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河马成已经陷入了绝境当中,但是他还想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
而现在,陈国强的回答,将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陈国强经历过无数次的审讯,自然也明白河马成的想法。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片刻之后,道:“如果我说放你走,你会相信吗?”
听到这句话,河马成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好似一张白纸般,他颤颤巍巍的提起勇气,说道:“我后边的老板,是汇丰银行的幕后股东。”
“就算你们是和记,在面对这样庞然大物的时候,估计也会感到恐惧吧……”
“威龙豪不是号称睚眦必报吗?有本事就对汇丰的幕后股东动手吧,看看你们到底几斤几两!”
通过刚才的那句话,河马成明白,陈国强必定不会放过他。
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之下,与其畏畏缩缩,不如硬气一点,最好能够激起陈国强的怒火,让他们失去理智。
这样一来,河马成也算是变相的报仇了。
“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下去先帮你的主子占个位置吧。”
留下这句话之后,陈国强站起身,转身离开。
没有愤怒,更没有气急败坏,与河马成预料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小弟用枕头蒙住他的脑袋,在挣扎的时候,他看到一柄铁锤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并且迅速的放大,最终印在他的脑门之上。
下一秒,河马成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着小弟们抬着两个黑色的袋子,走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酒店的经理,将几人拦住,上下打量一番过后,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陈国强瞥了经理一眼,缓步上前,道:“胜和办事,你有什么意见吗?”
听到胜和这两个字之后,经理当即就愣在原地,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再次看向那两个黑色袋子,神情明显有些慌乱。
联想到胜和的名字,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声音颤抖的说道:“各位大佬,我只是养家糊口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你们想要做什么,尽管随意,我绝对不会再让人打扰……”
这年头,在港岛开门做生意的,但凡有点上进心的,又有边个不知道和胜和的名号?
你可以不知道港督叫什么,但绝对不能没听过胜和威龙的名头。
不然,你不单单一分钱银纸赚不到,甚至就连性命都堪忧。
虽然湾仔不是胜和的地盘,但是对于打工人的酒店经理来说,照样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别担心,我们胜和从来都是讲道理的,这笔银纸你收好,派人将五零二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如果,有人来询问你一些事情,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明白吗?”
说着,陈国强将一沓港纸,塞进了经理的口袋。
经理很快就从这个厚度判断出来,大概在一万块左右。
可能是口袋里有了银纸的缘故,经理看起来也不再那么恐惧,当即道:“放心,我明白的,一定不会破坏你们的大事。”
闻言,陈国强点点头,带着小弟们转身离开。
如果按照他之前的脾气,这个不长眼睛的酒店经理,估计不是断腿就是骨折。
但是,这段时间以来,陈国强一直试图向豪哥学习,虽然很多地方依旧是学不到精髓,但是在接人待物方面,相比之前,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陈国强依旧记得,豪哥的原话。
【出来混的,谁都不容易,我们出门在外办事,某些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但也不要滥杀无辜,至于其中的尺度,却需要你们各位认真的把握。】
想到这里,陈国强的嘴角露出一些笑容,抬起头看向朝阳,只觉得无比绚烂。
油麻地,和记大厦。
林泽豪吃完了早饭,用餐巾慢里斯条的擦着嘴,动作有种说不出来的优雅。
见状,一直在旁边等候多时的骆天虹,才缓步走来,走到餐桌旁边站定之后,微微躬身,无比恭敬的说道:“豪哥,刚才强哥打电话过来说,另一伙的幕后主使人是汇丰银行的幕后股东。”
随后,骆天虹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不敢有着丝毫的遗漏。
闻言,林泽豪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站起身,开始走到落地窗边,缓缓道:“汇丰银行的幕后股东,他们什么时候办事也这么小家子气了?”
“难道在他们的眼里,我的命,就值区区两百万港纸吗?”
汇丰银行的发家史,其实也跟清朝和北洋有着密切的关系。
因为,当初汇丰的主要业务来源,就是靠给这两个执政团体放贷款,换来了华国关、盐两税收存权,相当于变相将国家的命脉,掌控在了手里。
历朝历代,做这种生意的,就没有一个穷人,更没有一个善人。
经过上百年的发展,汇丰早就变成了一个庞然大物,甚至就连港岛的钞票发行权,都掌握在汇丰的手里。
要知道,港岛实行的是商业银行发钞制度,目前只有汇丰银行和渣打银行,才有这个权力。
无一例外,这两个银行的资本背景,都属于日不落。
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对汇丰银行的幕后股东动手,其难度之大,将远远超过想象。
甚至,远远要比状告港岛政斧和港岛警队,还要高出得多得多。
毕竟,法律手段和非常规手段,代表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造成的后果,更是天差地别。
在热武器发达的今天,干掉一个人的难度,被远远降低。
但是,做掉一个拥有足够影响力的人,其后果,却不是那么容易承受的。
骆天虹和阿麦,全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脸上的神情,全都有些犹豫的原因。
“豪哥,汇丰的势力太大了,我们不如先观望观望,再做其他安排?”
骆天虹和阿麦对视一眼,最终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作为下属,在很多时候,必须要学会给大佬搭台阶,让他能够顺着走下来。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
林泽豪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两根手指,阿麦见状,立刻将修剪好的雪茄,递了上去。
将其点燃之后,林泽豪深吸一口,呼出一口浓郁的烟雾,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道:“阿虹,阿麦,你们两个,都是这个看法吗?”
阿麦点头道:“豪哥,您仅仅用两年时间,就能够从一个最底层的四九仔,做到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龙头,如果再给您两年时间,或许还会有着更大的跳跃。”
“我想,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就算暂时先退一步,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阿麦是真心希望,豪哥能够走得更高,更远。
毕竟,只有大佬的身份地位越高,他们这些做下属的,才能水涨船高。
正是因为如此,阿麦和骆天虹在这个时候,说出劝阻的话来。
如果那些只知道逢迎上意的下属,在这个时候,估计就只有大肆吹嘘,拍马屁了。
骆天虹沉吟片刻,道:“豪哥,如果您真的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我现在就带着兄弟们,将对方全都干掉。”
“大不了,我就跑路非洲,就算他们势力再大,也是鞭长莫及。”
只要豪哥一声令下,骆天虹绝对会履行命令,不管是自杀式的袭击,还是有去无回的必死之局,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有着丝毫的后悔情绪。
对于骆天虹来说,豪哥已经不仅仅是他的大佬,更像是他的家人。
闻言,林泽豪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他忽然觉得,他一直以来的坚持,竟然是如此的正确。
那些早就被江湖同道抛之脑后的道义,好像在和记随处可见。
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什么样的大佬,就会带出什么样的手下。
“你们不用担心,难道我像是一怒之下,就丧失理智的人吗?”
“一时的成败,算不上什么,更不是我所追寻的。”
“不过,挨打却不还手,却也从来都不是我的风格。”
林泽豪夹着雪茄,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让人好似如沐春风般。
但是,作为熟悉自家大佬的阿麦和骆天虹来说,每次豪哥露出这个表情,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
“有些时候能进却退,是一种智慧,但有些时候,他们就想看见你退却,因为那就代表着,你的心里有恐惧。”
“届时,他们就会利用这个恐惧,对你得寸进尺。”
“那时候,就算你再想反击,一切也都晚了。”
林泽豪的话,使得阿麦和骆天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虽然,从豪哥嘴里说出的很多话,当时都让他们感到云里雾里。
但是,基本都会在之后的某一个时间段,得到准确无误的验证。
长此以往之后,他们就将豪哥说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
就算当时听不懂,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也能够用得上。
林泽豪呼出一口烟雾,继续道:“你们知道,对于一个神来说,最致命的场景,是什么时候吗?”
骆天虹不确定的说道:“在他即将死去的时候?”
阿麦沉思片刻,道:“难道,是在刚出生的时候?”
林泽豪的嘴角勾出一个好看且优雅的弧度,摇着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那个神,流血的时候。”
此话一出口,骆天虹和阿麦尽皆恍然大悟。
良久,骆天虹问道:“豪哥,您打算怎么做?”
他们已经做到了作为下属的本分,既然自家大佬已经有了决定,他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认真的执行。
“将汇丰银行幕后股东的个人信息交给我,越详细越好,我不仅要知道每个人从小到大的信息,还要知道他们的社会关系,以及家庭成员的各种信息和喜好。”
“总而言之,只要能查出来的东西,一个不落,我都要看。”
“如果有涉及到日不落本土的情况,我会联系托尼-布兰登和巴里帮忙。”
林泽豪一字一句的说着,漆黑的双眸微微眯起,蕴含着某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寒意。
“明白,豪哥。”
闻言,骆天虹和阿麦尽皆点头,不敢有着丝毫的耽搁,立刻开始做事。
而这个时候,昨晚和记实业新闻发布会的效果,也开始慢慢发酵起来。
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港岛本土,以及周边的城市和地区,甚至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要知道,这年头,因为经济和繁华程度的原因,港岛在世界上的地位,一直都不低,近乎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了。
丝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你问一个外国人,华国的首都是什么城市,他可能都不知道。
但如果你问他知不知道港岛,八成都会得到肯定的回答。
而和记实业宣布状告港岛政斧和警队,正好符合西方世界推崇的个人英雄主义,再配合上港岛独特的地理位置,受到巨大的关注度,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在这种情况之下,港岛政斧和警队一边按照着既定的计划,试图消除舆论的影响,同时也在利用着手里的各种权力,给林泽豪旗下的各种产业,施加着压力。
并且,他们也试图通过各种渠道,与林泽豪见面和谈。
他们希望通过这套组合拳,使得林泽豪放弃公开诉讼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