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火把早就烧没了,只剩主墓室里火堆的火光照明,我擦了擦汗一下坐到地上,喘着粗气嚷嚷起来:“不行了!再这么干下去,没被虫子吃空就先累死了!”
“坚持一下,可能一会儿就有发现了。”刘云升清理着碎石笃定说道,但是这句话他已经说了不下十次,我早就免疫了,继续坐在地上放挺。
转眼又是近一个小时,刘云升也终于坚持不住了,正巧外面的火光开始衰弱,我们就一起回到主墓室,把清理中找到的木材扔进火堆里当燃料。
墓室和地下空腔有盗洞相连,这些木材也吸收了不少潮气,烧起来噼啪作响,是不是还会炸出几颗炙热的火星,我把迸出来的火星一一踩灭,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黑漆大棺忽然灵光一闪:“解药会不会在棺材里?”
刘云升正看着火堆发呆,闻言想都没想就摇头说道:“我看过了,里面只有腐烂的布料和棉絮。”
“那不一定,兴许有什么你没注意到的地方呢!”我不信邪,从火堆里抽了根燃烧的木条照明,凑到棺材边研究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研究的,就像刘云升说的,像样儿的陪葬品都被洗劫一空,只剩一堆烂的不成样子的布料,不过这些布料都非常干燥,稍微一碰就飞起大片的灰尘,搞得棺材周围像起雾了一样。
我扇了扇灰尘退出几步,心说就算有解药估计也烂成渣了,垂头丧气的回到火堆边,就看到刘云升把翻到一边的棺材盖搬了过来,正劈成条状当柴烧。
这棺材也不知道是什么木材,烧起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闻着有点像香樟树的味道,但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把尸体放在樟脑丸里,便随口问刘云升道:“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棺材是什么木头做的?”
“松木。”刘云升看了一眼断面回道。
“不可能吧?松木烧起来不是一股松香的味道吗?”我疑惑道。
刘云升道:“松木燃烧确实是松香的味道,但你现在闻到的不是木材燃烧的味道,而是上面的油漆。”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刚说完突然眼神一亮看向刘云升,刘云升也在同时转头看我,紧接着我俩异口同声的喊道:“油漆!”
寄生虫生活在尸体中,而墓室里唯一有尸体的地方就是棺材,松木没有驱虫的功效,寄生虫一直安分守己很可能是因为棺材上的油漆!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棺材旁边,刘云升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小刀,从漆面上刮下来一点,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就说道:“这里面似乎有某种中药成分,你对中药有了解吗?”
“我是风水先生,不是坐堂先生,怎么可能对中药有了解?”我无奈摊手道。
刘云升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继续道:“使用中药无非是外敷和内服两种方式,如果克制寄生虫的关键真在这些油漆上,就可以排除内服,我们先敷一点试试?”
我琢磨了一下发现没什么问题便点头同意,刘云升刮了一些漆面放在手心里,又去盗洞取了水调成膏状,我看到这不禁多了几分信心,因为一般油漆是不溶于水的,这些漆面能被水调和,说明确实有独特之处,至于对那些寄生虫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调和好的黑色油漆看着有点像去黑头的面膜,刘云升先在手臂上做了实验,抹匀后就开始眯着眼睛仔细感受起来。
转眼过了五分钟,看漆面的颜色应该已经干透了,可是刘云升一直眯着眼睛没什么反应,我看的心急忍不住问道:“怎么样?有感觉吗?”
刘云升摇摇头,我后背一凉,心说该不会真要生吞棺材漆吧?
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里,我就看到刘云升手臂上的漆面似乎动了一下,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紧接着整块巴掌大的漆面上突然鼓起无数细小的尖头,就像有什么东西正拼命往外挤!
“有了!”
刘云升低喊一声突然攥紧拳头,我就看到他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死死咬着牙发出“咯嘣咯嘣”
的响声,好像正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你没事吧?”我急忙询问,结果刘云升根本没空理我,攥紧的拳头上青筋毕露,两眼死死盯着手臂上的漆面,我看他的表情就像恨不得把那块肉剜下去一样!
终于,一只米虫似的小虫子弄破漆面钻了出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短短十几秒就有上百只虫子钻出来,掉在地上拼命扭动着身子,很快漆面附近的毛孔也有虫子钻出来,我看的头皮发麻,急忙用小木条把虫子拨进火堆烧死,一直过了两三分钟才没有虫子钻出来。
刘云升躺在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涂着漆的手臂上鲜血淋漓,我看他这幅样子也不禁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虽然我不知道驱虫时是什么感觉,但刘云升可是连手臂脱臼都能自己接回去的狠角色,他都被折腾成这个样子,我估计自己八成是挺不过去。
“老刘?你怎么样?”
我试探着喊了几声,刘云升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叹了口气,把他的白衬衫叠起来给他垫着头,又脱了自己的半袖去盗洞浸湿了给他擦身子,都弄好之后坐在火堆边等他苏醒。
看着跳动的火苗,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刘云升说地下空腔的水里都是休眠状态寄生虫,我刚才用那些水给他擦身子,会不会又把寄生虫带到他身上?而且就算我们在这解决了体内的寄生虫,等会潜水出去的时候不是又会被寄生?
想到这我赶紧拿出手电筒去照他手臂,手电筒的电量已经不多了,光线非常昏暗,我必须把眼睛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涂了棺材漆的皮肤里干干净净,只有肉粉色的光晕,但是其他没涂棺材漆的地方依旧有大量的小虫在活动。
“看来棺材漆不仅能驱虫,似乎还有预防的作用。”我嘀咕一声放下心来,见刘云升一时半会还醒不了,我又实在闲着无聊,便拿着他的小刀跑到棺材边开始刮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