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春雨又羞红了脸。
“说来,这些年你帮本宫很多,特别是在宫里扮成本宫的样子,掩人耳目,很是辛苦。”她得了怪症,昏迷不醒,身体日渐虚弱,春雨也要变成那个样子才行,确实受了不少罪。
“本宫总问你想要什么奖赏,你总说不要。现在你想和癸去楚国,那本宫就把这个当奖赏,特许你出宫,什么时候想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就算是不想回来了,只要给我来个口信儿就行。但有一点,你要跟我保证,就是一定要幸福!”
“娘娘……”春雨情难自已的一头扎进了叶清晏的怀中,哭了起来,“奴婢不想离开娘娘,奴婢不出宫。”
“你迟早要出去的。”叶清晏拍着她的背,“就是你不想出去,本宫也会赶你出去。”
“娘娘。”春雨抬头,看着叶清晏,“奴婢何德何能,得娘娘如此厚爱。”
“是我何德何能,有你陪伴。”前一世陪了她一世,这一世说什么,也要给她幸福。癸,除了身份复杂了些,容貌毁了,其他的倒是都不错,主要是春雨和他有感情。这丫头一贯迟钝的很,能对一个人动真情,实属不易。
……
夜半,叶清晏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萧长綦处理完御案上的奏章,差不多已经寅时了,再有一个时辰便要准备早朝。
“皇后可休息了?”萧长綦问宫程。
宫程道:“回陛下,春雨姑娘想要和癸去楚国,和娘娘哭诉不舍之情。娘娘答应了,准了春雨姑娘离宫。”
“嗯。”萧长綦从宝座上站起,“早朝推迟一个时辰吧,朕去坤元宫看看。”
“是,陛下。”宫程应道。
萧长綦回了坤元宫,想着叶清晏应该还没有睡下,结果还真是正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烙饼。
春雨对她而言,是很重要、不可取代的人。他想要控制她的话,只要有春雨这张牌便足以。他曾经跟她说过,她对春雨赋予了太多的信任和感情,不该如此。春雨终究只是一个婢女而已。但她不听,还跟他急,警告他不许动春雨。
叶清晏发现萧长綦回来了,扁了扁嘴角,“你是不是早知道春雨想要离开我,所以才把轻泽和那三胞胎送了过来。”
萧长綦走到榻前,开始脱衣服。
叶清晏:“……你,你要干嘛。”
“朕困了,两个时辰后还要上朝,不是姣姣说的,让朕保重身体吗?”萧长綦很快就脱的只剩里衣,然后扯了被叶清晏踢到榻尾的锦被,顾自准备睡觉。
叶清晏还以为他要对她做什么呢,一脸尴尬,最后干巴巴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妾去偏殿。”
她实在是睡不着。
萧长綦却一把把她扯进了怀中,“陪着朕。”
“臣妾会影响到陛下的。”
萧长綦忽然轻咬了下她的耳廓。
叶清晏的脸,腾的就热了,“陛下,臣妾……没心情。”
“……”萧长綦又搂紧了他些,“除非春雨不嫁人,她迟早会走的。难道你希望她一辈子都留在你身边?自古有语,女大不中留。”
“陛下也信这个?”
“其实男大也不中留。”
“……哈?”叶清晏听到他这句,莫名的笑了出声。
萧长綦道:“无论是成家还是立业,都是要独立出去的。”
“嗯,臣妾明白,只是臣妾不舍得。”叶清晏闻着他身上,自己熟悉到骨子里的寒香味道,脑袋清醒了些,“陛下,给他们办个婚礼吧,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明天癸就要去楚国,三书六礼来不及了。”萧长綦道。
叶清晏蹙眉,“你让癸去做什么?”
萧长綦抬手摸摸她软嫩的脸庞,真是摸多少次都不够,而且会上瘾!
“癸,本是彦亲王的私生子。他去楚国,暗杀彦亲王的世子,取而代之。”萧长綦低声告诉她,只有他和癸才知道的机密。
叶清晏惊愕,“彦亲王世子?!”
彦亲王世子,她很清楚这个人,前世里死的很惨,被已经为帝的彦亲王,五马分尸了!
而当时萧长綦知道这个消息后,休朝两日。没人知道素来勤政,便是宠爱的雪贵妃死了,亦不曾休朝的皇帝陛下,为什么突然休朝了。
不久,楚国的士兵侵犯燕朝边境,萧长綦御驾亲征,楚燕之乱由此开始……
叶清晏本来为春雨要离开自己,而睡不着觉。现在则是为将来的事,吓得睡不着觉了。原来,那个被五马分尸的彦亲王世子,是癸!
“万一……万一彦亲王发现了怎么办?”
“逃。”
“逃不了呢?”
“……”萧长綦不吭气了。
“难怪你的天干地支经常换人。”叶清晏苦笑了下,“他们都是提着脑袋做事。”
“姣姣不用操心这些。”萧长綦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并把床帷落了下来。
一片昏暗的狭小空间里,叶清晏把脸又贴近了他的心口。
“陛下,必须战争吗?”
紧紧揽抱着她的有力双臂,陡然僵硬。
叶清晏知道自己失言了。他正在布局,下一盘以天下万物为棋子的霸主之局。他肯告诉自己一角,已然是极其信任她,才会做的事。她即便不支持,也不该扯他的后腿。
她不该说那句话的。
就在她想要为自己的失言道歉时,便听萧长綦开口了,“朕从小的心愿就是统一大陆,让整张大陆地图,都写着燕字。”
叶清晏脑额抵着他的胸膛,一动不动,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自己仿佛也跟着同步了。
“小时候,朕是很得父皇喜爱的。这份喜爱在朕七岁生辰的时候,戛然而止。那天,父皇和朕下了盘棋,当时朕输了。”
“棋?有什么问题吗?”
“父皇摆出了天下局势,五国分立。朕异军突起,攻破了五国,虽然最终没有吞吃了五国,却把父皇吓了一跳。从那天以后,父皇便不再喜朕。”
“为什么?”叶清晏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有逐鹿天下的霸心,难道不该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