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给了我父亲好处?”
宴清风刀锋般的剑眉微敛。
卓明月说:“你要不去问问宣王。”
“不问。”
宴清风对那点事依然不敢兴趣。
不管皇后给的什么好处,哪怕出卖的色相,那也是母亲该管的事,他身为儿子,管不到老子。
他扯开女子身上裹着的沐巾。
卓明月身上一凉,眼前却一黑,他把沐巾罩在了她头顶,胡乱的给她擦头发。
“冷。”
她的肌肤是有些凉,宴清风扔了沐巾,把她打横抱起,往床榻边走去,轻放在鸦稚色锦缎被单上。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微起伏的小腹上。
坐在床边,伸手,想要感受一下它的存在,卓明月拉过被褥,盖住了身子,阻挡了他的手。
他的手便轻落在被褥上。
“孩子乖吗,有没有闹你?”
卓明月把被褥拉过肩,“他现在还很小,感觉不到。”
宴清风凝试着她,“我想亲孩子。”
他在征求她的同意。
他想像别的夫妻那样,隔着她的肚皮亲一亲孩子,然后跟孩子说,我是你爹爹。
仿佛只有这么做了,他才算真的当爹了。
卓明月干巴巴的笑了笑,“很想吗?”
“想。”
他喉间滚动。
卓明月很严肃的说:“那恐怕有点麻烦,而且拿出来了,就放不回去了吧。”
什么拿出来放不回去?
宴清风缓缓才听懂她在说什么。
他拨开她额前的发,指腹从她额角缓缓而下,托住她后颈。
“拿孩子开这种玩笑……”
宴清风薄怒着覆下身,在她耳边问:“你的心什么做的,怎么都捂不热?”
她伸手推他,却被握住了手。
“别拒绝我,”他哑声说,“想让我做事,总得给些好处。”
卓明月没有再动。
他亲了亲她的下巴,掀开被褥,温热的唇从雪颈,锁骨,一路向下。
最后停留在小腹的位置,停留的有些久。
这就心满意足了。
他没有多做什么,给她盖好被子,拿起剑。
-
凤仪宫中。
每回宣王主动过来,都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
“段知菁吵你了?”皇后坐到他怀里,拿走他到嘴的茶杯,“喝什么茶,喝酒啊。”
宣王把她推开,还是拿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没大没小,你该跟着皇帝一道喊她声姑母。”
“那你还是我姑父呢,”皇后坐在一旁,拖着腮看他,“你说实话,是不是她跟你闹了,就为了白日里你护着我的事。”
宣王放下茶杯,就着殿中昏暗的光亮,眼眸沉沉的看着她。
“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动淑妃?你怎么有胆借我夫人的生辰宴生这种事?”
“你给的胆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不帮我,”皇后笑得眉眼弯弯,“只是青菱为什么这样对我呢,我从前没有亏待她呀,我把她当亲女儿的。”
宣王噗嗤一笑,被她逗乐了。
“你比她大几个月你心里有数?当女儿?我女儿有母亲,用不着你。”
这话太假,这戏太作。
皇后柳眉轻佻,眼波流转,“我是真心把你当夫君敬重的,自然爱屋及乌,不像段知菁,她就知道跟你闹,一点也不体谅你。”
宣王笑着看她,啧啧道:“你这幅腔调,我夫人是学不来。”
“一口一个夫人的,我不爱听。”
皇后双臂勾住他脖子,“都来找我了,难道不是想起我的好了吗?”
宣王把她手臂拿开。
“不该动的人别动,尤其别再作到我夫人面前去。再有下次,我不会救。”
总被段知菁吵,也挺心烦的,他还想过安稳日子。
皇后笑道:“晓得了。”
下次不救这样的狠话,他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可真遇到事,他还是会心软。
“你今晚回去,她还是会闹你,留下来呗,明日上朝还近一些。”
皇后走到他身后,双手给他揉肩。
她别的不行,推拿做的极好,宣王很受用。
他靠着椅背,阖上眼,享受这一时片刻的舒缓。
正当放松之时,她的手探向他腰封,“外衣脱了吧,捏起来会更舒服。”
宣王便立起身,任由她替自己宽衣。
皇后脱了他外袍,放在一旁,又解了他里衣,叫他赤裸着上衣坐下来。
再从他的肩,捏到手臂。
这种时候,无论她捏到哪里,他都不会推开她。
“淑妃也会这样伺候你吗?她的手有没有我的软?”
宣王端坐着,浓眉紧敛。
“淑妃?”
皇后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困惑,拈酸吃醋的道:“你们都向着她,她那么肆无忌惮,我还看不明白么?”
宣王笑出声。
这脑瓜子可真会想。
皇后非要刨根问底了,“淑妃有我好么?”
她到底想知道什么,宣王心知肚明,回得直截了当:“你跟她对上,我保她。”
皇后捏肩的手一顿,嘴角微蹙,接着问:“那若是淑妃和段知菁对上了呢?”
宣王道:“她们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婆媳之间怎么由得外人插嘴?
他原先就设想过,家里要是遇到那情况,他必然谁都不帮,让清风去为难就行。
外头传来几声闷响。
皇后和宣王同时望向支摘窗的方向,声音是从那边来的。
宣王的手摸向桌上的剑。
那支摘窗被推开,男子翻窗而入。
落地的那瞬间,宴清风以为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父亲光着上半身坐在椅上。
他身后有个头发披散只着寝衣的女子,双手搭在他肩上,姿态亲密。
女子的脸未施粉黛,寝殿中又昏暗,她睁着一双错愕的眼,惊惧的看向来人。
宴清风愣了会儿后才反应过来那真是皇后。
宣王握剑的手松下来,先开了口。
“清风,三更半夜的你来凤仪宫干什么?”
宴清风反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宣王笑了一声,“你也不是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了,问这话。”
这不搁谁看了,能不知道是在偷情?
宴清风面色铁青的说:“那你办完了么,办完了快走,我有事要办。”
皇后很诧异。
宴清风来她宫里办什么事儿?
难道是爬床来了?
瞧着宴清风性子不太好又冷漠的,骨子里竟是这种人?
宣王的目光在儿子手中剑上微微一定,眉心皱了皱,不容置喙的口吻道:
“你这事办不了,回去。”
宴清风不肯走。
“父亲,你的事我不过问,我要做的事,你也拦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