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娘娘如果需要奴婢,务必告知。”轻泽还是担心,但是叶清晏不让她跟前伺候,她也不能硬跟着去。
叶清晏笑道:“真的不会有事,快回去吧。”
轻泽眼瞅着叶清晏去了书房,想了想,还是等在了殿门口,想着里面如果有打闹动静,她就立刻冲进去,护着皇后娘娘。
叶清晏见萧长綦正在自己对弈,便走了过去,福身一礼,不等他说免礼,又自己站了起来,坐在了他的对面,观察棋盘上的棋路。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般,让想要发难她的萧长綦,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口。
遂咳了一声,问道:“那个……皇后去哪儿了?”
叶清晏道:“白棋已经输了,重来一盘吧。”立刻收拾棋盘上的棋子,至于萧长綦的话,因为看棋看的太认真,就没听耳朵里。
萧长綦只好应道:“嗯。”
叶清晏一边捡拾白子,一边道:“陛下,臣妾带轻泽去了一趟丞相府。你猜发生了什么?”
萧长綦:“……”
他也很想知道!
“没想到轻泽竟然对任然感兴趣哎,陛下,臣妾很想撮合他们。”叶清晏很是兴奋。
萧长綦则完全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还以为她是因为玉翠轩的事才去找的任然。
“那,任然同意吗?这种事,一厢情愿可是行不通的。”
叶清晏理所当然道:“他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有什么不同意的,轻泽才刚二十,比他小了一轮不止,配他都是下嫁。何况,还是巫族公主。”
萧长綦抬手捏了下眉心,“姣姣,这件事……恐怕不太好办。”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叶清晏觉得很正常,“就像陛下跟臣妾,不就是这样吗?当时,臣妾还对陛下没好感呢,不也认命的嫁了。”
“等一下姣姣,你对朕没有好感吗?”萧长綦感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听到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叶清晏把白棋都收进了棋盒中,剩下的黑子都推到了他那一边。
“难道陛下,当时就对臣妾有兴趣吗?”叶清晏确实只是奔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况且还是圣旨,不可能违抗,才嫁给当时声名狼藉的九皇子的。
萧长綦捡起一枚黑子,慢慢的盘玩,“朕确实对小时候那个粉白的糯米团子,有点儿兴趣的。”
“糯米团子?臣妾吗?”叶清晏想起叶氏曾经说过,她小时候很白很胖,被她娘养的很好。
“姣姣是完全不记得朕了吧?”萧长綦问道,声音听似很平常,但是那捏棋子的手指,很是用力。
叶清晏如实回道:“嗯,半点也不记得!”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还加个‘半点’!萧长綦手指间的墨玉黑子,咔嚓碎成了数块儿。
叶清晏:“……陛下?”
“姣姣来猜猜,这个黑子碎成了阳数还是阴数?”
“臣妾属阴,那就猜阳数吧。”
“为什么你属阴,要猜阳数?”萧长綦觉得有点儿奇怪。
叶清晏回道:“随意决定的啊。”
萧长綦觉得自己又问了一个蠢问题,“嗯……是阳数。”把碎成五块的黑棋子丢在棋桌边上。
叶清晏笑了,把黑子盒子拿到自己面前,白子给他,“陛下,开始吧。”
“姣姣先吧。”萧长綦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交叠,熟稔无比的拈起一枚白玉棋子,“除了轻泽的终身大事,还有其他事找任然吗?”
叶清晏在右下方走了黑子,占了一角星位,“还有,臣妾发现丞相大人并没有受伤啊!”
这话一落,‘骨碌碌~’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是从某个皇帝的手指缝里,掉出来的。
叶清晏看着他的白子,又利索的下了一枚黑子,再占了一个星位,“陛下,若是论受伤程度,看输赢的话,陛下可是输了呢。”
萧长綦:“……”
“陛下,您说丞相大人比您受的伤还重,臣妾不知道是不是太眼拙,竟然没有看出来。”叶清晏笑眯眯的瞅着萧长綦。
萧长綦光洁的额头,冒出一层薄薄的微汗,生生吞咽了一口发凉的唾液,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了一下,才道:“朕想起来,朕还有几本紧要的奏章没批,这就去批了。”
瞧着萧长綦躲闪一般的走了,叶清晏不禁莞尔。
只是笑着笑着,笑容就散了……只剩一片泠落。
庄修仪的事,她很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那些妃嫔虽然是家族送进宫的棋子,可也是人,正逢碧玉年华,一个女子最漂亮,最繁盛的时候,可生儿育女,可主持中馈,最该受尽夫君宠爱的年龄,却在后宫里默默的贻误。
莫不说,后宫无情,葬送多少女子的青春年华,几番惆怅闺怨无处倾诉……
春雨进了书房,看到叶清晏在落寞的发呆,走了过去,“娘娘。”
叶清晏稍稍回神,“你回来啦?今天和癸相处的怎么样?”
春雨竟然少了往日提及癸的羞涩,很是少见的低头沉默了。
“发生什么了吗?”叶清晏彻底回神。
春雨竟然擦眼抹泪起来,还‘噗通~’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对不起您。”
叶清晏惊讶的看着她,“春雨你怎么了?”
……
因春雨怎么也止不住哭泣,所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的,也就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叶清晏,能听出来她在说什么。
其实,说大事也是大事,说小事也是小事。
就是春雨知道癸要去楚国,她也想要跟着一起去。可她又想伺候叶清晏,特别是叶清晏还怀孕了,不定什么时候会生。两头都想兼顾的她,最后不知道怎么办。而她觉得自己竟然会生出离开叶清晏的心思,不啻于对叶清晏的背叛。
叶清晏苦笑不得,拉着她,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春雨不坐,搬了个绣墩儿,坐在了叶清晏身旁,“娘娘,奴婢错了,奴婢绝对不会离开您的。”
“傻丫头。”叶清晏拍了下她的脑门,“想去就去啊。你和癸,是有缘分的。当初本宫和陛下的婚礼,还是你和癸拜的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