角度在姬宁的怀中继续睡去。

    在纳尔维克四下万籁俱寂的雪夜里，年轻的男孩注视着怀中他深爱的那张脸，比起辉煌却孤独的不冻干，小小的空间里温暖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