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岁的沈月华从小练武,心无旁用,成熟后虽然偶尔对异性有些幻想,但都被自己及时掐灭。
他曾暗暗发过誓:乱世之中不谈婚姻之事,自己见天东奔西跑,没有稳定的生活,不能害了人家女孩,尤其将来再有个娃,大人小孩一起害……
此刻,张翠丽柔软的小手搂在他的腰上,闻着靠在自己肩头女性发际间的味道,他压抑了多年的男性渴望突然不知道打哪儿冲出来了,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鼻子和嘴巴贴在张翠丽的头顶上,狠狠吸了一肚子人体混合着野草和汗酸味儿的气息,立刻有种脑袋晕乎乎整个人要飘起了的感觉……
张翠丽感觉到头顶传来申月华热乎乎的呼吸,搂腰的胳膊夹得更紧,另一只手也贴在了申月华的胸上……
感觉到腰上一紧,多年行走江湖的申月华猛然警醒过来:凶残的鬼子尚在身后,不能出事啊,尤其,丽丽这个小妹妹需要保护!
“丽丽,听下后面,鬼子来没?”申月华听出自己的声音变得异常柔软。
短暂忘了鬼子这码事的张翠丽,一听“鬼子”俩字,本能地立马跳开,侧耳听了一会儿,又抽动几下鼻翼:“听不见声音,不是,俺意思是说,奇怪了,耳朵鼻子没平时好使,怎么搞的,是不是没能力了?”
“不碍事,可能慌的吧?”申月华也觉奇怪,接触张翠丽以来没听说她有这种情况发生,安慰道,“可能一会儿就好了。”
他拿手电两侧照照,“到三室了,我去拿点东西。”
申月华要拿的是鬼子军服,恢复理性的他考虑到明天极可能遭遇鬼子疯狂搜捕,大家穿鬼子服装行事方便很多。
现在男人都穿了,两个姑娘花花绿绿的容易暴露。
走进三室,从岩缝里拽出鬼子衣服,一看,有些傻眼:鬼子军服只剩一套
申月华拍排脑门:“是奇怪,我这记性不至于弄差,今天还是头一回。不管了,赶紧走,出去再说。”
申月华抱了衣服,和张翠丽快速出洞。
走到洞外,清醒的空气让两人神清气爽。张翠丽高兴地说:“能力还在呢,能闻到洞子里好浓的血腥味儿。”
“我说什么来着,果然一会儿好了吧?以后遇事别慌里慌张。”
张翠丽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刚想再说什么,突然惊道:“小老鼠在坡上,好像流血了!”
“快,你带路,招呼旁边有没有鬼子。”
窜地鼠今夜杀红了眼。
解决了包扎伤口的鬼子,窜地鼠躲到远处看动静,许久只听山下枪声大作,自己附近很安静,本想从后面再去戳两个下山的鬼子,但想想又作罢:鬼子下去不少人,不是一个两个,苏姐姐学师傅的那句话,不能因小失大,最少要为哥哥报十倍仇,自己没了怎么报仇啊!
窜地鼠崇拜谷成,最让他信服的是谷成喜欢动脑子,什么事一分析,明明白白。所以他暗暗发誓:以后遇到事多用脑子,不能乱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窜地鼠开始动脑子了。他想:谷大哥他们最后是要从北面跑出洞的,不如自己先去北洞口等他们。万一自己先到,还可以进洞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想到这,他开始往山上窜,离山头还有一截,突然看见山头有电光。他运用轻功悄无声息地从一旁接近,在电光偶尔闪亮中,他模模糊糊看见三个人影。
谷大哥他们全体在山下洞口,这三个人无疑是鬼子!
窜地鼠立即兴奋起来,已经杀死三个鬼子,再杀三个,六倍,给哥哥一下报六倍的仇!
以自己这些天跟申大哥学的招式,杀这三个决不是问题。
上去前,他轻轻放下长枪,把刀子拿好,回忆了遍招式,四脚着地风驰电掣般窜了上去。
三个鬼子分散的比较开,这一点窜地鼠忽略了,他本打算手脚齐动:刀戳一个,同时脚蹬一个,迅速躲开,再伺机攻一个。
哪想刀戳的时候,脚却够不着另一个。
刀戳的效果非常好,一刀下去,正中鬼子咽喉。另两个鬼子一个愣了片刻,另一个反应很快,立即侧扑在地下,举枪就要射。窜地鼠见情况不对,转身跃出鬼子视线。
绕过正发愣的鬼子,几窜扑到趴在地下的鬼子旁边,在鬼子后背扎了一刀。鬼子吃疼,大叫一声。发愣的鬼子回过神来,开枪怕打了自己人,抡起枪*托向窜地鼠平扫过来。
这一招对窜地鼠自然没用,他低头一个侧翻轻易闪过,四肢着地围着鬼子转圈。
鬼子完全跟不上窜地鼠的节奏,举枪欲再砸却看不清人,又不敢干站着,怕露出破绽被偷袭,只好抡枪四处乱挥。
窜地鼠瞅准枪挥到反面的空档,一跃而起,从背后一只胳膊夹住鬼子的脖子,一只手把刀捅向鬼子的胸口。
这一刀,窜地鼠用了全身的力气,虽然扎得很深,但没扎到心脏。鬼子声嘶力竭地大嚎一声,把枪抡向身后。
窜地鼠紧贴着鬼子挂着,鬼子转到哪儿他跟到哪儿,鬼子根本没办法*抡到他,胸口的血狂涌而出,已经站立不稳。
窜地鼠见鬼子还顽强不倒,拽出刀也不管什么地方,又是一下。鬼子终于支持不住,双膝一软,跪到在地。
窜地鼠猛推一把,借力向后跃出几米远,落地没有停顿,手扒脚蹬又窜上去,在把鬼子扑倒的瞬间,后脖颈上来了一刀。
第三刀下去,鬼子差不多了,只有呻*吟和微弱扑腾的份儿。
窜地鼠见鬼子还在动,膝盖抵住鬼子背,拿刀在鬼子身一上一下乱戳。
“砰!”窜地鼠正戳得带劲,一声枪响,他好像被人推了一下,扑倒在鬼子身上,胸部传来火辣辣的烧灼感……
申月华和张翠丽找到窜地鼠的时候,他正哼哼唧唧仰躺在山坡上。
申月华弹着舌头靠近他,怕他把自己当成了鬼子。
“申大哥?”窜地鼠问。
“是我。你怎么啦?”
“被狗日的鬼子打了,不碍事,歇歇就好。”窜地鼠说话声音有些微弱。
张翠丽道:“山上没动静,赶紧的,按电看咋样了。”
申月华打亮手电,乍一看吃惊不小:窜地鼠浑身是血,脸上血水被汗水冲的五花六道,一只手紧捂着左胸靠腋窝的地方。
他赶快捡出一件鬼子衬衣,三两下撕成布条,拿开窜地鼠按伤口的手,一层层扎起来:“还有别处没?”
“没。”
“一处伤怎么流这么多血?脸上、身上,还有腿,裤子都浸湿了。不对,背上也流血呢!”
窜地鼠抬头看看,电光下见自己像个血人,哪儿都染的是血:“没吧?鬼子只开一枪,没打第二下啊?好多血是鬼子的。俺杀了三个鬼子,砍了几十刀,嘴里都喷进去了呢,恶心的吐了半天。”
张翠丽埋怨:“小老鼠你真莽撞,不怕死啊你!”
申月华扎紧伤口,电筒晃晃地下的枪和鬼子军服:“丽丽你拿上这些,我背他,快些离开这儿!”
背起窜地鼠的时候,窜地鼠疼的大叫一声。申月华说:“忍住,伤口压紧我背,能止住点血。”窜地鼠疼的眼泪直往下滚,咬紧牙在申月华背上点点头。
现在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月亮不知藏到哪儿去了。
张翠丽打着手电,申月华背着窜地鼠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一旁。
好在窜地鼠人小体轻,申月华并不吃力。
边赶路窜地鼠边向申月华和张翠丽讲述杀山上几个鬼子的事,说到他突然被打了一枪,气愤道:“俺以为把第二个鬼子戳一刀就是没死也差不多了,谁想这鳖孙给俺来一枪。”
“幸亏他被你捅伤身手不灵,不然这一枪要你命!”申月华说,“以后接受教训,第三个鬼子已经没有可能伤你了,你还没完没了,不去管有没有活着的可能伤你人,就像在那边沟里,两个鬼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你还叽里咕噜使劲捅,以后要理性,别冲动,懂没?”
“俺知道啦。”窜地鼠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捅鬼子的时候叽里咕噜什么呢?”申月华问。
“就是告诉哥为他报仇呗。”
“后来呢,你被打着是不是连滚带爬跑到坡上啦?”张翠丽问。
窜地鼠用鼻子哼了一声:“可能吗?他把俺打成这样,俺能让他活?俺是伤了,可还能跑啊,几步跑到龟孙后面,龟孙还在拉枪栓呢,俺照准后背,一共……没数,反正扎了几十刀是有,快把龟孙扎烂了。”
…………
谷成他们在前面边走边等,申月华三人走得快,没多久双方就在两个姑娘的提示下,打上了暗号。
谷成是青蛙“呱呱呱”,申月华是“哒哒哒”的弹舌。
汇合到一起,申月华放下窜地鼠:“陈先生,小老鼠伤了,看看严不严重。”
陈川林摸过窜地鼠的左手,在手腕处把了会儿脉,皱着眉说:“失血不少!来照下伤口。”张翠丽把手电移向窜地鼠的伤处。陈川林见伤处已包扎好,低头仔细看看,前胸后背外层被渗出的血水染红一片:“得赶快找个避风的地方拆开看伤着骨头没,缝合伤口,不然一是容易感染,二是失血过多,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