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月华笑笑：“别担心，小老鼠的拿手好戏。咱们也出去，两个姑娘别动。”

    窜地鼠动作确实快，申月华们刚出洞口，山坡上就响起了枪声，过不一会儿，“噼里啪啦”枪声响成一片，鬼子反击了。

    谷成向洞里问：“鬼子往下跑没？”苏淇和张翠丽几乎同时回答：“跑了跑了！”

    申月华赶紧带出洞的几个人向洞口右边绕，因为洞口上有陡峭的岩石，无法看见坡上的情况。绕了五十多米，这里能看见婆娑的树影，但看不见鬼子，只能凭动静大致知道鬼子的方位。

    申月华端起枪：“你们先别打，我把他们引到这儿来。”说着放了一枪。

    山坡上。

    窜地鼠一共打了三枪，竟然打伤了一个鬼子。

    打完，他迅速窜到很远的地方躲起来。

    鬼子正毫无目标地四处乱开枪乱搜，听见山下枪响，七个鬼子散开队形，小心翼翼地闪避着往山下走，受伤的鬼子拿出绷带为自己包扎胳膊上的伤口。山头上鬼子留下三人，其余三人下来支援。

    申月华又打出几枪，招呼队友随他往洞口撤。

    来到洞口，他让大家在洞外自己找前面有遮挡物的地方趴好，等鬼子下来听他数数，数到一开枪。

    鬼子虽然谨慎，边走边向响枪的附近开枪，速度却不慢，七八分钟已经下到山底。

    申月华见鬼子全部进入视线，嘴里数着“三、二、一”，手上端枪瞄准后面的鬼子，“一”字刚落，五人五发子弹出膛，然后是拉枪栓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枪响。

    鬼子在第一阵枪响时，已经倒地三个，其他鬼子立即趴下，边开枪边向隐蔽处爬。

    申月华见鬼子已有防范，赶紧招呼大家进洞。洞口的位置正好有个斜面，鬼子枪打不到，几人才得以在鬼子上来之前翻进去。

    申月华见人都进来了，让其他人朝后躲，把谷成和陈川林留在洞口：“鬼子到洞前咱们再打一次，打完再撤。”

    窜地鼠那边也没闲着，几个鬼子往下走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个鬼子可能被他打伤了，独自坐在坡上不知干什么。他想都没想，扔下枪，从三十多米外的草丛里一窜而起，几下来到鬼子身边。

    鬼子正脱下一边衣袖，往胳膊上缠绷带，窜地鼠一个蛙跳，明晃晃的藏刀戳进他的喉咙。

    申月华给窜地鼠指了几处人体的要害部位，窜地鼠似乎对咽喉更敢兴趣，只要能戳住咽喉，他基本照这地方来。

    鬼子完全没有防备，窜地鼠一戳而中。

    这回，窜地鼠不像前两次，戳了还戳。这次戳完，拿起鬼子放在腿边的枪就往远处窜，看都没看在地下扑腾的鬼子一眼。

    小家伙有进步！

    山下，鬼子只向山洞方向打枪，没有盲目追。并打着手电示意锯齿山下来的鬼子从洞口的另一侧下山包抄。

    勺子山坡上的鬼子，早已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战斗，怕误伤自己人，也因为相隔千米之外，不敢开枪，一个鬼子继续跑回去报信，另两个返回来增援。

    苏淇听见锯齿山有脚步声往洞口另一侧跑，马上告诉大家，并说勺子山鬼子也来了。

    谷成立刻明白了目前的局面：一号藏洞三面临敌，弄不好埋伏在更远地方的鬼子也在往这儿赶！他对队友们说了这个情况，建议相机从南洞逃出去，绕锯齿山，向荆棘岭一带转移。

    申月华说：“行，还不慌，鬼子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个洞南北贯通，咱们有的是时间跑。现在洞口既然三面有鬼子，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往七室附近撤。洞里不宽敞，鬼子集中，咱们打枪的打枪，扔铁瓜的扔铁瓜，争取再多消灭些鬼子。”说着带头从洞口撤到苏淇们站的地方，从包里拿出几个手*雷，“瞎整，快告诉我铁瓜咋使？”

    贺庆生说：“简单，甩出去之前把环拉掉。记住，拉完环就甩，别让在手里炸……”

    刚说到“炸”字，勺子山坡传来“轰隆”一声响，虽然相隔近千米，大家都听的真真切切。

    贺庆生高兴地喊起来：“布在坡上的铁瓜炸啦！”过了不一会儿，张翠丽也道：“是铁瓜炸了，最少炸了一个鬼子，好大的焦臭味儿！”

    宋学勤高兴地说：“这家伙厉害！给我也甩一个。”

    申月华道：“不忙，洞子黑，还是我一个人甩。你们把子弹上好，咱再往后撤点。”

    贺庆生嘱咐：“铁瓜甩出去大伙儿趴下，铁瓜上那么多道道，一炸肯定铁块儿乱飞。”

    说话间，苏淇和张翠丽已经听到洞外不远脚步声正向洞口来。

    申月华说声“撤”，几人快速在申月华按亮的电筒光下跑到临近七室。

    谷成几个打枪的一字排开趴在地下，申月华蹲在他们后面，面前放了三颗手*雷。苏淇两个姑娘躲在申月华身后。

    鬼子在几支手电筒光照下，终于发现北洞口。

    他们先是远远地朝洞口打了一阵乱枪，看没什么动静，一个鬼子爬到洞口不远处向洞内扔手*雷。

    手*雷没扔进洞，在洞口石缝边炸响，本来狭小的石缝被炸出一个小豁口。

    鬼子再次扔出一枚手*雷。

    这次，手*雷被扔进洞内，巨大的爆炸声距队员们只有一百米左右，硝烟随着爆炸声冲进洞的深处。

    从未见过这等阵势的他们吓得紧贴着地一动不敢动。

    申月华也有些慌，他倒是不耽心自己，怕队友们慌了神，一乱阵脚麻烦可就大了！

    他先让两个姑娘赶快往南出口跑，在洞口等：“等会儿听我喊，说放枪，你们照鬼子放，放完头都别回跑到南出口，带丽丽她俩去荆棘岭，我把铁瓜扔完撵你们。”

    鬼子扔了两枚手*雷，没听到洞里任何动静，一拥而上，在洞外向内开了一阵枪，然后一个跟一个，从炸豁的地方钻进来。

    七室和洞口不是一条直线，五十米处拐了二、三十度的弯，鬼子打着手电贴着石壁往里走。现在，鬼子伤的伤，死的死，三个在锯齿山头观察情况，一个回去报信，进洞的鬼子只剩下七个。

    七个鬼子个个胆战心惊，虽说全副武装受过训练，哪敢大意！

    鬼子在手电光能及的范围只要看见阴影，总要打出几枪，但又不敢乱开枪，鬼子每人其实也只配发了二十粒子弹，打到现在已所剩无几。

    申月华等人是在鬼子走到拐弯出看见拿着手电乱晃的他们的。申月华毕竟沉着冷静，待鬼子又向前走了几步，低声喊了句：“打！”四人四枪立即打响。

    谷成等人扣完扳机，转身就跑。

    鬼子反应很快，没被击中的鬼子子弹也射了过来。

    申月华贴着石壁，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右腿而过，他被子弹的灼热感惊得浑身一弹，差点跳起来。毕竟练过功，瞬间他镇定下来，拿起手*雷就甩，刚甩出去自己说声“糟糕”，原来一紧张忘了拉环。

    他从地下又摸出一枚，这次没忘，用力拉掉环甩出去，接着又甩出第三枚。

    鬼子在枪响后，第一时间趴在地上，申月华甩过来的手*雷“叮叮咚咚”在身旁跳跃滚动，知道可能是手*雷，个个极速向前使劲爬，手里拿的电筒在石壁、洞顶乱晃。

    申月华甩的手*雷在洞里接二连三地跳，甩完第三个，他伏在地下，正纳闷怎么铁瓜只跳不炸，感觉过了很久，炸了一个，“轰隆”一声巨响，离他不到四十米，又是在几乎封闭的洞子里，震得他耳膜“嗡嗡”直响，接着又是一声……

    手*雷炸响在洞里的轰鸣声可谓巨大，随后炸碎的铁块四处乱飞，砸在石壁上“噼里啪啦”似杂乱的乐器合奏。

    响过之后，申月华有点蒙，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随着爆炸，前方传来阵阵嚎叫，申月华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甩的铁瓜炸着了鬼子。他拽过身后的步枪，想再打一个鬼子，寻找半天，除了扔在地下的手电亮光，根本看不到人。他想过去拎起来摔死几个，想想放弃了。万一哪个角落里躲个没炸着的给他来一枪，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事划不来。

    申月华摸着石壁走响南洞口。

    走到五室，一声“申哥”把他吓了一跳。

    “申哥，是我。”是张翠丽的声音。

    申月华没听见身后有任何声音，知道鬼子没跟上来，按亮手电，张翠丽出现在光影里。“你怎么……”没等申月华说完，张翠丽扑上来抱住他的腰：“吓死人了，铁瓜响半天都没见你人。”

    申月华抚摸着张翠丽的头：“没事，我这不好好的？走吧，鬼子可没死完。”边说边半抱半搀地扶张翠丽往前快步走，“他们呢？”

    “先去荆棘岭了。”

    “你怎么没跟他们走？”

    “耽心你嘛，回来给你望望哨，怕你在洞里黑黢黢的就是个瞎子，吃鬼子亏。”

    和张翠丽相依着走，尤其她搂住自己腰的那一刻，申月华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长这么大，没跟女孩这么亲密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