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原本明亮的车厢内,瞬间漆黑一片。
在司机按下一个按钮之后,原本,应该如约亮起的灯光,却没有出现。
车厢内,也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啊!是谁打我的脸?”
“啊!我的牙齿,我的嘴巴!”
“谁脱我的裤子,我的屎忽!”
“……”
在确定没有灯光亮起,车厢陷入黑暗中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开始动手。
在第一个勇士站出来之后,自然有着源源不断的人跟上。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伴随着中分男的惨叫声,司机依旧恍若未闻,拿起一盘磁带,开始播放起音乐来。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
【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
【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
【终于走到明媚晴天】
【声声欢,呼跃起,像红日发放金箭】
【我伴你往日笑面重现】
【轻轻叫声,共抬望眼看高空】
【终于青天优美为你献】
【拥着你,当初温馨再涌现】
【心里边,童年稚气梦未污染】
【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
【当年情,此刻是添上新鲜……】
此时此刻,音乐声,不受控制的钻入每个人的耳朵之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虽然,在整个过程中,都没有人说一句话,但行动起来的时候,却是没有一个人落下。
在这无言的默契之中,本来有些疲惫的众人,瞬间又充满了力量,并且全都传导在了中分男的身上。
等到公交车驶出隧道,车厢内阳光再次洒落,车内的场景变得清晰可见。
只见,之前还无比嚣张的中分男,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整齐的中分,也变得好似凌乱的杂草般,身上的西装,更是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脚印。
而且,中分男的裤子也不翼而飞,下半身只剩下一条粉色的内裤,上边还印着一个可爱的小熊,两边甚至还有精致的蝴蝶结作为装饰。
中分男躺在车厢内,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看起来一脸的生无可恋。
至于其他的乘客们,尽皆神色如常,坐在座位上,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等到巴士行驶到终点站的时候,中分男才在司机的催促下,无比委屈的捂着下半身,逃也似的跑下了公交车。
……
湾仔,轩尼诗道。
一家中小型酒店内。
陈国强带着十几个小弟,来到前台,拿出一张照片,问道:“这个人,住的是哪间房?”
前台小妹看到这伙人来势汹汹的模样,尤其是为首之人那夸张的身形,尤其是胸前那两个巨大的波,当即有些害怕道:“这位大哥,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能泄露客人隐私的……”
“我还不想丢掉这份工作,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吧……”
闻言,陈国强瞥了前台小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右手伸向背后。
看到这个动作,前台小妹的心脏速度变得极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到了嗓子眼。
她当即摆手,用颤抖的声音道:“大哥,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我给你查查入住记录还不行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当中已经带着些许的哭腔,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哭什么?我只是想给你一点小费。”
“一千港纸,换这个人的入住信息。”
“不算为难你吧?”陈国强将汇丰银行的千元港纸,拍在前台小妹的面前,问道。
看到钞票,前台小妹当即将其破涕为笑,用最快的速度将其拿了起来,装到口袋里之后,笑嘻嘻的说道:“大佬,你早说嘛,害得我差点以为你要动手呢。”
她这份工作,一个月撑死也就赚两千块,现在只是稍微违规操作一下,就能得到一千港纸,她当然不会犹豫。
查看一番过后,前台小妹道:“这个人住在三楼,五零二房间。”
陈国强微微颔首,带着小弟们走了上去。
前台小妹看着几人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电话,最终还是放弃报警的想法,而是在心中盘算起来,到底要怎么花这笔意外之财。
陈国强站在五零二的房间面前,对着一旁的小弟微微颔首。
小弟见状,当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将其插进锁孔里之后,轻轻一扭,门就应声而开。
这是他刚才趁着前台小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取下来的。
留下两人在门口放风,剩下的人全都进入到房间之中。
一进门,就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尽皆没穿衣服,正在呼呼大睡。
从床单上的痕迹,以及地上的纸巾来判断,昨天晚上这两个人一定没闲着。
环顾一周,陈国强皱着眉头,吩咐道:“女的拖去卫生间,男的叫醒。”
“明白,强哥。”
小弟应了一声,立刻就开始做事。
其中两名小弟拿起被子,将熟睡的女人裹起来,扛到了卫生间的浴缸里。
另外的一个小弟,双腿发力,跳到床上,对着河马成的双腿之间,用力的踢了下去。
“啊!!!”
霎时间,凄厉的惨叫声,在房间内回荡。
路过走廊的保洁阿姨,听到这个声音,不禁摇头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玩的真花,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
只是一瞬间,冷汗就布满了他的全身,河马成只觉得双腿之间的东西,好似被重物砸碎一般,疼得他在床上打滚,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减轻疼痛感。
小弟搬来一把椅子,陈国强提了一下裤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一手捏着握力器,摆手道:“行了,别再来回打滚了,看的我头晕。”
“我问你,何耀东的生意,是从你这里接的吧?”
陈国强不想在这种角色的身上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听到何耀东的名字,正在打滚的河马成心脏一缩,甚至就连疼痛的感觉,都好似被冲淡一般。
他下意识的停下打滚的动作,一脸茫然的说道:“何耀东?这个人是谁?我根本不认识……”
河马成当然知道何耀东做的这单生意,目标是何等身份。
而且,现在还闹得满城风雨的,面对质问,他自然不会承认。
反正只要他不说,身后的靠山,应该会出面保他。
想通这一点之后,河马成当即打定主意,绝对不会承认。
“你确定?”陈国强瞥了对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河马成当即点头,斩钉截铁道:“真的,各位大佬,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怎么敢骗你呢。”
闻言,陈国强微微颔首,站起身。
见此情形,河马成以为对方被他的说辞所骗,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不等他高兴,就听见陈国强说道:“按住他的左手食指。”
两名小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将河马成的左手死死按住,使得他的食指伸得笔直。
“你们要干什么?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我真的不认识何耀东,我真的不认识啊!”
河马成拼命的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可以他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来说,根本就撼动不了分毫。
陈国强拿着握力器,将河马成的左手食指卡住,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何耀东的生意,是不是你介绍给他的。”
河马成依旧拼命摇头,道:“大佬,我真的不认识何耀东,他是谁啊,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啊!!!”
还不等河马成说完,陈国强紧握着握力器的右手,就开始缓缓发力
他夹在其中的食指,当即就被压出了鲜血,甚至隐隐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都说十指连心,感受到钻心疼痛的河马成,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
只见,河马成被夹在握力器之中的手指,随着陈国强缓缓发力,渗出鲜血和脂肪的同时,已经开始了不受控制的变形。
如果说,手指被利器切断,只要医治及时,还有可能接上的话。
那么,经过陈国强握力器挤压的手指,无论医术多高明的医生,都无法将其复原了。
而且,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对于当事人的心理素质和生理素质,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就比如现在的河马成,已经完全疼得说不出话了,身体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豆大的汗珠,好似不下雨般,从头顶滴落。
“享受骨骼慢慢被碾碎的声音吧,这种体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得到的。”
“而且,你有十根手指,我们完全可以换着花样的尝试。”
“保证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天的经历。”
陈国强故意将挤压的速度放缓,将痛苦的时间延长,再通过语言放大。
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击溃河马成的心理防线。
这一招,陈国强用过很多次,堪称百试百灵。
其中最硬汉的一位,也只是坚持了两根手指而已。
“别……别再动手了……我说……我说……”
河马成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的说着,甚至连嘴唇都被他咬出了鲜血。
他本就不是意志力强悍的人,又遇到陈国强下手这么狠的人,这么快招供也在情理之中。
“说吧,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撒谎的话,后果你绝对不会想体验。”
陈国强将沾满鲜血的握力器扔给一旁的小弟,又用白毛巾擦了擦手,再次坐回到椅子上。
河马成将口水咽下,强忍着手指传来的钻心疼痛,用布满咬痕且干裂的嘴唇,道:“在说之前,我想问问,你们是什么人?”
“警队的,还是和记的?”
陈国强瞥了对方一眼,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河马成惨然一笑,道:“如果你们是警队的,我一定要控告你们暴力违规执法。”
“如果你们是和记的,我除了配合之外,别无选择……”
河马成作为职业中介,当然清楚江湖上的各位大佬,以及各个社团之间的格局。
否则,他也吃不了这碗饭。
对于威龙豪的势力,河马成当然感到恐惧,可在动手之前,他没想到何耀东等人会失手,自然也没想到和记会报复。
等到失手的消息传来,他已经开始春宵一刻值千金了,在欲望的强烈驱使下,以及背后靠山带来的自信之下,他也就没有第一时间跑路。
谁知道,只是十几个小时之后,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陈国强嗤笑一声,道:“说你不识时务,你这会儿还挺懂事的,夸你识时务吧,你却什么生意都敢接。”
“实话告诉你,我们是胜和的,识相你就快点说吧。”
闻言,河马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何耀东的生意,是我介绍的。”
“当初,总共是两百万港纸的生意,我从中抽成了三十万……”
闻言,陈国强当即皱起了眉头,对着一旁的小弟摆了摆手。
小弟见状,瞬间会意,当即拿起桌面上的牙签,插入河马成左手食指的指缝之中。
“啊!!!”
河马成再次发出凄厉的哀嚎声,用嘶哑嗓子,大喊道:“我已经承认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陈国强却是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边个?傻仔来着?”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最好别在这里给我耍花招。”
“现在,继续说。”
此时此刻,经过这番折磨之后,河马成差不多已经丢了半条命,虽然他有心想要为后背的靠山保守秘密,却注定是有心无力。
河马成一脸惨然的说着:“我知道,你想问背后的雇主是谁……”
“可如果我告诉你的话,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陈国强道:“如果你不说的话,我现在就会让你死的很惨。”
“而且,你落到我们手里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你以为你那所谓的靠山,不会怀疑你吗?”
河马成闭上双眼,神情痛苦。
现在,他已经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不管说是不说,受伤的都是他。
良久,河马成睁开眼睛,问道:“如果我告诉你们幕后主使的身份,你会放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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