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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宋夫人懂画?
    面前的女人温婉娴淑,是世家女的典范。

    是他从未做过出格事情,循规蹈矩的妻子。

    李容山不爱任何人。

    对眼前的女人也没有感情。

    他只是静静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摆出求欢的姿态,甚至有些意兴阑珊。

    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另外一个女人的面孔,但也是转瞬即逝。

    一直淡淡的眼神中,惊不起任何波澜。

    终于,面前的女人也察觉到了索然无味。

    她揽在他脖子上的手僵硬,伸进他衣襟领口的手指依旧感受不到那颗心脏的热烈。

    她偃旗息鼓。

    只觉得一种无力的空洞。

    她看上李容山的眼睛,终于问出她一直想要问他的问题:“殿下喜欢过我吗?”

    李容山眉眼淡淡,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烛光打在他身上,有不同于白日在宫里的温润。

    他此刻如深秋一般平静和冷淡。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道:“你是我的妻子。”

    “只要你不犯错,永远不会变。”

    明王妃张氏却是苦笑一声,从李容山的怀里站了起来。

    李容山的怀里也是冷的。

    就算与他肌肤贴近,也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温度。

    两人的心永远隔着一道墙。

    其实最开始时,张氏的确也瞧不上李容山的。

    对于皇后赐的这门婚事,她却无力抵抗。

    初到明王府,她的第一个感觉却是陈旧。

    因为无人修缮。

    皇帝根本不会过问关于明王的一切,宫里内务也根本不会管了。

    没人在意这个皇子。

    他总是不起眼,即便出现在众人面前,皇帝也常当着百官的面呵斥他。

    无论他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嫁给他其实更像是一种耻辱。

    可在漫长的夫妻相处中,她竟然也有一种想渐渐靠近他的想法。

    或许是看到他书房的烛灯常常燃到天明,她会可怜他。

    是的。

    是可怜。

    她可怜李容山。

    同情李容山。

    直到现在李容山成了太子,她心底深处居然也是可怜他。

    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死了,才轮的到他的太子。

    更像是一种别人都不要,他像个乞丐一样捡了剩菜一样的可怜。

    像是皇帝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他的可怜。

    或许在那些巴结他的官员心里,他从前的落魄依旧深烙,骨子里也瞧不上他。

    一个宫女生的皇子。

    但渐渐的,长久的可怜与同情里,竟生出了一丝喜欢。

    张氏在灯下静静看着面前依旧无波澜的男子,如以前一样懂事的退身走了出去。

    李容山看了眼张氏的背影,这才微微坐直了身子。

    身上残留着张氏身上的气味,他皱了眉,又很快恢复平静。

    随从适时的走到李容山的面前,小声道:“跟着去西恩的人被发现了。”

    李容上只是点点头,手指点在桌面上,并不想说话。

    —

    暗室内,沈微慈的病依旧没有好太多。

    偶尔就会溢一声咳嗽。

    旁边的丫头给沈微慈的膝盖上搭了一条薄毯,又示意沈微慈去床榻上睡。

    其实现在的时辰已经不早了。

    早已过了戌时。

    她坐在椅上,脚下是烧的正旺的炭火,手上拿着画缸中的一卷画。

    这处暗室里几乎什么都没有,除了那画缸里的画。

    沈微慈自小喜爱绘画学习,玉先生曾说她有悟性,有秀骨,应物象形,会有造化。

    玉先生给她纸,留她在学堂单独教她。

    后头她又喜欢练不同笔法的字,就拿芭蕉叶练字,绘画也就很少了。

    面前的画卷是一幅荷石水鸟图,并不是摹画,可能是随性画的,大片留白,水鸟只寥寥几笔,却已经出了神形。

    但画上没有落款,也没有留印,也不知道是谁画的。

    沈微慈想着,画这画的人该是画技不俗的。

    她忽然想起宋璋的画。

    其实宋璋的画技也是厉害的,只是没用在正途上。

    她又拿起了另外一副画看,稍微看入了神。

    李容山一走进屋子,就看到沈微慈正拿着他的画在看。

    他顿住步子,无言的看着她的侧影。

    分外娴静的身姿,旁边的炭火映亮了她一半的面容,脚底的影子也染了两分倦懒。

    连这间屋子都带了几分清清淡淡的温度。

    他看着她手上拿着他的画细细的看,口中吐出低语:“云摩先生。”

    看着她又十分小心的卷好不看了,本来并不打算走过去的身影,还是鬼使神差的迈开了步子。

    他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又状似无意的看了眼她手上正卷起的画卷,眼神低垂,看向她脚边的炭火:“宋夫人懂画?”

    这是李容山这十来天里第一次与沈微慈说一些不相干的话。

    沈微慈发现李容山的话很少,这个人看起来虽然温和,但身上却有一股阴冷和沉默。

    能够察觉到他的心思像是深潭,露出表面的可能只有一二。

    沈微慈其实也不想与李容山多说什么,这人让她厌恶的厉害。

    只是她心头顿了下,又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画,李容山这样的人忽然主动与她搭话,说关于画的事情,是因为这画有什么么。

    她将画卷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想了下才道:“我不懂画。”

    “只是我看画中人是云摩先生,他是前朝人,听说他官至太守后,三年考功满后却向皇帝求去边南任知县,是为了修仙。”

    “他从前呆过的地方百姓舍不得他,到他住的地方去挽留,云摩先生也没留下。”

    说着沈微慈看了一眼垂着眉目的李容山:“后来听说云摩先生真的羽化成仙了。”

    “画中的云摩先生一身道袍,手持羽扇,身边一鹿,正往高山幽深中去。”

    “我在想,可能画这幅画的人,或许也想学云摩先生,卸官辞行,或许又是想放下尘世一切。”

    “但我又觉得他又有些不甘,因为他脚下仍穿着金履,发上金冠,只是披着道士的袍子,还没有彻底抛下身上的富贵或是身份。”

    李容山顿了一下,唇畔抿了抿,眼神依旧没看沈微慈,只是目光微微上抬,落在她露出一半秀鞋上的烟蓝裙摆上。

    上面金色的缠枝花微微摆动,崎岖旖旎,延绵无际,又在烛灯下微微闪烁。

    一派富贵与雅致。

    李容山不习惯与女子对视,他也很少将目光停留在女子身上。

    因为那不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