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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回到古家宅的时候,已近四点,七爷屋里灯火通明,赵月跟存贤俩扶着一山跌进了七爷屋里。

    七爷一看一山的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手里拿着烟斗的手都抖了一下,掉落在了桌子上。

    七爷早已备好了药,就在了桌上,这会忙忙拿出药给存贤为一山包扎伤口,自己蹲在一山身旁把住了一山的脉。

    赵月呜咽了一路,见到七爷哭很更厉害了:“一山他,七爷,你救救他,呜呜七爷求你救救一山。”

    七爷看了看了赵月,又看了看一山:“你们的面巾?”

    “唔,七,七爷……”。

    七爷抬了抬手,让赵月不要往下说了,捻起赵月的手把住了她的脉。

    七爷起身转过了身去,拿起掉落在桌上还没熄灭的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突然狠狠的把烟斗捽在桌上,脸上表情复杂,像是做了个很难的决定。

    径直回了内堂,拿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粒药丸,还有一套施针的工具,七爷拿出药丸递给了赵月:“把它吃下去。”

    赵月接过药丸就准备给一山吞下去,七爷似乎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右手一转把药丸扣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左手出其不意的冲向了赵月的面门。

    赵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就被强行塞进了那粒药丸,七爷左手一开一合,一使劲,就让赵月吞下了那粒在口中的药丸。

    七爷瞪着眼珠子,冲着赵月就喊了起来了:“尸毒是没药可解的,这不是能解毒的药,只是能卸掉一部份,但是一山现在这个样子,吃了就是白费,你懂吗?懂吗?”

    七爷已经没有空去理赵月了,拿出银针,在一山几个穴位上慢慢的施针,开口问了坐在一边地上样子颓废的存贤:“存贤,怎么会弄成这样。”

    七爷本来是想问赵月的,看了看眼前的赵月,怕是现在问赵月,也不会有清楚的答案。

    五哥把经过说了一下,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黑衣人是从哪冒出来的说得不清不楚的。

    七爷听过后,好像并没有太多的疑惑。

    赵月见五哥说不清那墓道里三个黑衣人的出处,一时抽泣声也停不下,只能边哭边对七爷说:“不是,的,七爷,他们好像,像是俩拔人,呜……一拔是十来个人,另外的只有一,一个人,那……那一个人的应该是救了我们。”跪坐在地上的赵月看着七爷给一山施针,一边呜咽,一边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十来个黑衣人?”

    七爷小声的念叨着,正想怎么回事呢,一山突然喊了声七爷。

    声音轻得就像蚊子叫,眼睛一直盯着七爷,张开嘴巴,似乎是有话要跟七爷说,七爷凑到了一山近前,认真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没有敲门声,门外直接进来一个人,是跟着七爷多年的海管事。

    只见海管事进到屋内一言没发,只是冲着七爷点了点头,七爷看着又己经晕过去的一山,对着赵月跟存贤说:“你们先照顾好一山,我去去就回。”

    说完七爷跟海管事,都离开了屋里。

    屋里的赵月抱起一山,坐在地上不停的哭,五哥靠在一边的椅脚上,他都不知道怎么安慰赵月好。

    此时的存贤还感觉到身上的游龙嗅传来一些温热感,连游龙嗅都感应到了一山身上的尸毒了,怕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过了一小会,七爷人还没有进屋,声音已经到了:“你们现在马上离开。”

    转身对还跟在身后的海叔说道,“找个牛车,送一山他们出城。存贤,你去收拾下也出去躲躲,今夜那些人,不知道是谁的人,这么大的事,明天公安肯定是要查的,走之前来我这,我有东西要给你。”

    海叔叫声在门外的人,门外的人应声进门来扶起一山准备出屋。

    赵月还怔怔抱着一山坐在屋内,她不愿吃下那个药丸,如果不能一起活着,她宁愿跟着一山一起死去,黄泉路上太寂寞,不能让他没有伴。

    赵月紧紧抱着一山,任那俩人怎么拖拽都不撒手,她怕,她怕一山离了七爷就没人能救他了,她怕一山离开这里就会死掉。

    “赵月,清儿也不准备要了是吗?”

    七爷看着还发着愣的赵月,甩出的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

    赵月醒过神来,是啊,还有清儿,还有清儿,可一山怎么办:“七,七爷,那一山……”。赵月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七爷,她希望七爷告诉她,一山没事。

    “去吧,先找个地方安身,然后……,就看一山造化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到这句,听天由命,赵月整个人陷入了半昏迷半呆滞的状态中,任由那几人带着她跟一山出了大厅。

    七爷叫住了正要往外走海管事,悄悄附了他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叫了声外面的人:“叫杨仁宇来我房里。”

    杨仁宇,杨三叔,四哥前面说的那位师娘的堂弟,那年跟着师娘来到了院里,这一住也小十几年了。

    平时总喜欢拿着自己的身份说事,你们七爷那是我姐夫,这是他的口头禅,说了十来年了,这大院子里也没几个人买他的帐,不过他也不在乎,他有的是自己的人买他的帐。

    -

    三叔杨仁宇来到七爷房间,七爷开门见山就跟他说了:“墓中有块玉牌,今夜安排了一山……他们四人去取回来的。现在看来一山他们可能是失手了,现在只有存贤回来了,存贤说还有其它的人也去抢那块玉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现在马上去看看,若是那玉还在……”。

    七爷交代了一些细节,让杨仁宇速去速回。

    另一头的赵月,抱着昏迷的一山,身边躺着还在睡梦中的沈清,赶牛车出了城,出城后几里地,赶车的把式,喝停了车,下车跟对着赵月说:“月儿姐,海叔说的送你们出城后,以后的路你们就自己走,我现在回去了,这是七爷让我交给你们的。”说完递到赵月手里一个包袱。

    赵月一听是七爷给的,那是不是有救一山的药,忙打开手中的包袱,包袱里只是一叠粮票跟钱,还有一些金玉器,连个装药丸的盒子或是瓶子都没见到。

    赵月盖上了包袱,看了看身边的一山,又无声的流下眼泪来。

    “月儿姐,你们快走吧,现在一山哥这样……”。

    那车把式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哭声已经起来了,其它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楚是什么。

    赵月也没有心思去听他要说的是什么。

    “替我回去谢谢七爷,你也保重。”接过拉着牛车的绳,拿着手中的鞭一下就抽在了牛身上。

    杨仁宇再出现在古宅的时候,天就要亮了,这一俩小时下来,一山他们应该也走出去几十里了。

    “七爷。”刚进屋的杨仁宇一脸紧张的说:“我还是去晚了,里面没有看到玉,在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些人,怕就是您说的那些也要抢古玉的人,打僵了一小会,我才脱身回来。”

    七爷踱步走到门前,看着黎明前的天空中那最后一丝黑暗:“尸体可还是完好。”

    “尸体头颅被人碎了,您说的古玉一点踪迹都没有看到,我正准备四处在找找的时候,就听到有人下来了,就急忙逃了出来。”

    杨仁宇想了想接着说:“姐夫,您说是不是一山……一山已经拿走了那块玉牌了……”。

    七爷打断了杨仁宇的话,“不可能,一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他至打小就跟在我身边……”。

    没等七爷后面话说出来,杨仁宇小声的嘟囔着:“他身边不是还有个赵月,再说还有时泶,那他们呢,难保他们不会见财起意,现在天都已亮了,要回早回来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七爷转身狠狠的盯着杨仁宇,看得杨仁宇脑门的青筋直跳,头皮发麻,忙解释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姐夫,我只是觉得这玉牌,消失得,太奇怪了,我下到古墓看到古尸的时候也吓,吓了一跳,古尸已经拖出棺外了,颅骨也碎了,这不像是一山的作风,但是半点不见玉牌的影子……,我也觉得一山不会是那样的人……”

    杨仁宇已经不知道再怎么往下说了,被七爷看得全身的发麻了。

    七爷走过来伸手掌,一掌拍在了杨仁宇的右肩上,只看到杨仁宇脸色越来越难看,五官都快要全部拧到一起了。

    “回去吧,早点休息。”

    七爷说完就转身回了内堂,杨仁宇在七爷迈进内堂门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

    ‘是谁拿走了那块玉牌,七爷刚才那一下拍在他肩上是什么意思,是无意还是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