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除非是……亲生!
他眼前似乎一片漆黑,让他高大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心痛欲裂到快要晕厥过去!
一模一样的位置与胎记,甚至不需要再做任何鉴定就可以百分百确定,这让他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孩子。
他这段时间,对她那样的不好。
屡次逼迫她放弃这个孩子。
做了许许多多过分的事,说了许许多多伤害她、侮辱她的话,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蔑视到尘埃里,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那时候就强行让她堕胎了!
如今面对这个结果,他无尽的后怕与后悔!
痛苦几乎淹没了他。
他应该欣喜这个孩子是他的,可他的痛却占据了所有,不为其他,只为了他那样恶劣的对待过陆栀意……
贺司樾几乎站不稳,顺着墙面跌落在地,曾经那般高高在上矜贵的无以复加的男人,像是被拉入了炼狱,眼泪划过面颊,痛意淋漓。
他究竟,做错了多少事?
当初他存了私心,坚定的认为陆栀意肚子里孩子是俞慕行的,也不愿意让贺家做亲子鉴定知晓真相,特意取走样本,做了假的鉴定结果,他没有勇气自己再去做一次,因为,他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因为这个结果而失去她。
可做了那么多之后,却是这样一种结果。
他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听不到吕千的呼唤,也不想守在这个孩子身边,他只想去看看她。
回到病房门口。
俞慕行还没有离开。
看着男人失魂落魄回来的样子,俞慕行当即明白了贺司樾知道了孩子情况,他嘲讽地看着他:“做错事的人,就该被判出局,贺司樾,你一辈子该活在后悔和折磨里。”
贺司樾已经不在乎俞慕行的态度了,他沙哑着声音,纵然受到如此大打击,仍旧可以有清醒理智,敏锐至极:“这个孩子怎么好像比普通早产儿还小一些?”
俞慕行神色不改,“母亲身体不好,孩子能好到哪儿?小一些不是正常?”
妹妹的存在,他没有说。
妹妹情况很糟糕,比哥哥严重的多,这家医院都是他安排的人,没有人会说漏嘴,做完手术后,为了更好的治疗便转移了。
既然要惩罚贺司樾,这自然只是个开始!
后面……才是贺司樾真正的痛苦炼狱!
贺司樾没再与俞慕行口舌之争。
他一步步走向病房。
推门进去后,发现陆栀意已经醒了。
她似乎没听到他的到来,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眼神没有焦距,空洞洞的。
贺司樾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她没有挣扎,没有动,更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当他一团空气。
这让贺司樾更觉得折磨。
他看着女人苍白的脸,明知道无力也无用,还是一声声地说着:“一一,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的孩子,我不会让他有事我会让医生治好他,你……看看我,好不好?”
陆栀意仍旧保持那个动作,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更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透过那扇玻璃在看着什么人,思念什么人。
贺司樾心痛到难以呼吸,他视线落在她左耳,看着明明没有异常,可是……她左耳听不真切了。
是他,害了她。
他以后,会用尽所有力气,去补偿她。
陆栀意始终不愿意开口与他交流。
贺司樾清楚,她现在不想见到他。
给她掖了掖被子后,他转身离开病房,失魂落魄地坐在门口椅子上,敛眸看着自己掌心,刚刚握着她的手那么久,都捂不热她的手,冰冷的像是一具尸体,将他扯入无尽的深渊一样。
这家医院在京市也是排名前三。
他有心将陆栀意转去英圣,可她和孩子情况都很差,他不想折腾他们,就调了人来这里给孩子看看具体情况。
先天性心脏病,明明他们家族没有这个遗传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
他头痛欲裂地揉了揉眉心,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门口。
整整一天,滴水未进。
尽管他很想进去病房守着她,可他忍住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刺激到陆栀意,只想留在离她近一点的地方。
傍晚时分。
派遣过来的英圣专家急匆匆而来。
瞥了一眼病房,这才对贺司樾说:“贺总,不太对劲。”
贺司樾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疲惫地抬头:“什么情况?”
专家皱着眉,深思熟虑了一下说:“孩子的情况有点异常,这边保留了一些羊水胎盘一类,再加上血液检查,专门去和一些药物进行对比检测,最终,提取到了一些很微弱的中药成分。”
贺司樾眼神霎时间锐利,“什么意思?”
“如果不出意外……是两种孕妇禁用,对胎儿致畸很高的中药成分,而且死胎可能性也非常高,如果不是*子质量绝对的优势,以及这次早产发现的及时,就算是满月,生下来的也是……死胎或者畸形儿。”
这些毒性有一定的挥发时间,往往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后续孕检不够细致,很容易发觉不了猫腻。
“中药?”贺司樾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浑身气场压迫感强烈,他唇缝生寒:“确定吗?”
专家:“我们比对了很多,排除了一切可能性才得出来的结果,一般先天性心脏病原因就那几种,没有遗传的话,后天因素很多。”
贺司樾眼窝深谙。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病房,站起身:“我回一趟贺公馆,派些人看着这边,别出什么岔子。”
中药……
中药……
他只能想到那些时间里老夫人派人每天送过来的药。
陆栀意喝了很久。
难不成这里面出了什么问题?
抵达贺公馆,天彻底暗了下来。
老爷子安葬好,贺公馆还沉浸在悲痛死寂之中,乔佩瑶今日本来打算送老爷子一程,但是她刚刚流产不久,今天忽然高烧不退,没法去墓园那边,便留在贺公馆休息了。
贺司樾回来的时候,老夫人还在佛堂诵经念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