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阿姨绝对是话里有话,暗示这里面有隐情。
其实不光她这么想,林纾也看出来了,只是以林纾目前的水平还查不出什么来,这才想着请自己的师父出山。
然而胡阿姨并没有急着答应,反而摆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神情。
这可给林纾急够呛,央求道:“师父啊,喃老人家给徒弟整整呗,这事给我愁完了,一个劲的烧心,你瞅我这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
她扒拉开自己下嘴唇给胡阿姨瞧了瞧,果然起了三个大泡,直泛白,最大的有小半个指甲盖般大小。
胡阿姨的目光瞥向李军,问道:“你之前那事整挺漂亮,这事你有心思没?”
“我?!”
李军有点诧异,没想到这里面还有他啥事。
他本不想掺和别人家的事,不过既然胡阿姨这么说了,这师姐也帮过自己不少,于情于理他都得出力。
略微琢磨一下,便向林纾看去,算是应了下来。
林纾指定是不乐意的,她想请自己师父帮忙,跟这师弟又不挨着,再者说李军堂口刚立,啥事还没她自己整的明白,来了啥也干不了,还可能拖后腿。
只听她回绝道:“师父啊,喃让军的跟俺学倒无所谓,可这事连我自己都整不明白,他来不纯添乱吗?”
胡阿姨却说道:“你就别瞎寻思了,这事喃俩一起办我放心。再说了,这点屁事都办不了,你这徒弟俺可不要了。”
“......”
这让林纾一阵无语,咋说着说着,自家师父还拿出一副清理门户的派头了?
她吭哧瘪肚了好一会,这才勉强答应了,拉着李军的手,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胡阿姨就出言给他俩拦了下来,打趣道:“喃俩这要是要搞对象去啊,火急火燎的干啥,俺话还没说完呢。”
这话直接给他俩整的满脸通红,拉着的手也立马抽了回来。
李军偷摸瞧了林纾两眼,他这师姐虽然大自己三岁却美的不可方物,他自己只是个纯纯土包子,哪配得上这仙女一般的人物。
胡阿姨仍旧是那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一边掐指算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诶?还别说,喃俩这生辰八字还挺合,带点婚姻,将来指不定能有个大胖小子,要不我看喃俩就成了吧......”
“师父!”
林纾使劲跺了跺脚,羞红了脸,她既不敢看胡阿姨更不敢看李军,矫情了好一阵。
李军倒是没啥,反正他是个厚脸皮,管呲管撸,再者说胡阿姨搁这开玩笑呢,又不是真撮合他俩。(管呲管撸,本地土话,意思是能抗骂能抗打的意思。)
胡阿姨慈爱的笑了笑,面色正经起来,从箱子里翻找出一柄由铜钱编成的剑,往林纾手里一放,“这东西你拿去用吧,别整坏了,办完事还俺。”
李军知道这东西肯定是宝贝,但这剑看起来就跟旅游区摆地摊卖的工艺品差不多,没啥可惊奇的,表现的平平无奇。
倒是林纾瞬间倒抽一口冷气,双眼木楞发呆,跟见了天材地宝似的。
李军纳闷道:“这玩意挺厉害吗?”
林纾没给他好脸,看了看房间里其他人,直接拍了他脑袋一下,小声道:“一会儿我告诉你,别在师父家丢人现眼。”
直到出了门,林纾才敢说这东西的来历。
这剑乃是由108枚古代铜钱以红绳穿成,叫做铜钱剑又叫青蚨剑,由于铜钱流通甚广,经万人之手触摸,故而极具阳气。
这等法器本身就可以驱除邪祟,再经加持之后,便成了一件上好的宝物。
以前,许多有道行的道士或者出马仙都会有一把,借古剑之剑气与铜钱之阳气斩妖除魔、去邪破煞。
李军瞪大了眼睛,“这玩意这么厉害啊!”
林纾刚刚惊的跟个什么似的,此刻却拿捏起了派头,嫌弃李军大惊小怪,“那是别人的,师父这把剑的能耐可大了去了,要不我咋不敢在师父家里说,就怕被人听去了,动歪心思。”
她继续向李军介绍着,原来胡阿姨这柄铜钱剑乃是用108枚五帝钱串起来的。
五帝,原始意义上是指,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为五方神,分配五色五行,金木水火土、白青玄赤黄。
他们分别为东方青帝灵威仰、南方赤帝赤熛怒、中央黄帝含枢纽、西方白帝白招拒、北方黑帝汁先纪。
后来经历代传承,五方天帝逐渐演变成五个朝代的钱币。
有两种,其一俗称大五帝钱,即指秦朝铸的半两钱、汉代的五铢钱、唐朝的开元通宝、宋朝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其二俗称小五帝钱,乃是指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自古以来五帝钱就有避灾、保佑、祈福等功效,胡阿姨用五帝钱串这法器,足可见其威力不俗。
说着说着,林纾的表情不禁严肃起来,“也不知道这次究竟能碰到啥事,竟让师父借给我这个。”
两人打个车,途经六条沟向上拐,走过立交桥没多久就到了。
李军站在林纾家门口,头一次有了乡巴佬进城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刘洋家就算挺有钱了,跟林纾一比,刘洋简直就是个土老帽。
那年月能住得起楼房就算挺厉害了,林纾家居然像个庄园,跟电视剧《金粉世家》里差不多,大门雕梁画柱的充满了中式美感。
一进门便见假山林立,亭台水榭。
曲径通幽的走了百来米,这才见到古色古香的宅子。
左首边有个大鱼池子,里面养了七八条大和锦,最小的都有一米长。
右首边是个动物园,养了羊驼、鸵鸟等稀罕物。
李军直愣愣的瞧着林纾,问道:“这、这你家?”
林纾道:“不然呢?不过我堂口不在这,另租了个房子,住这没生意。”
“......”
她这说的让李军有点懵,半天都没缓过来。
“师姐,喃家这宅子就算卖钱存银行里,光利息这辈子就吃穿不愁了,你还在乎出马赚的那点钱?”
林纾白了他一眼,“我出马是为了给人查事看病的,跟赚钱有啥关系,但是生意嘛肯定得照顾,得多招点人看看。”
她进屋找了点东西,看着李军还愣在原地,顺势给了他脑袋一下,“行了别看了,一会儿那老娘们好来了,咱给她正心瞧瞧。”
此时李军脑海里闪出一段影像,“在建筑工地里,一个带着白帽子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一个农民工,眼神里透着阴冷与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