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谢希暮收回视线,表情说不上悲恸,只是淡淡地将信纸叠好,重新还给谢识琅。
“张家人现在掌握了京城,若是有人硬攻,他们只怕是要同皇家同归于尽。”
女子条理清晰,“宗炀兄长的本领和能力远远高出赵玥,张贵妃是担心官家将皇位交给宗炀兄长,也怕宗炀兄长继位后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谢识琅静静地看着女子,见她分析:“张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一定要送赵玥登上皇位,这样的处境下,若是顾及皇室,恐怕很难……”
她的话没说完,肩上忽然被男人的手掌覆盖住。
“……”
她抬起眼,对上谢识琅蹙紧的眉头,眸底情绪很复杂。
“我没事的。”
她动了动唇,顿了下,低声说:“我同赵家人就是一层血脉连接着,没什么感情,他们没有多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
谢识琅没说话,那双漆黑瞳仁直直看着她,然后伸手,将她带入怀中,手掌覆盖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
谢希暮骤然一顿。
“我在呢。”
他压低了声,下巴抵住她的发顶,语气很轻:“在我面前,你可以脆弱。”
“——”
窗外夜色昏沉,微弱烛火映在两道抱在一起的人影上,发着抖。
冬夜至寒,晚风凌冽刮在窗扉上,发出嘈杂的动静,盖住了室内极其微弱的哽咽。
*
从齐州一路赶至青州,入了城门,晓真和阿顺得了消息,飞快赶到,才得以见到谢希暮。
自家姑娘受伤归来,阿顺当下就掉了眼泪,晓真也跟着红了眼眶。
“姑娘,都是奴的错。”
不等谢希暮下马车,晓真就跪在了她面前,“是奴不小心,才会让姑娘中了歹人奸计。”
“好了,你这是做什么。”
谢希暮连忙下车将人扶起来,无奈道:“当时的情形,就算你发现了,恐怕也难以抵挡,
对方的人数多,好在你们报信及时,我才没事。”
晓真哽咽道:“日后奴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谢希暮替两个丫头擦了眼泪,一边道:“都别哭了,我不是还好好的?”
青州知府也候在城门口,上前作揖,“夫人,先前下官不知您的身份,如有冒犯,千万别怪罪。”
谢希暮回头看了眼谢识琅,对方倒是平静,接收到她的眼神,将人虚扶起来,“知府事先不知此事,夫人这段时日常同我夸赞您处事妥帖,怎么会怪罪您呢。”
青州知府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对二人压低了声音道:“不知相爷和夫人能否换个地方说话。”
“怎么了?”谢希暮愣了下,察觉不对劲。
知府似乎有所顾忌,小声说:“实不相瞒,在相爷和夫人离开青州后,有一人找到了下官,
还请相爷和夫人随下官一起回寒舍,那位已经在等候您二位了。”
谢希暮转头,同男人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这个节骨眼,谁能来青州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