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袁笙早已经嫁给了霍祝平,颜汐看着还是酸溜溜的。
她陪着霍瑨深去捉兔子的时候,他可没说送给她。
等到袁笙离开的时候,颜汐才从柱子后面现身,她抱着手臂踱着步子走过去,酸溜溜的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霍瑨深瞥了她一眼,笑道:“在等鼹鼠出洞。”
她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的,可不就是只鼹鼠么。
颜汐掐他的手臂,磨牙道:“你才是鼹鼠呢。”
霍瑨深肌肉结实,不过她掐起来还是挺疼的。霍瑨深嘶了一声躲开,颜汐又要掐的时候他忙竖起手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注意庄重。”
颜汐停下来,四下看了一圈,轻哼了一声后,立马变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微扬着下巴,装作不经意的道:“那兔子,你说的用处就是送给大嫂?”
霍瑨深睨了她几眼,一本正经的道:“嗯,兔子比较特别。”
颜汐甩了他一个大白眼,转身就走,抛下一句话:“我回去了。”
她心中气道:哦,我陪着你跑到霍家来受气,你倒是会讨女人欢心,送兔子。呵呵,我一肚子火没地儿发,你怎么不来安慰安慰我呀?凭什么呀?
电视剧的老桥段,男人送女人兔子,多半想要发生点什么。霍瑨深就是不安好心!
哼,看不出来啊,之前装的一本正经,不近女铯,眼看着把我哄骗到手,就装不下去了!
颜汐的步子踩得很重,过脚之处,草坪上留下了一个个的脚印子。
霍瑨深看着好笑,但也不会真惹怒了她。他几步追上去,握住她的手腕,颜汐立即要挣脱开来。
霍瑨深没让她挣开,低声道:“安静,等出去以后跟你详细说。”
颜汐抬头看了他一眼,霍瑨深这会儿的面色淡然,是他平时对着外人常用的表情。
他们去给霍淮寅夫妻道别,然后回空山新雨。
路上,颜汐按捺不住,淡声道:“说吧,你怎么想到送袁笙兔子。”
夜色浓厚,两旁的灯光珠串似的一闪而过。夜色化作琉璃彩光,印在脸上明明灭灭,五颜六色,霍瑨深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开口道:“在孤儿院的时候,我跟温阮有一次去后山玩,捉到了一只兔子,温阮一直养着。后来我们去了霍家,温阮把兔子也带了过去。她养了不到一年,后来……被霍祝平摔死了。”
颜汐怔了一下,难怪霍瑨深说什么霍祝平的脾气暴躁。
他那种性格,不欢迎外来的人,对外来人养的小动物也不会有什么爱心。
颜汐转头看向他道:“那你送给袁笙兔子……你什么意思?”
“你……怀疑袁笙是温阮?”颜汐不怎么确定的再问了一次,又自言自语的否定自己,“袁笙是温阮,这怎么可能?袁笙是有父母的,而且她还摆脱我解决她父母的工作问题呢……”
颜汐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霍祝平是霍家大少,他开口的话,谁不给他面子。他的岳父岳母想要什么没有?
不过霍祝平这个人,掌控欲极强,或许,他只是为了更好的把控袁笙,把控她全家人。
霍瑨深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霍祝平曾经摔死了温阮的兔子,从那个时候开始,温阮对他只有惧怕。再见到这只兔子,你说他会怎么想?”
颜汐想了下道:“所以,你是想借袁笙的手,让霍祝平想起温阮?”
霍瑨深点了点头:“嗯。他娶袁笙,是否是真情实意,谁也不知道。但温阮失踪与他有关,他想忘也忘不掉。”
他说完,气息微微一顿,转眼看向颜汐,语气提了起来:“你刚才说,你给袁笙的父母换了工作?”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霍瑨深曾经一再警告,让她不要介入与他有关的事,霍祝平是条毒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咬一口。虽说,他请了人保护她,但祸事,往往都是防不胜防的。
颜汐张了张嘴巴,在他刀子似的严厉眼神下,讪讪道:“……是袁笙打电话来,特意拜托我的。那我之前答应了她,总不好推脱了吧。霍祝平就算是生气,也该去问他老婆吧……”
在霍瑨深像是要吃了她的瞪视下,颜汐彻底闭上了嘴巴。
干都已经干了,再说了,如果能够早点找到温阮失踪的真相,做点事也没什么。
颜汐的性格,如果不是与她有关的人,她不会多事。可若这个人是她关心的,她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霍瑨深沉了口气,无奈道:“你最好自求多福。”
颜汐马上握住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讨好道:“我会功夫的,你忘记啦,我曾经把秦暮打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霍瑨深腾出手一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冷冷道:“我在开车。”
颜汐摸着被拍红了的手背,郁闷的撇了撇嘴唇。
或许她这样的人,撒娇卖萌不适合她。
她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的功夫真的不错的。是我爸教的,我还去学了散打跟拳击。”
她瞥了一眼霍瑨深,再咳了一声道:“可能连你不是我的对手。”
霍瑨深冷笑:“你觉得霍祝平要对你下手,会跟秦暮那种蠢货一样,直接对你下手吗?”
霍祝平看起来脾气暴躁,但他没有秦暮那么莽撞。若他是个莽夫,温阮的失踪不会直到现在都查不出来了。
颜汐悻悻的低头虚心认错:“好,我会爱惜自己的生命,不让霍祝平伤我一根头发的。”
霍瑨深鼻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饶过了她。车子进入空山新雨的范围之后,霍瑨深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我打不过你?”
颜汐缩着脖子,呵呵笑了下:“我说了吗……我忘记了。”
他们没有动手过,她可不想真的跟他开打。如果她打赢了,伤了他的男人自尊,哄不好怎么办?
毕竟,很多男人也是因为她能打而惧怕她,不敢追求她。
霍瑨深停下了车子,解开安全带,冷笑着道:“我记着呢。这边地方大,我们比划几下。”
颜汐张着嘴唇无言,男人的胜负心真强啊!
霍瑨深已经下了车,等着她出战。颜汐从车窗内探出半个头道:“霍瑨深,打架有伤和气。而且我是个女孩子,万一打伤了,你不心疼啊?”
霍瑨深似笑非笑的看她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再者,打在我身上的时候,你不心疼?刚才是谁掐的起劲来着?”
颜汐:“……”她好想退婚,这个男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霍瑨深自己上手,把颜汐从车内拖了出来。
空山新雨的院子大,草坪软,两人动起手来,一拳一腿,毫不含糊。
半个小时以后,霍瑨深被颜汐按在地上,颜汐死死的掐住他的喉咙:“认不认输!认不认输!”
在她的手掌跟男人的脖子之间,再横着一只手腕,男人撇了她一眼,忽然卸下了全身的力道。
通常在这个情况下,代表对方认输了。不过颜汐谨防有诈,又按了他一会儿这才松了手。
这一战,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满身大汗,头发衣服上也沾满了草屑。此时她也不在乎个人形象了,手指一松力道就翻身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气。
头顶是满天的星斗,她看着那星斗都在旋转,胸口不住的起伏着。
这时,霍瑨深忽然坐起身,颜汐忙摆手,有气无力的道:“不打了不打了。”
男人却没理她,闷不吭声的往屋子里走了去。
颜汐一愣,呆呆瞧着男人的背影,顿时头大。
她刚才打的太兴奋了,全力出手,一时忘记让着他了。
该不会真的打击到他男人的自尊了吧?
颜汐抓了抓头发,感觉要头秃。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跟他说,她一点都不嫌弃他打不过她?
还是跑进去说三局两胜,然后她再悄悄放水?
可是,明明是他坚持要打的,她都说了伤和气,真是输不起,一点风度都没有。
颜汐郁闷的坐在草坪上不敢进去,生怕看到霍瑨深幽怨的眼神。
入了秋,但是蚊子还是很多,左叮一口右叮一口,不知不觉间,咬了好几个包。颜汐挠着痒痒,苦恼的想,不然她还是搬回她的地方,各自避开这段尴尬期吧。
真是没事找事,好不容易过了霍家那一关,自己倒搞出事情来了,还真是应了冯素的那张乌鸦嘴。
正当颜汐下决定时,霍瑨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台阶上。他已经换了件衣服,神清气爽的,看样子已经洗过了澡。他道:“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喂蚊子吗?”
颜汐见他肯搭话,连忙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过来。就着灯光,她仔细的观察了下霍瑨深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你不生气了?”
霍瑨深白了她一眼,转身往屋子里走,说道:“霍家的人都学过一点拳脚功夫,你的身手不错,如果真有什么人攻击你的话,保命的机会还是有的。”
颜汐一怔,说道:“你是在考验我?”
原来,霍瑨深坚持要跟她过手,是想实地检查她的身手。秦暮那种草包几下被她打趴下,他觉得秦暮太弱,不知她实力深浅。
霍瑨深傲娇的斜睨了她一眼,说道:“不然呢,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自己的女人,哪里真能下得去手。要真把她打伤了,以后还要落一个家暴的罪名。这女人得理不饶人,他才不会蠢得真让她记恨了。
不过她的身手确实可以,霍祝平若想直接绑了她,还是很有很难度的。
颜汐撇了撇嘴,心说:不然再出去比划比划,拿出真本事来,看谁赢了。
不过,她可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哄着道:“是啊是啊,你舍不得打我才让着我呢。”
霍瑨深喝了一口水,哼了声道:“脏兮兮的,还不去洗澡?”
“是!”颜汐稍息立正,然后拔腿就往楼上跑。
她已经住到了空山新雨,不过不是跟霍瑨深一个房间,还是二楼的那个客房,算是跟他搭伙吧,毕竟都是一个人住,挺无聊的,而且两人隔开的太远,来回都不方便。
他们都是大忙人,忙起来约会的时间都没有,这样能省下路上来回跑的时间,再忙早上还能见个面。
霍瑨深瞧了眼颜汐飞跑的身影,听她把楼梯踩得咚咚响,嘴唇微扯了下。
他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安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她却永远都是精神十足,不知疲倦。这个家因为她的到来,热闹了不少。
虽然,只是两个人,一只狗,还有两只猫的热闹。
霍瑨深从柜子里找出医药箱,拿了药酒擦在身上青紫的地方,推开淤血。
这丫头打起来还真下得了手,一点都不省力。
金刚闻到药酒的味道,远远的躲开来,不找他玩了。两只小猫也远远的躲着,趴在楼梯台阶上,探头探脑的盯着这边。
颜汐洗漱完出来,就闻到空气中有药酒的味道。从扶手间的空隙中一看,就见霍瑨深正在推拿。她快了几步跑下去。
霍瑨深脱了上衣,右手上满是药油,努力的扭头去看后背。
颜汐看着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怪不好意思的。刚才她洗澡的时候,身上的青紫块可比他少多了。
颜汐轻咳了一声,扭捏的走到他跟前道:“我、我来吧……”
她像是个干了坏事的孩子,努力的纠正着自己的错误。
霍瑨深抬头瞥了她一眼,把手收了回来,腰背一转,将背部对着她:“你弄的,当然是你来。”
颜汐看到他肩膀上还有她的牙印,轻咳了一声,拿起药酒乖乖的给他上药。
冰凉的药水站在皮肤上,霍瑨深思的抽了口气,随后肌肉放松下来。颜汐给他推开淤血,两人都无话。
过了会儿,不知道是药力发生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霍瑨深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
颜汐觉得怪异,探头看了他一眼,就见霍瑨深脸颊微红,闭着眼睛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颜汐举起满是药油的手,小心道:“很疼啊?不好意思啊,我下手没轻没重的。”
霍瑨深深呼吸了一口,简直要被她气死。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动写照。
颜汐看他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顿时自己也把脸憋红了,尴尬的看向别处。
这人真是的,都成这样了,也能想入非非。
男人果然都是没啥自控能力的生物!
霍瑨深扫了她一眼,见到她鄙视的眼神,恼羞成怒道:“怎么不动了?打我的时候倒是有力气,这会儿就不负责任了?”
“我……”颜汐看到霍瑨深特意给她看的淤青,生生的压下了那口气,胸腔鼓得跟河豚似的。
我忍!
颜汐使劲的在他的淤青处摁了几下,暗想让他疼着,总比他舒服的想入非非好。
霍瑨深疼的闷哼了一声,忍不住道:“姓颜的,你该不是变态吧?”
颜汐气得拍了他一下,道:“你才是变态!”她顿了下,看到他那些伤,心里也惭愧,她道,“霍瑨深,我以后不打你了。”
霍瑨深哼哼了声道:“放心,我以后也不会打你。”
颜汐咧嘴笑了笑,道:“好,我们都不互相伤害。”
霍瑨深抬手指了指背后:“那边稍微再轻一点。”
好不容易等颜汐搓揉完了,她准备收起药酒的时候,霍瑨深止住她道:“你擦完了?”
颜汐穿着长衣长裤,所以他看不出什么来。
颜汐闻着空气里满是药酒的味道摇头:“我没啥伤,不用了。”
霍瑨深一把将她摁在沙发上,掀起她的后背衣服,他记得她的腰上挨了一拳。
那里果然有一个淡淡的印子。霍瑨深道:“别乱动。”
他将药酒搓热了,给她推揉。颜汐诧异他恰到好处的劲道,扭头看他道:“你练过?”
霍瑨深淡淡看她:“以前常打架,后来便去跌打馆学了一阵子。”
颜汐:“难怪……”他的打架方式才真的叫散打,拳脚都没招式。
“你跟谁打架?”她好奇问道。青春期的小男生血气方刚,打架也算正常。不过他念的学校应该是贵族学校吧,也打架吗?
霍瑨深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觉得谁跟我过不去?”
颜汐了然,霍祝平把霍瑨深的到来当做是威胁,肯定要针对他。
而颜汐不知道的是,霍祝平不是亲自动手,而是让那些人高马大的来教训他。
他是霍家的贵公子,有权有势,多得是巴结他的人,只要他说一句话,一个眼神,多的是人来找他的麻烦。
霍瑨深要想保护好自己,就必须让自己的拳脚够硬。
颜汐舒服的昏昏欲睡,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睁,扭头对着霍瑨深问道:“你真不是霍淮寅的私生子?”
霍瑨深拧眉看她:“不是。为什么这么问?”
颜汐道:“我觉得冯素对你防备很深。当我说到霍家继承人的事时,冯素明显不对劲了。她后来把我叫到花房,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她警告了我。”
霍瑨深按揉结束,扶起颜汐坐好,他抽了纸巾擦手,慢悠悠的说道:“我确实与霍家没有血缘关系。如果我是霍淮寅的儿子,你觉得冯素能够容下我,让我进霍家的门?”
颜汐想了想,也是。就冯素那种假大方的人,肯定对自己的利益看得很重。霍淮寅想要领养霍瑨深,她肯定事先做过一番调查,DNA之类的亲子验定是少不了的。在没有让她放松下来之前,她不会答应抚养霍瑨深的。
她又道:“那有没有这种可能。霍淮寅了解冯素的个性,所以改了DNA的样本,或者买通了鉴定中心呢?”
霍瑨深瞥了她一眼,拿起茶水递给她,平静道:“我相信我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颜汐动了动嘴唇,最后没再说什么。
霍瑨深与她说过,他的母亲与他的生父离婚了。他的生父抛妻弃子,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去找那个人。
她可以置身事外的去想温宁,也就是他的母亲与他生父离婚的具体原因。如果是温宁做了对不起他生父的事呢?
可温宁是霍瑨深最敬重的人,也是她的婆婆,她是不能妄自猜测的。
霍瑨深看着她的欲言又止,主动开口道:“在我有能力后,我曾经也做过DNA比对,事实上,我的确与霍家没有血亲关系。霍淮寅只是看在旧友的面子上,对我多加照顾。”
这也是霍瑨深对霍淮寅不能恨起来的原因。温阮失踪,他恨霍家,可他却不能恨那个人。
颜汐咬了咬嘴唇,抱住了水杯,她道:“那冯素这个人,也太奇怪了。既然你与霍家没有关系,她干嘛怕你抢了霍祝平的位置。”
霍瑨深看她道:“那么你觉得,为什么颜正俞要防着你呢?”
颜汐看了看他,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是啊,我们是外来者,却不该比原住民更有本事。”
霍瑨深捏着她的脸颊扯了扯道:“变着法子夸自己。”
这边一片温馨和乐,霍瑨深在霍家布下的棋子却开始起作用。
霍祝平跟袁笙为了两老的事冷战,袁笙不愿意亲近他,加上霍瑨深“正好”的安慰,在霍瑨深与颜汐二人离开以后,她拎着兔子,在杂物房收拾起来,给兔子安窝打发时间,反正只要不见到霍祝平就行了。
霍祝平却不想再跟她冷战下去,见妻子久久没回房间,便下楼去找她。
他见到袁笙在搬杂物,便以为她想要收拾干净搬这来。霍祝平抱着手臂冷声道:“你是霍家的少奶奶,住到杂物间要怎么跟人交代?”
袁笙听到他的声音,不想理他,她抱起一只纸箱往角落堆上去。她挪开了身子,那只蓝色的兔笼便直接露出在霍祝平的眼下。
他的瞳孔剧烈的缩了下,指着那灰毛兔道:“你这兔子哪里来的!”
袁笙听到他暴怒的声吓了一跳,手上没有抓稳,纸箱一下子滑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落了一地。弹跳出来的一块木板砸在她的脚上,疼的她眼睛里直冒泪花。但更让她惊恐的,还是霍祝平的表情。
但那只是一只兔子而已,他干嘛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