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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契 第四章 死里逃生的水手
    由于交易会的原因,码头上已经密密麻麻泊满船只,一直延伸到数十米开外。蒙田等人没办法,只能在外围抛锚,撑木舟登岸。

    一行人进城后,蒙田要去交易会提前登记信息,长眉老人则要领着众多弟子去街上四处走走看看。

    双方道别后,跋锋寒与程雪身无分文,幸好跋锋寒在走出雪臧沉睡的冰山时敲下了几块冰髓。

    他与程雪到当铺用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冰髓换了五张百两银票,之后两人来到一家菜馆。

    此时一楼已经爆满,两人被店小二安排到二楼一张临窗的桌前落座,窗外就是熙熙攘攘的街道。

    跋锋寒点了一壶酒和几道可口菜肴。

    菜上齐后,他给两盏杯子斟满酒,一杯推到程雪面前,问道:“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程雪没有饮酒也没有马上回答,透过窗子,她的目光停留在街道来往的人群。

    很热闹,却与她无关。

    跋锋寒自饮自酌,也不急于听到答案。

    三杯酒罢,程雪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来往人群,轻喃道:“我的家在南陆,船队沉没,木叔叔也死了,所有和南陆的联系都断了。”

    程雪说着,双眼渐渐被泪水模糊:“在船上时,我听他们说抵达这里后会有人接应,但我不知道是谁,在什么地方接应。”

    跋锋寒斟酒的手缓缓放下,程雪的回答令他很惊讶。

    由于北陆灵者是在很久以前被迫从南陆迁徙到此,仅凭言语无法分辨,唯一的差别就是南陆无灵者,北陆也没有武者,即便有,也早已死无全尸。

    南陆武者与北陆灵者之间的恩怨从古至今都未曾淡化分毫。

    虽然跋锋寒的家远在燕国帝都,并非寒潇城人士,但帝都消息通达,此前也从未听说有南北往来的商队。

    燕国位于北陆最南端,对南陆的戒备向来森严,而且当今圣上更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为与南陆有任何合作。

    既然商队计划赶在交易会前夕来此,目的显而易见,寒潇城的城主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如果是城主默许的,那这件事就很有意思了。

    “没想到南陆的触手已经伸到这里来了。”跋锋寒暗忖。

    纵使寒潇城的城主知情,他也不可能将程雪带去城主府,像这种背地里的勾当,向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不定就会上演一出杀人灭口。

    跋锋寒一时想不出其他办法,说道:“交易会为期一周,结束前我会留在这里,一会儿先找家客栈暂且住下,明日我再帮你打听消息,先吃饭。”

    程雪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再没有任何言语。

    三年前,跋锋寒与两个同伴住在离交易会场仅一街之隔的同福客栈,三年后,跋锋寒依旧选择在这里住店。

    由于离交易会开始仅剩三天时间,城中所有客栈人满为患,价格也是水涨船高,住店支付的钱币也由平日里的世俗银两变成了灵者交易才会使用的灵石。

    跋锋寒刚刚兑换的银两没了用武之地,而客栈仅剩两间天字房,一天需要支付十枚下品灵石。

    一百枚下品灵石等于一枚中品灵石,五十枚中品灵石等于一枚上品灵石。

    两人住到交易会结束就要支付两枚中品灵石。

    跋锋寒从剩余的五块冰髓中挑出一块最小的递给店小二,问能否以此代替灵石。

    店小二拿去给掌柜看过后说:“这冰髓品相未知,而且本店无此先例,但掌柜的今天高兴,同意你们以此抵扣房费。”

    “二位客官,请随我来。”

    两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三楼。

    走廊成‘回’字形,中间是天井,房间随走廊排列,两人的房间刚好隔着天井南北相对。

    安排好住处后,天色已晚,两人各自回到房间歇息。

    次日清晨,吃过客栈提供的早点后,程雪仍感虚弱乏力,未曾恢复,被跋锋寒嘱咐回房休息,他则一个人出门打听消息。

    一家酒馆内,和拼桌的一个酒鬼闲聊后方知,程雪所在船队被凭空出现的冰山群摧毁的消息已经在城中不胫而走。

    听人们讲述的情景宛如亲眼所见,他大概猜到应该有活下来的水手已经抵达寒潇城。

    跋锋寒对此并不感到奇怪,彼时商队所处海域就在航道上,不时有往来船只,自然会有被搭救的水手。

    跋锋寒又去赌坊、茶馆、集市这种小道消息扩散极快的地方和散客旁敲侧击的聊过后大致确定了消息的出处。

    西南城角,正面临街的一座破败城隍庙大门紧闭。

    城隍庙右侧是一条深巷,巷子里一棵歪脖松树挨着城隍庙的围墙顽强生长,茂盛的树冠有一半已经伸进庙内。

    跋锋寒见四下无人,跃到树上,透过树冠向城隍庙内观望。

    院子里针叶灌木丛生,地上随处可见残碎的瓦片,其中有一口大锅,下面的火已经快要熄灭,锅里煮着大杂烩,看样子都是一些饭馆不要的食客剩菜。

    院子尽头的城隍殿更是破败不堪,里面传出摇骰盅的声音,其中混杂着男人们的叫骂声。

    从外面看不到人数,但听声音已经确定有三个。

    跋锋寒也不急于离开,在树上待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期间走出两人将大锅抬进了殿内,其中一人脑袋裹着白布,将整张左脸包裹,布上斑驳的血迹已经发黑。

    通过他们说话的内容,跋锋寒已经确定这伙人就是死里逃生的商队水手。

    回客栈的路上,跋锋寒暗自思忖:如果寒潇城主与南陆这支商队有关联,为何没有在消息传开前将这些人灭口,而是任由此事传的人尽皆知?还是说城主并不知晓此事,而是下面的人瞒着他自作主张?

    不管哪种情况,似乎都与官府有关联。不然南陆一整支船队如此大的目标,做不到掩人耳目,如果没有官府中某些人在背后操作,在底细被调查清楚前,船队抵达后很难入城,即便幸运入城,也会在交易会录入信息的时候败露。

    毕竟这是有官府背景的交易会,对售卖方的盘查十分严格。

    商队出发前不可能没有考虑周全,既然从南陆漂洋过海,一定做足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