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雨大的出奇,用赵哥的话说就是“像龙王爷在天上滋尿似的”,三个人吃完了晚饭没事儿干,就在值班室里斗起了地主,玩儿了几局后猴子说要出去放水,结果人刚出去赵哥就听见一声惨叫,等他和大肚子追出去的时候,就看到猴子发了疯似的往远处跑去!
“猴子!”赵哥大喊一声,可猴子就像没听见似的,一溜烟儿的跑进不远处的一个小胡同里消失不见。
当时赵哥还以为猴子是在跟他们开玩笑,朝着那条胡同骂了几声就和大肚子回值班室了,可俩人在值班室里左等右等也不见猴子回来,再想起之前听见的那声惨叫,俩人同时抬头对视了一眼,全都觉得不对劲了。
之后赵哥和大肚子穿上雨衣拿上手电出去寻找,一路跟到那条胡同里,就发现猴子趴在泥泞的地上一动不动,赵哥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查看,还没到近前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赵哥觉得不对劲急忙把猴子翻过来,只看了一眼就和大肚子俩人蹲在墙根儿底下哇哇大吐起来!
猴子静静躺在泥泞的地上,整个儿胸腔和腹腔都被暴力撕开,原本心脏的位置空荡荡的,森白的骨茬从肉里扎出来,残缺不全的内脏流的到处都是,在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都有些发白了!
赵哥讲故事的水平一般,所以我听到这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看他满脸抗拒的表情也知道那个场面不会太好看,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着一根递到他手里轻声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通知巡防队了。”赵哥狠狠吸了口烟回道,但我看到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就知道他肯定还有什么没说出来。
果然,抽了半根烟之后,赵哥有些忌惮的朝车上看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大师,公司不让我们跟外人说这件事,但是为了兄弟们的性命,我必须告诉您,所以……”
没等赵哥说完我就点头道:“保密是吧?我懂,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赵哥被我抢了台词有点发愣,反应了几秒才继续道:“公司给我们的说法是猴子自己失足摔死的,但当时我看的清楚,那肠子都流了一地,怎么摔也摔不成这样吧?我们私底下研究了一下,八成是这柳条巷有什么成了气候的精怪,猴子就是被它杀的,为了用他的心修炼!”
我听见这话顿时有点想笑,随着现代社会的不断发展,人类对未知区域的开发力度也越来越大,二三十年前有时候还能看到点野生动物,现在想找个没人去过的深山老林都是难事,就算真有什么成了气候的精怪,也是在那种真正的深山老林里待着,哪儿有跑到城市里来修炼的道理?
但看赵哥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我只好暗暗掐着大腿把笑意憋了回去,故作深沉的琢磨了一会儿点头道:“你的这个推测很有价值,我会认真考量的,还有其他消息吗?”
“没了。”赵哥摇摇头,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的表情确实不想有所隐瞒才点了点头。
让赵哥先回去休息,我拿出手机给张头儿打了个电话,那个猴子的死确实有点古怪,且不说死因是什么,既然在云港出了人命案,张头儿那边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消息。
电话铃刚响了两声张头儿就接了起来,背景音听着有不少人,估计他又在出任务,语气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有事快说,我忙着呢。”唯一中文网
“放心!这次不是让你帮忙,就是想找你打听点事!”我先给张头儿喂了个定心丸,等他同意后才试探问道:“一个月前老城区柳条巷死了个人,那案子是你查的吗?”
电话对面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背景音渐渐远去,似乎张头儿到了个比较安静的环境,没等我重复他就冷声说道:“别告诉我你在柳条巷。”
我微微一愣干笑回道:“呃……那我就不告诉你吧。”
“于淼你是不是有毛病!去哪儿不好去柳条巷转悠什么?我怎么发现每次一有点风吹草动肯定少不了你?”张头儿立刻忍不住嚷嚷起来,语气听上去非常激动,我很少见到他这个状态,这说明柳条巷确实有点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连忙深吸口气压住怒火,尽量缓和语气附和道:“实话跟您说吧,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有人找到我想让我来帮忙,我到这才觉得不对劲,这不赶紧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嘛!”
张头儿在对面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几句,然后咬牙切齿的低声骂道:“于淼!我真他吗是欠你的!”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有门儿,嘿嘿一笑顺杆爬道:“您受累给说说是怎么回事?我这伤还没好呢,要是这事太扎手我就趁早撤了!”
“哼哼,有钱你会不赚?”
张头儿冷笑着挖苦两句,接着语气一变,想背书似的正式说道:“死者侯国伟,男,27岁,身高175,体重62公斤,死者胸腔及腹腔被某种具备利爪的动物撕开,心脏及肾脏缺失,左侧肺叶缺失一片,肝脏及右肾脏缺失三分之一,胃部破损且未见缺失
根据失血情况初步判断,死者受到攻击时尚有生命体征,部分伤口见啮齿类动物噬咬痕迹,应该是在昏迷状态下被啮齿类动物袭击,但头部未见明显撞击,胃部及肺部未见麻醉类药品,具体昏迷原因有待调查。”
我听张头儿叨叨叨的说完,感觉脑浆子都快沸腾了,这里面有些专业用词一听就知道是验尸报告里的,没想到一个月前的验尸报告他都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他年纪轻轻就能当上队长也不是偶然。
缓了半分钟我才把张头儿灌输过来的信息消化吸收,又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试探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侯国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昏倒,然后被一群耗子咬死了?”
“不是一群,是一只,”张头儿语气古怪的纠正道:“当时我们怀疑死者是被人谋杀,凶手为了混淆视听才伪造了噬咬痕迹,于是我们做了齿痕比对,发现尸体上所有的齿痕都属于同一只啮齿类的动物,而且内脏和体表的噬咬时间基本一致,可以排除是有人故意伪造。”
听完张头儿的解释我顿时有点懵比,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问道:“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您是想告诉我一个27岁、身高一米七五的大小伙子,被一只耗子开膛破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