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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抗拒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惜,方清县知县的马屁没拍对人身上。

    兰氏既然醒了,人也回过神来,东哥的这件案子还得问下去。

    兰氏被抬了出来,这回不用跪了,人瘫坐在一条毯子上。

    毯子是又软又暖,却暖不动兰氏的心。

    兰氏的心,一点点的结着霜花,骨头缝里都是恶寒恶寒的寒气。

    “说说吧,你是何时买通了小翠,闻氏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花兰冷冰冰注视兰氏一副楚楚可怜的柔软模样,心底一阵阵泛着恶心。

    小样儿,穿着马甲照样认识你。

    “大人,冤枉!奴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做过,请大人明察。”

    兰氏暗暗咬着牙齿,这节骨眼上,打死也不能招人。

    “哦,真的吗?”

    可不是,不施点手段,丫的能痛快说出真相来吗?

    哼!小样儿,走着瞧!

    花兰故意将自己细长的指尖伸在眼前,幽幽吹着气息:“我听说,这世上有一种虫草,专是治了不愿开口讲实话的人。这种虫草,不会要了人的性命,只会在人的肚子里做文章。如果这人说了谎话。它就产下一百条虫,在这人的身上钻来钻去。如果没说谎,这种虫草也不会害了人的性命,用不上三五日也就排泄出来了。”

    她故意征询着方清县知县何道清的意见:“知县大人,如果疑犯不招,您是有多严酷的刑具逼迫就范?小夫人身娇体弱,又是大着肚子,不如试上试这味虫草,您意下如何?”

    何道清一皱眉,他明白花兰的意思。毕竟是知县,不好当庭草菅人命,他没有开口,而是犹豫着看向了兰氏。

    兰氏吓得胆都破了,眼神求助向元平西,吧嗒吧嗒着眼泪:“奴家什么苦都愿意忍受,可我腹中还有孩儿。孩儿是无辜的,求大人开恩,奴家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求大人明察。”

    元平西心都快化了,上前跪倒在地:“求达人放过贱内吧。东哥既然找到了,在下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了。只求能够平安的将淑儿接回府里,好好照顾,求大人开恩。”

    “接回府里?哼!”

    县丞闻同章已经忍了很久了,这出双簧他也看明白了。

    如果兰氏若非心中有鬼,哪有这么多的花样使出来?

    他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撩衣跪在花兰面前:“世子殿下,小女自幼贤淑良善,若是真的遭了暗算毒手。还请世子殿下一定要查明真相,为小女伸冤。淑儿可怜,世子殿下搭救之恩,卑职无以为报,但有所用,殿下尽管开口,卑职肝脑涂地一定报答世子殿下。”

    县丞身居八品,跪在花兰面前已是大礼,花兰连忙起身将他搀起,道:“大人请放宽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真相谁也隐没不长。”

    她悄悄向锦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点了兰氏的穴道,手上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锦瑟的笑容如三月桃花,细长手指的指尖捏住了药丸,微微颌了颌首,缓步走到了兰氏面前。

    一抬手,将她的下巴死死捏住,下一秒,兰氏的嘴一张,一颗药丸就吞下了肚子。

    “放心,只要夫人清清白白,这虫草时不会伤害到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花兰冷笑,吃了仙人跳,任你再大本领的人也要折磨半死,何况你个死货。

    “完了!”

    兰氏吞下药没五秒,就开始感觉四肢百骸有小虫在抓在啃噬。

    这啃噬一开始慢慢着游动,没几秒的功夫,龙蛇一般窜上了头骨。

    她开始发抖起来,大颗的冷汗滴滴落下来,没多久,头就像是要炸裂开了一般疼痛起来,紧接四肢的每一个神经都开始了巨痛,疼得她的肝肠都快断裂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

    冷汗唰唰淌下来,兰氏疼得浑身瘫在地下,可她一定要忍。

    这么多年,她爬到正妻的位置可不容易。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藏住了最深的感情,为了她的一双儿女,还有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即便是疼痛而死,也不能认输。

    她的眼前浮现一双儿女的笑脸,那么可爱,那么无辜。

    元府时那么好生存的地方吗?她一个卑微身份的小婢女,元平西只是要她当个生育的工具而已,生下的孩子还不准叫她母亲。

    凭什么,凭什么?

    巨痛让她睁不开眼睛了,可她仍从周围的目光之中看出了鄙视。

    她不要这样的眼神,不要一双儿女背负着她的罪恶度过一生。

    这世上最伟大的就是母爱,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会义无反顾。

    兰氏暗暗下了决心,她凄凉的扫了一眼正袖手旁观咄咄鄙视着她的元平西,一声长叹。

    这就是她的夫君,感情有多残酷?上一秒云雨jiao欢,下一秒,怒目相对?

    她的眼一闭,几颗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轻轻的一扶高高隆起的肚皮。

    “孩子,娘亲没用。都说斩草要除根,毕竟亲自下不去手。罢了,这就是命,这就是儿的命!黄泉路上,有娘亲陪着,儿也不算冤枉了。”

    花兰见她备受折磨,冷声笑道:“兰氏,你还要隐瞒多久,还不快快如实招来?你是如何害死闻氏,又串通了小翠将东哥暗害的?”

    “没有!”

    兰氏隐忍着剧烈的痛苦,牙齿咬出鲜血来,滴答答落在毛毯上,眼珠里 面充着血,凄惨惨摇着头:“奴家虽不知大人给奴家吃了什么,奴家清清白白,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大人为何苦苦相逼?大不了,奴家赔上这条性命给闻氏好了。”

    她说着话,霍地站起身来,向一旁站的差衙冲了过去。

    她早看到差衙腰上有刀,她的速度极快,翻手抽出刀来,向颈上抹去。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毫无破绽,花兰和锦瑟都是没有意料兰氏竟会如此刚烈,霎那间,就连花三也没反应过来施救。

    可怜,差衙的刀真的锋利无比,兰氏手上的力道又狠又准。

    下一秒,一缕香魂归入接引,“当啷”一声,刀掉落在地下,兰氏的身体摇了一摇,随之倒了下去。

    倒下的不仅是兰氏的身体,还有溅满鲜血的冷刀和血迹。

    “兰儿!”

    几乎是刹那,元平西发狂一样扑了上去。

    他疯癫一样抱起兰氏,可怜兰氏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兰儿,你I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啊?”

    元平西悲痛欲绝的抱紧血泊中的兰氏,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都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还不是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浪子惹下的祸根。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爱得天枰是什么,添上一点私心,全都毁了,什么也剩不下。

    兰氏以为自己死了,什么秘密都会埋葬进了黄土。

    花兰摇头,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看了眼还在抱着兰氏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元平西,心里突地一跳。

    按理说,兰氏什么也没有说,元平西气疯了应该是找她和方清县知县死拼才对,可他为什么只是抱着兰氏的尸身悲痛大哭?

    她的视线从元平西的放心拉回,转头落在了何道清的脸上。

    何道清的脸上现着黯然,没有愤怒,也没有惋惜,却是一脸极度挣扎的复杂。

    再看一旁的县丞闻同章,老泪不住的流下来,这种无声的悲愤带着一股无言的抗拒,他在抗拒什么?

    是女婿早知了兰氏害了他的女儿,向他隐瞒了实情,还是痛惜自己可怜的外孙生不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