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和喵喵师父脸色都怪怪的,他们没有反对,附合我道:“这次听罗稻的,就找容敏。”
他们两个好像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去见容敏。而是借我的口,好有个台阶下。
我们出了解铃的家,打车去容敏那里。没多长时间就到了那处菜市场,下出租车,喵喵师父说:“解铃。你也应该买辆车了,到处奔波没车太麻烦。”
解铃盯着容敏住的居民楼出神,应和道:“哦,是该买了。不过,我的朋友多,仇人更是不少。我怕哪个坏小子半夜用钥匙划车门。”
解铃虽然是玩笑之语,但也委婉地说明自己没买车的原因。他的工作游走在阴阳之间,接触的都是非常人领域,讲究的是悄无声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如果开个车。走到哪都相当于竖个招牌,我解铃来了,你们快跑啊。
我们二人一猫进了楼,解铃和喵喵师父都有些紧张,动作僵硬。我暗暗发笑,这一人一猫算是遇到天敌了。
到容敏的家门口,解铃做个手势,示意我敲门。
我吸了口气,走上前“哐哐”敲门。不多时听到里面有脚步声,门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容敏的半张脸。女孩脸色煞白,面无血色,看见我就皱眉头:“是你。我不是说了,我们以后不相往来吗?”
她连事情都不问,直接就要关门。
喵喵师父忽然窜过来,趴在门上,抵挡住门的闭合。容敏不高兴了:“你们干什么,怎么还带着一只猫?”
喵喵师父看着她,胡子颤了几颤,轻声说:“阿苏纳尔。”布丽有才。
容敏猛然呆住,她不再关门。深深看着喵喵师父。她嘴唇颤抖,眼圈红了,颤着声音说:“你会说话吗?你叫我什么?”
“阿苏纳尔,是我。”喵喵师父声音哽咽一下:“我是你的父亲。”
容敏怔怔看着它,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容敏的哭完全是发自内心,无声的抽泣。她擦擦脸上的泪,摇摇头:“我不管你是谁,你赶紧走吧。”
说着就要关门,解铃从后面走过来,一把扶住大门,说:“师妹,开开门让我们进去,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容敏看看我们,不再坚持,转身回到屋里。解铃暗暗舒口气,把门推开,我们走了进来。
我悄声对喵喵师父说:“你怎么是她的爸爸呢?”
喵喵师父声音发颤:“我有一世的前世,就是在波斯做铁匠,容敏就是那一世我的女儿,她那时候的名字叫做阿苏纳尔。昨天你一说这些事,我马上就明白了,她就是我的女儿!我对不起她,作为父亲,亲手把女儿送进了火炉里。”
容敏没让我们进内室,她胳膊上的伤没有好利索,强咬着牙从里屋搬出两把凳子,解铃赶紧过去帮她。
容敏看着他笑笑:“师兄,那天不好意思,为了救你,情急之中才说的那句话,我是你的那个。”
解铃坐在板凳上,显得有些伤感又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喃喃道:“没事。”
解铃也有弱点,他不太擅长处理男女之间的情感。表面上他和身边的女孩嘻嘻哈哈的,幽默风趣,有的时候还有点厚脸皮,可真正到了感情上,他显得非常拘谨和无措。
容敏看看解铃,又看看喵喵师父,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又是你!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了,你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解铃赶紧说:“师妹,这次来找你,是求助来的。”然后他把关于姚国琛的事情以及我们的想法说了一下,最后道:“希望托你的关系,我们能找到那个宅男,他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容敏摆摆手:“你们稍等一下。”她到里屋打电话。
看她走了,喵喵师父窜到解铃的身边,严肃地说:“你以后不要伤害她。”
解铃苦笑:“你看你说的,容敏是我师妹,我们一起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伤害她。”
喵喵师父一向世外高人的姿态,可现在显得非常焦躁,它在地上不停地转圈,猫眼中居然是深深的伤感。
“那一世她还是我女儿的时候,是我记忆里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日子虽然苦点,可我们父女相依为命,其乐融融。自从她死了之后,我整个人都崩溃了。”喵喵师父动情地说着。
“毕竟过去一千年,依你的修为,居然现在还没有放下。”解铃道。
喵喵师父掉了眼泪,猫眼里居然挤出豆大的泪珠,趴在地上用前爪擦着眼睛。它摇摇头:“我以为自己超脱了,以为那都是身外之物,可今天看到女儿,情关一时过不了。”
我和解铃没有说话,一起看着喵喵师父。
这时传来抽泣声,容敏不知何时走到门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擦着眼泪。
喵喵师父充满爱怜地看着她。
容敏擦擦眼泪,眼睛红红的,没有理会喵喵师父,径自说:“我给闺蜜打电话了,我们现在去她那里,那个猥琐男应该还在。”
我们从她家出来,去容敏的闺蜜家里。
路上的气氛非常沉闷和尴尬,容敏不和我们三个交谈,她甚至都避免和喵喵师父有目光上的接触。喵喵师父显得无精打采,始终垂着头。
容敏的闺蜜叫凌琳,长得确实挺漂亮,个头不高,非常乖巧,有点小鸟依人的意思。
她自己一个人租住着一室一厅的房子,收拾得干净整洁,进屋都能闻着淡淡的香气。整的我都不好意思坐,生怕把家里弄脏了。
凌琳非常热情,给我们端上茶水。
容敏对她介绍我们,说我们都是高人,是来帮助她抓猥琐男的。说到这,凌琳都快气哭了,撅着小嘴说:“那个男人真过分,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偷窥过来,要不是容姐让我冷静,我早就报警了。如果过段时间还这样,我要考虑换房子。”
解铃站起身,走到窗边。
虽然是白天,凌琳卧室还拉着粉红色窗帘,她现在是真害怕了。解铃来到窗户的死角,轻轻掀开窗帘一道缝隙,往对面看。
凌琳站在他的旁边,用手指着:“就是那一户。”
我也赶紧凑过去,喵喵师父跑到我们的脚边一起看。凌琳好奇地看着它,弯下腰想去抱它。这一弯腰,我鼻血差点喷出来,她穿着家居服,里面一对小白兔呼之欲出。
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去抱喵喵师父,它居然还不愿意,呲着牙喵喵叫着,凌琳不敢碰了,嘟囔着说:“这只猫脾气好大。”
小区里都是高楼,楼和楼之间的距离比较近,凌琳住在七楼,对面楼的那户人家住的就是猥琐男。现在能看到他家的阳台,阳台后面便是猥琐男的卧室,拉着厚厚的窗帘,帘子微微飘荡,给人感觉,有人藏在后面。
解铃表情凝重,说:“有古怪,有股不寻常的感觉。”
“怎么办,师兄?”容敏问。
解铃沉思一下说:“最好能把他引出来,实在不行,就直接去他家里陌生拜访。”
我说道:“这好办,那臭小子不是偷窥凌琳吗,让凌琳把他引出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凌琳掐了我一下,瞪着眼说:“你怎么这么坏,我才不干呢。”
解铃道:“不能让凌琳上,很危险。我们直接拜访他,看看他什么路子。”
商定好了,凌琳在家等着,我们几个人和喵喵师父一起到对面的住宅楼,来到七楼,到了猥琐男家的门口。
我走上前摁动门铃。
摁了半天,里面没有反应,也不知家里有没有人。
“敲门。”容敏对我说。
得,这里面我辈分最低,活该给你们跑腿打杂。我抬起手,没有好脾气,“哐哐”砸门。
好半天,没有声音,解铃轻轻做了个口型:“如果没人,我们就开锁进去。”
又敲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了,解铃摸了摸锁眼,准备打电话找人开锁。
就在这时,里面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我全身莫名一凛,知道来了。
脚步声渐近,门锁响动,门开了一道很窄的缝隙,从里面露出一张脸。
这是个男人,衣着极其古怪,大热天的又是在家里,他居然戴了一顶黑色帽子,帽檐上绣着二战德国的十字标记,不但如此他还戴着一副深茶色的墨镜。镜片很大,挡住了几乎半张脸。
这张脸很白皙,不过有些埋汰,胡子拉碴的没有打理。这个人一出现,我莫名地感觉一股黑色的寒气散发出来,浑身汗毛乍竖,眼前这个人实在让人渗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