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话音未落,大头捂着后脑的伤口就跳了起来。
他也不问自己是如何苏醒的,更不问是谁帮他治疗的伤口,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酒馆,怒冲冲奔到还在门口大嚷大闹的老蒙头面前,上去挥拳就打了他满脸开花。
老蒙头还没明白自己面前发生了什么,脸上又接二连三挨了几拳,挨到第五拳时,就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脑袋嗡的一响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头,快住手!”
大头急红了眼,掌柜脚跟脚追了出来,他是恨恨着老蒙头多管闲事,大头出手的瞬间,他故意慢了半拍。可老蒙头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下,他又后悔,连忙出手来制止。
可惜,他出手着实慢了不少。
大头已经打红了眼珠,见老蒙头已经打倒,翻身过来冲到老乞丐面前恶狠狠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老乞丐因为求不着铜钱,额头已经磕了满脸鲜血,这一顿不暴风骤雨般的拳脚相加如何承受,没打几下,人就一蹬两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下。
老乞丐一瞪脚,小乞丐也急了,手脚并用的上前抓着大头。
大头此时已经发了狠,小乞丐不过四岁,小胳膊小短腿又是骨瘦如柴,如何能有力量打他。可他就是胸中闷着口气无法发泄,小乞丐打了他几下,就将他的胳膊拎了起来。
“坏人,坏人,坏人!”
小乞丐被拎到了半空里,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就连掌柜都吓得面如土色:“大头,你快放下孩子,不能摔,不能摔!”
说时迟那时快,大头将小乞丐已经举在了半空里,小乞丐吓得裤子都尿了,一个劲儿大叫着挣扎:“坏人,坏人,坏人!”
这些话一点点激怒着大头。
大头的眼珠充出血红,小乞丐越是挣扎,他的怒火越旺。
他凶狠狠怒视着小乞丐,发了狠将小乞丐望空抛了出去。
“呜—快救孩子!”
小乞丐失去重心的向上一窜,手脚不停的乱蹬之下,身体突地向下俯冲了下来。
“不好!”
春蚕看得明白,花三还没动手,她就向小乞丐的下坠落点冲了过去。
春蚕这边去救孩子,这一边的大头可不干了猛地向春蚕迎面冲过来要拦。
春蚕身后跟着花三,花三伸手一挡,一只手死死钳住了大头的手腕。
大头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不受控制的一声大吼,豹子一样张了血盆大口,向着花三的手臂就是一大口咬下去。
花三以为钳住了他的手腕,大头就会动弹不得,未料到他的动作,猛然间手臂就是一疼,再一看手臂上几个血印已经开始淌血。
花三向来冷静,此刻也有点恼火,心道:“这家伙一定是中了什么邪症了,怎么还咬人?”
下一秒,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伤口不是很疼,但马上就像是中了毒一样开始酥麻僵硬了起来。
“不好。”
花三的话还没出口,头脑已经开始混乱了起来。
他的眼神痛苦的向花兰我方向望出去,整个人向前一栽,“扑通”扑倒在了地下。
疼痛,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花三倒下,这真是意外?
花兰惊愕的看着春蚕此时已经接到了小乞丐,正欲放在地下,而大头已经满脸鲜血的 在向她扑去。
“这家伙,不对劲!”
花兰看出问题来,目光扫在还在冷眼旁观的锦瑟脸上。
锦瑟有点无助,无奈的从掏出铁爪来,一抬手,铁爪飞了出去,牢牢将大头抓住了。
这个铁爪非常有意思,不偏不倚,刚刚好钳住了大头的脖子。
大头还在向春蚕扑去,还差半尺的距离就被锦瑟死死的抓住了,气得血更冲上头顶,转了身放弃了春蚕,向锦瑟抓了过来。
“大头,你疯啦,快住手!”
掌柜的吓得腿都软了,泥一样瘫在地下,喊出的话都差了音儿。
这下不好了,生意做不成了,地下躺着三条人命。
他吓得魂都没了,呼天喊地叫着店里的伙计来抓大头。
大头的意识已经被怒意控制,阻拦的几人两下就被他打趴在了地下。
四周围观的人看得明白,大头一定是中了什么邪症了,呼啦一下全躲得远远的。
此时,大头已经扑到了锦瑟面前。
锦瑟也不慌张,任他冲到面前来,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婉的笑容。人到面前时,她只轻轻动了两下手指,在大头的面门上一点,大头就软塌塌的瘫在了地下。
大头终于被制服了。
花兰看了眼倒在地下的几个人,心里气,锦瑟真是太温吞的性子,早出了手,不就万事大吉了?
万事大吉是不可能。
亭长被请来了。
亭长接到消息,风风火火带了人过来。
他看到的场面是,大头脖子上抓了个铁爪,人软塌塌倒在地下。地上还倒着几个疼得哼哼的酒馆伙计,还有一个外乡人,老乞丐大脚刘,还有老蒙头。
“这些都是你干的?”
亭长四十五岁,苦瓜一样的大长脸,身上还套着身官服,其实就是自己缝制的,就是为了抖抖亭长的威风。
亭长质问 锦瑟,锦瑟含了笑理也没理,一抬手竟铁爪收了回来。
这种傲慢可激怒了亭长,他向左右扫视了一圈,夹着嗓门:“你们有谁看到做个证明?”
围观的都伸了脖子看热闹,没一个敢站出来。
掌柜怕店里因此吃了大亏,连舌头都短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半句话来。
这祸可是大头闯下的,大头死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店里强出的头?
掌柜不说话,亭长立刻来了精神。
面前渴死外乡人,手里有小刀,不宰白不宰。亭长心下一狠,阴阴着举手望空一挥,对手下道:“把他们几个都带回去。”
花兰差点没气乐了,这位亭长有点意思,地下还躺着四个人,不想法子立刻救人,他倒想着抓人。
“等一下!”
花兰将亭长的手下向锦瑟走过来,她忙上前挡住向亭子一拱手:“大人且慢,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救什么救?这几个不是都断气了?”
亭长伸了脖子轻描淡写的看了眼地下的几个人,“如今出了人命案子,这得上报知县大人。知县大人明察秋毫,自然慧眼如炬。都带走!”
亭长的眼神凛冽,他早瞄上花兰的马车。
这马车可是好,那匹马更是好。马车自己留下,马匹送给知县大人。
这可是他一举两得平步青云的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