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飞驰,险些闯了好几个红灯,刚在会所门口停下,萧儒墨连车钥匙都没来得及拔就跳下车来,脸色铁青地闯进了会所里。
服务员来不及阻拦,眼睁睁地看着人朝着老板的办公室跑去了。
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巨大的动静将林千微吓了一跳。
看到来人,林千微的眼里顿时有了光,忙不迭地靠近了过来,“儒墨,你怎么来了?”
“她在哪里?”紧张的神情再也掩饰不住满眼的怒火。
林千微却依然笑得妩媚,“儒墨,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她在哪里?”
“棠依!”萧儒墨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在哪里!”
“她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林千微不怒反笑,“儒墨,你跑我这里来找你的心上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里!”他的双手攥成了拳,面如阎罗般骇人。
“我不知道!”林千微突然提高了声音,“我说了,我不知道,我......”
喉咙被修长的手指箍住,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会断裂,艰难的呼吸让整张脸渐渐染上了不正常的红色。
“我的人传来消息,说沈时禹上了一辆私家车后就消失不见了,而那辆车的车牌,要不要我给你念一遍?”
萧儒墨已无耐心纠缠,手指再次用力,“说!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林千微放下了挣扎的手,笑容嘲讽而凄凉。
萧儒墨低咒一声,将人松开了。
松手的那一瞬间,林千微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眶发了红,身子不断地往后退着,“儒墨!我不告诉你,你能怎么样?”
“我不建议跟你同归于尽。”萧儒死死盯着她,恨意在胸口翻腾。
“同归于尽?”林千微带着哭腔笑了几声,“好啊,这样挺好,这样我们就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萧儒墨看着这个像走火入魔了般的女人,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掐断了她的脖子。
但是不能。
他必须马上知道棠依在哪里。
“千微。”萧儒墨用了几秒的时间调整了一下心情,随即放软了口气,“我们之间的问题,跟棠依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连累无辜,行吗?”
“怎么跟她没关系?”林千微的眼中闪过浓浓的仇恨,“要不是她,你怎么会这么对我!你现在,连看都不想看到我!你讨厌我!厌恶我!”
“我不讨厌你。”萧儒墨稳住心神。
“真的吗?”林千微像看到了什么希望,趋近,欣喜道,“你真的不讨厌我?”
“不讨厌。”
“那你喜欢我吗?”
“我......”内心有什么作呕的东西在翻滚,但需要极力忍耐住。
“儒墨,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林千微一把抓住了萧儒墨的手。
他第一次没有挣开,几乎是硬着头皮回答,“只要你不伤害我身边的人。”
“是不是我不伤害,你就会喜欢我?”渴望的眼神急切的等待着答案。
“我不会喜欢随便伤害别人的人。”
“我没有伤害她。”
黑眸动了动,“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没把她怎么样。”
萧儒墨的心稍稍的落了落,但林千微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我只是让时禹有跟她独处的机会。”林千微笑容阴森,“他不是喜欢他姐姐嘛,我就给他创造一次机会咯,就是不知道那个傻瓜能不能把握住。”
怒意充满了胸腔,让萧儒墨差点再次失控。
“你把他们送去哪里了?”
林千微依旧沉浸在得意洋洋的世界里,“就在她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店,这个时候,干柴烈火的,早就......”
呼吸仿佛被抑制住了般,萧儒墨差点站不稳脚。
他拔腿就走,恨不得能飞过去。
林千微这才回过神来,充满讥讽的笑容在办公室里回荡,她大声叫着,“儒墨,你去了也没用,那个女人,现在已经跟她弟弟在一起啦!”
萧儒墨的背脊顿时僵硬无比,他没有转身,也不敢停留。
他怕自己忍不住弄死这个女人。
林千微追到门口,看着远去的人,哭哭又笑笑,“儒墨,你去吧,去了也好,去亲眼看看,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做着什么恶心事!”
萧儒墨冲上车,油门即将踩下时,突然清醒过来。
他马上给裴越发去了短信。
他很清楚,就算他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即便不堵车,也不会有裴越的速度快。
而这边的裴越,在得到消息后,没有片刻停留,立马带着阿岳出去找人了。
既然是公司附近,范围缩小,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果不然,在找到第三家的时候,服务员告诉他们,的确有个名字叫沈时禹的人在这边开了房。
服务员打了电话去房间,但是没人接听,拿着房卡在门口站着还犹豫不决不肯开门。
裴越一脚踹在门上,大声呵斥,“给老子把门打开!”
服务员吓得哆哆嗦嗦地开了门。
门打开,裴越冲了进去,当看到房间里的一幕时,立马回头冲着准备走进来的服务员吼道,“滚出去!”
阿岳见状,连忙拉走了服务员。
裴越用脱下的外套,直接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然后将外套用力甩在地上,低骂了一声,“见了鬼了!什么鸟事都能发生!”
沈时禹光着上半身,颤颤巍巍地缩坐在墙角,手臂上有几道深深的伤痕。
而他身边的地上,有带血的玻璃碎片。
很显然,他手臂上的伤痕由此而来。
裴越指着床上仍在昏睡的人,声音阴冷,“你把她怎么了?”
沈时禹神色游离,仿佛没听见他说话。
裴越走过去,毫不留情地抬脚踢在他健全的那条腿上,“你要不说,信不信老子把你这条腿也废了!”
沈时禹两眼空洞地盯着床上的人,还是不吭声。
裴越见状,烦躁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一角。
身上的衣服还在。
除了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了两颗。
裴越莫名地松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或许是为了缓解复杂的情绪,他抽出一根烟点燃了。
抽了两口,心里才舒坦了一些。
“你没碰她?”
沈时禹这才摇起了头,“我没有,没有......”
“最好没有。”裴越冷哼,“要是有,你这条小命,也算是到头了。”
沈时禹往墙角缩了缩身子,眼泪掉了下来,“我,我错了......”
“你是错了。”裴越这才悠闲地弹了弹烟灰,“她可是你姐姐,这种乱伦的事你也敢做!”
“她不是我亲姐姐,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沈时禹大叫起来。
裴越愣了一下,随后走过来又随意地踢了一脚,“是不是亲的也是你姐姐!枉费她辛辛苦苦养着你,你个白眼狼!”
“我不是白眼狼!”
“联合外人伤害自己的姐姐,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我不是!我没有伤害姐姐!”
“她都这样了,还没有伤害?”
“不是我做的!”沈时禹声嘶力竭道,“我到这里的时候,姐姐已经是这样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我进来后,就感觉浑身发热,我......”
“但我没有伤害她!”
“算你还有点良心。”裴越将他身边的玻璃碎片往旁边踢了踢,“宁可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她,也不枉费她宁可自己受苦也要给你最好的生活。”
“你知不知道。”裴越蹲下了身子,挑起了沈时禹的下巴,“你姐姐跟我说,她要好好攒钱,然后送你去进修,还要看着你成家立业,要一辈子看着你幸幸福福的,可你呢......”
裴越在他的脸颊上拍了拍,“你竟然听信林千微那种女人的挑拨离间,不断地伤自己姐姐的心,现在还......”
“小子!你是有多么不希望你姐姐能过上好日子?”裴越恨铁不成钢道,“我要是你,有萧儒墨那样的姐夫,我都会偷着乐,你个傻瓜蛋子!”
裴越真想给上两巴掌,但又有些不忍。
就冲着他关键时候控制住了自己,那就说明良心还在。
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肩膀不住地抖动,沈时禹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是个畜生!
姐姐说得对,他就是是非不分!
一直以为林千微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原来,他不过就是被她利用的工具!
从进这个房间,感觉自己浑身的不对劲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是喜欢姐姐,他是想跟姐姐在一起,但不是用这样的方式。
药性的作用,让他差点酿下大错,当解开姐姐衣服的那一刻,他猛然清醒。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摔碎了玻璃瓶,用碎片割伤了自己。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静。
他不能这样对姐姐。
不可以!
可是,即便如此,姐姐也再也不会原谅他了吧。
都是他,才造成了今天这样难堪的场面,都是他的错!
房门再次被推开,有人闯了进来。
萧儒墨看着床上毫无动静的人,怎么也挪不开脚步了。
裴越灭了烟,抱臂靠在窗台上,“放心吧,这小子关键时候收住了,什么都没发生,赶紧把人抱去医院看看吧。”
萧儒墨扫了一眼地上蜷缩的人,脸色阴沉得可怕。
“谢谢。”
裴越撇了撇嘴,“以后我会跟你讨这声谢的,不急着这一时。”
萧儒墨弯下腰,将床上的人抱了起来。
裴越走过来,将落在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盖在了沈棠依的身上,“再着凉就更不划算了。”
萧儒墨又看了沈时禹一眼。
裴越意会,“你走吧,这小子我来处理,那点伤,算是对他的惩罚,死不了。”
萧儒墨点了下头,离开了。
“走吧,傻瓜蛋子!去把伤口处理了。”
沈时禹摇着头,“我不去。”
裴越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是不是觉得没脸走出这个门,没脸见人了?”
沈时禹羞愧难当地不敢抬头。
裴越一只手将他提了起来,“赶紧走!老子不是在跟你商量!”
因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戴着假肢的小腿处传来阵阵疼痛,他咬紧了牙,没有出声。
裴越揪着他边走边抱怨,“我原以为,像林千微那样的,已经算二百五了,没想到,你比她还二百五,我就纳了闷了,就算你跟沈棠依不是一个爹妈生的,那也好歹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你就一点不像你姐呢?”
沈时禹不敢反驳,也羞于反驳,无地自容得恨不得再给自己两巴掌。
裴越拉开门,将人交到了阿岳的手中,然后很是嫌弃地拍了拍双手,“阿岳,带着这傻蛋去处理下伤口,然后再亲自送他回去,注意分寸,别让家里老人担心了。”
阿岳揪着沈时禹的衣领,“好。”
见着裴越走得匆忙,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裴越背对着摆摆手,“我去兑现曾对林大美女许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