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人欺负到坟头上来,真是太不尊重人了!”我心里暗骂一声就想踹开棺材,刚抬起脚又像触电似的赶紧收回来,盗墓贼大多心狠手辣,更何况我只有一个人,这要是被他们发现还不把我围起来圈踢?
想到这我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听着他们把陪葬品运走,但我忘了最有价值的陪葬品往往放在棺材里,十几分钟后,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住了我的棺材。
“完了,要死。”
我正在棺材里暗自尴尬,就听之前那个烟酒嗓在叮嘱众人:“都把家伙准备好,那个谁!把捆尸索举起来!拎在手里出事了你都没时间反应!还有你们几个!点个灯怎么这么磨蹭!”
一阵嘈杂后,我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接着又是“吱呀”一声木头开裂的声音,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线火光,随着外面的人一声闷喝,整个儿棺材板直接被撬飞出去!
我先看到一片绘制着斑驳壁画的穹顶,紧接着棺材四角就跳上来四只黑猫,绿油油的眼珠子盯在我身上,我一下就不能动了,随后三个脑袋从棺材上探出来,我一看就愣了,没想到竟然还都认识!
三个脑袋有两个在棺材左边,分别是年轻版的冯阿公和年轻版的苏睿老太爷,说是年轻其实也有四五十岁了,在右边有个魁梧的中年人正握着撬棍,乍看我以为是程卫海,细看才发现只是有七分相似,估计是程卫海的父亲……等等!我为什么会见到这些人?
程卫海的父亲我没见过,但冯阿公今年都九十多岁了,这一脸的容光焕发是怎么回事?而且苏睿老太爷不是死了吗?我明明记得还去他坟前上过香的啊!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冯阿公举起烟袋抽了一口,烟酒嗓隔着满脸烟雾缭绕的小声说道:“保存的还不错,应该就是这个了,赶紧装起来带走!”
“老冯,你确定真是这个吗?”年轻版的苏睿试探问道:“咱们找了这么多年也没个结果,该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吧?”
“空欢喜那么多次了,不差这一回!”
冯阿公摆了摆手,和苏睿一起退到旁边,程卫海的父亲把撬棍递给手下又接来一张白布,满脸堆笑的朝对面俩人扬了扬头:“二位老板往后退退,别脏了衣服!”
说完一张白布直接蒙在我脸上,我看不到那四只黑猫,突然感觉自己又能动了,赶紧一个仰卧起坐的姿势窜了起来,一把扯掉脸上的白布骂道:“老子还没死的!都他娘的给我滚!”
骂完我就愣住了,刚才那些人全都消失不见,只有刘云升坐在对面愣愣的盯着我看,我手里抓着的也不是什么白布,而是一件脏兮兮的白衬衫。
空气诡异的沉寂了三秒后,我看向刘云升试探问道:“人呢?”
“什么人?”刘云升反问一句,火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盗墓贼啊!有冯阿公,有苏睿,还有程卫海他爹……应该是他爹,”我语无伦次的回道:“还有一些我不认识,总共差不多十几个,都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刘云升看着我认真说道。
我顿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刘云升往火堆里加了几块碎木板继续道:“刚才我收到你的信号正要去找你,还没下水就发现铁链松了,然后就赶紧把你拉过来了,当时你已经陷入昏迷——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着刘云升的话,我的记忆也渐渐恢复过来,刚才我被那具浮尸抓住脚踝,情急之下发动了雷法,结果连自己也被电晕,难道我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我把自己刚才看到的说了一遍,刘云升听完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最近你一直在琢磨冯阿公和苏家的关系,到这之后又在程卫海的老房子里发现了盗墓贼的装备,做一个相关的梦倒是不奇怪。”
“好像是这么回事。”我点点头,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上面是一片绘制着壁画的穹顶,再看周围也是一副墓室的模样,我虽然记不清梦里壁画的细节,但那斑驳的感觉简直跟我梦里一模一样!
“不对!那肯定不是梦!”我大叫一声,指着穹顶笃定说道:“我刚才是昏迷状态,不可能看到这里的壁画,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可能你昏迷的程度不深,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看了一眼,但你又不是完全清醒,所以现在没有印象,这很正常。”刘云升淡淡回道,说着从火堆里捡起一根燃烧的木条当做火把,用下巴指了指我身后说道:“手电筒快没电了,先用这个去附近看看吧。”
我回头就看到一口黑漆漆的大棺材正横在我身后,表面的油漆剥落了不少,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棺材右壁上有道二指宽的划痕,我摸着划痕,心里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之前在梦里的时候,程卫海的父亲好像就是从这个位置把撬棍插进来开棺的。
刘云升没在意我,举着火把钻进旁边一个低矮的门洞,我跟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耳室。
“这伙盗墓贼的水平很高,盗洞直接打到了主墓室,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在附近看过,另一个耳室和前室都彻底坍塌,凭我们两个很难清理,只能先看看这间了。”刘云升举着火把淡淡说道。
“所以你觉得这里就好清理吗?”我苦笑一声,这个耳室大概有十几平米,不过因为年头太长已经坍塌了不少,地上的砖石摞起来半人多高,想清理干净肯定是个不小的工程,更何况我们连解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清理的时候当垃圾扔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刘云升没理我,把火把插到墙壁的缝隙里就忙活起来,我也只好叹了口气加入到清洁工的行列,奈何这里的砖石实在太多了,我们干了一个多小时累的满头大汗,也只清理了不到五分之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