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质地的鞋子很上档次。无论是哪个价位，看上去总比皮的要多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质感。

    但也有它自己的缺点，那就是难打理。

    这时候售货员好像猜中我的心思似的，给我打消这个念头：“美女。”

    她把我的裙摆轻轻拨了拨，让鞋子能更完美地呈现在镜子中。

    继续说：“美女，虽然大家都在说磨砂质地的鞋子不好打理，但说实话，那也是分地方的。如果你在农村，在那种水泥路都还没通的山里住，那我肯定不推荐你买这种。但一看你们就不是在山里居住的人，不是吗？

    再一个，如果是东北那种环境，看着是大雪，雪融化之后那就是一片黑不拉叽的泥垢，也不是很适合。而且会影响鞋子的保质期。

    但你是在贵阳，以我居住在贵阳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一年也就那么几个凝冻。就算雪化开了也不影响，

    平常你就用湿面巾或是湿巾之类的擦一擦脏的地方就行，像咱们这样的地面说实话也很难说脏这个字儿。你说是吧？”

    她确实把我说中了。

    但我还是试了另外一双皮面的。

    王伟和儿子当下就一起给我参考，直言就说刚刚第1次试的那个磨砂皮的好。

    “那就这个了？”

    “嗯。”

    “美女，你们这个现在有什么折扣活动吗？”

    “本来是没折扣活动的，但这个新款刚上店，我们也准备大力推一推，所以公司刚刚才在群里说准备拿这一款鞋做活动。我帮你看看啊。”

    然后她叫上另外一个店员。那个要年轻一些，被规则这些比较熟络，

    很快就指出：“如果买这双鞋的话，可以参加一个满300减30的活动。而且还可以参加7折。

    也就是说7折打下来，按照满300减30再做一次活动。相当于两次，我帮你计算一下啊。

    美女，全部算下来，你这双鞋子780块钱。很划算的。过了这几天，如果公司调价，那就是原价出售。一整个冬天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折扣的。网上也不会售卖这一款。”

    780。

    “有什么赠品吗？”

    “这个是没有的。不过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私人送你一双袜子。”

    她们有提成。

    但对于做生意来说，哪怕就是一双袜子，也能让人觉得舒服。

    于是排版拿下。

    “好看。”把鞋子穿上，旧的鞋子包起来，购物袋就挂在孩子的婴儿车上，这时我们都已经走出鞋店了，王伟还说好看，说：“我选衣服，你选鞋，还算是默契。”

    “就是花了不少。”

    “挣钱就是用来花的。不然放在银行烂掉？”

    我倪了他一眼。但嘴角始终是有笑意的。

    再次挽着他胳膊，把脸也贴了上去：“话是这么说，但我们现在还没达到那种程度。要是真有那天，那我高低要去买两个奢侈品看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

    “哪种啊？”

    “就是那种几万一个的包呗。”

    “那就加油努力。为了你高低看一看这份好奇心。”

    “嗯。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很喜欢，我看过那些款式，入门级的都不太好看。但很多就为了一个lOgO或是牌子，倾其所有买下。有的甚至还是贷款，那些网贷利滚利吓死人。

    要不大家怎么都在说生活不易很艰难呢？

    有些消费观就是被带偏了。在我看来，或许还不如我200多买的那种包质量好。款式也不一定有人家那个好看。如果有一天我要买，肯定手里有很多余钱，足以让我挥霍一次，而且是买自己真正喜欢看得上的，而不是入门级的款式。”

    “哟，你这个觉悟不错啊。”

    “那是当然！也不我看看我是谁挑的人？”

    他笑意深深。

    儿子在旁边替他回答：“妈妈当然是爸爸挑的人了，爸爸也是妈妈挑的人。你们都很厉害。我有一对很棒的爸爸妈妈哟，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

    我轻揉我儿子的发顶。

    “我儿子也很棒，真不愧是我们的孩子！是吧？”

    王伟：“那是当然！我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以后会更好的。”

    于是一家人开始商量去哪儿吃饭。

    儿子抬头看商场顶楼。

    提议：“爸爸，我们要不要去这楼上吃啊？”

    “也可以。”

    “外面好像下雨了？”

    “是的，外面下雨了。我们从国贸这边穿过去，到世纪金源。这样就不会淋雨了。”

    “那我们要去2楼吧？”

    我说。

    “就从2楼穿过去。楼上是过路的平台，有一段距离是空的，没办法躲雨。”

    “那我们走呗？”

    “走吧。”

    几乎是原路返回。刚刚我们买孩子用的东西就是在世纪金源2楼。后来买我的才跑到国贸来的。两座商场连在一起，分好几座楼，商业模式挺大的。

    之前我来逛过，路还算熟悉。从二楼窜过去直上4楼。刚过电梯就看见映入眼帘的“青岩古镇”模样。

    青岩古镇是隶属于贵阳下面的一个旅游景点，我不知道是不是属于花溪，但地方挨着花溪。

    他打青岩古镇的招牌，卖的是青岩古镇的那些小食。比如卤猪脚、绿色的米豆腐、糕粑稀饭等等……

    儿子一眼就被店面的招牌吸引。

    指着牌子上的地方就问：“爸爸，这里是青岩古镇吗？”

    他认识一些字儿，但我怀疑岩这个字他不认识。

    “对，青岩古镇的招牌。这是卖卤猪脚之类的。你想吃吗？”

    “有点儿想。”

    “有点儿想是有多想啊？”

    “就是感觉还不错。”

    “那你想吃火锅还是吃这个？”

    儿子沉思了一会儿，说：“火锅我们经常吃，要不就这个吧？可以吗？爸爸。妈妈？你想吃吗？”

    上次我和王伟在青岩古镇吃，儿子在上学。想到这儿我点了头。

    “那就这家。”

    王伟说：“走吧，进去找个位置坐。”

    “还得是妈妈说话管用。妹妹，哥哥推着你去。咱们吃青岩猪脚喽。”

    好在这里的味道也还算可以。尤其是绿豆粉。我喜欢那个味道，更喜欢那样的辣椒拌出来的里面的花生米儿。简直是一绝，又香又脆。

    王伟说：“这种程度适合用来下酒。”

    我嚼了一颗。

    眼睛看他：“我们家也没人喜欢喝酒。平常也可以吃啊，非得喝酒啊？”

    他倒是给了个提议：“关了门不开车的情况下，其实可以适当少酌。红酒最佳。可以助眠。

    以后等我们搬进新房子，可以在家里囤那么一两瓶。备点这种小菜，在阳台喝。”

    “嗯~~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那个味了。可以，我觉得没问题。”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搬进去呀？”

    “我们过年前搬进去。在新房子里面过年。怎么样？开不开心？”

    “当然开心了。新房子，还有秋千。我要把我的秋千分享给妹妹。”

    “好好好。”

    我伸手轻揉我儿子的头，眼里全都是亮光，只是这么一描述已经开始期待入住的日子。

    但儿子提到一个正事儿。

    “那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呢？”

    我和王伟几乎同时对上眼。

    还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他筷子在菜里稍稍顿了顿，后来很快缓过来，继续吃。

    “现在住的地方就退租了。还得谢谢我儿子提醒我，不然我都忘了。一会儿吃完饭我给房东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做准备。”

    “我看行。”

    后来王伟给房东打电话。他的租金刚好就是到年底，然后双方商量着说看这边到时候选的日期是啥时候。

    王伟找人看。

    后来就定在腊月十一。

    一个比较寒冷的时候。

    但这个日期超过王伟交的费用整整10天。

    “到时候就按一个月的费用折合下来给他10天的呗。这样应该没毛病吧？好歹我们租了他几年房子，房东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我和他谈谈。”

    “好，我给女儿洗澡去。”

    他默默点头。我们分工合作。等我这边整理收拾完儿子回房间休息后，他也商量的差不多了。

    我刚把女儿放回床上躺着，听到他的脚步声从背后走来。

    抱着我的腰。

    温柔的气息就那么浮在我的耳边，我的脸上。

    他在我侧边亲了一下。

    又把我抱得紧了一些。

    “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

    “就按照10天的价格给他呗？”

    “多出来的那时间就不用了。他说早点晚点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

    “这么好的？”

    “当然。住了这么久，房子租给我们，他也省心省力。那是之前来看过，觉得我还搞得不错。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哦，对了，明天我去把物业费交一交，先把这些费用清一清。免得到时候查这样查那样的。”

    “也好。”

    “哦，明天还要打电话通知姐一声。时间看好，她要来的话，给她一个准确的时间，她也好安排。”

    “可以。明天我和她说吧。你洗澡了吗？”

    我扭着头和他对视。他眸色深深，眼睛从我的额头看到我的嘴唇。

    露出一笑。

    凑下来亲了一下：“怎么了？觉得我臭啊？啊？”

    “……有点儿吧。”

    “有点儿吧？”

    我抓住他绕在我腰间的手，说：“哎呀，别闹。小家伙还没睡觉呢。你要是没洗的话，快点去，说不定还有一段时间……唔……”

    还有个屁的机会说话呀？

    压根就没这个机会。之前店里忙，还有装修。

    他好不容易逮着这两天不用早起。主要是我比较自由，不是那两天。

    所以我们两个仿佛又回到那一段放肆而又痛快的日子。

    后来等我再注意到女儿时，人家已经自主睡着了。

    我没忍住笑。

    他还自豪，搂着我靠在他肩膀说：“你以为我女儿不聪明？好歹是我的种，分得清轻重的。情商很高。

    也知道体恤她爸爸。”

    我扑哧一笑。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本来就是咱们女儿优秀，非得带上你？”

    “没有我哪里来的优秀的她？”

    “行。懒得和你说。”

    “那就别说。反正我也不想说话。留着点力气。”

    然后他翻身。

    亲吻又重新落下。

    ……

    越过深秋，转眼就来到冬天。其实贵阳也没有什么深不深秋的，国庆之后就开始陆续穿上羽绒服了。听说那会儿沿海一带还是短袖，而且热得不得了。

    再一转眼。

    时间就到了腊月。距离我们搬进去的时间还有11天。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必要的东西。

    房子请人打扫过两次。

    腊月初四的时候又清理了一次。搬进去就能住，只需要带上随身物品。

    我在买拖把还是扫地机器人之间来回纠结。

    王伟说：“买这些地板清洁机就行了。”

    “啊？”

    “就是洗地机。不用买什么机器人那种，还是自己干比较靠谱。孩子也还小，回头要是踢到了或者踩到了，反而不好。”

    “说的也对。那我看看品牌。”

    后来我对比了一下，没有买那种大几千的，就随便买了一个1000来块的。看评论大家都还说可以，买来试试不行还能退。

    “唉，对了，之前学校的事儿，你去问物业，他怎么说的？”

    “到时候去物业开个证明，直接去学校报名就行。”

    “这么简单？”

    “那你要多难？”

    “好吧。简单就好。那一会儿还得给儿子做做思想工作了。要是转到那边去读书，这边他好不容易结交的那些小孩朋友，也得放一放了。”

    “嗯。先和他沟通，打好基础。有时候各有利弊吧。小时候转学就能更早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能一起走到头，到点儿就要分道扬镳，早点适应也好。”

    “这学校教育很强的。听说，国内现在只有这么一家分校。就定在贵阳了。”

    “是的。这是我们能给他们的最好的条件了，再往后就要靠他们自己。但我还是希望他们活得快乐健康。其他都是锦上添花。现在不想想那么多。”

    我自然是赞成的：“或许这就是城市的好处吧。只要我们不被什么成绩分数之类的绑架，也就不用和谁比。这不一直都会过得轻松不少。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他们以后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做他们喜欢做的事儿。而不是跟随大众，去考公、去事业单位……

    他们可以选择很多，只要人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