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昀澈认真地说，“本王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本王……知道错了，丞相可否再给本王一次机会，本王想当面和她道个歉。”
江丞相却摇摇头，“不是老臣不给王爷您机会，而是您自己将机会给堵住了。”
“当初，臣也是看王爷一表人才，行为处事都极为妥当，这才让女儿嫁给王爷。却不曾想……这在臣心中算是不错的婚约，却让暮云这么不开心。”
“九王爷，有的时候的，强扭的瓜不甜。你要孝顺老夫人，这孝心，我自然是懂的，但是……不好两全。”
“暮云回去之后如若再次和老夫人起冲突，那您是站在哪边？”
容昀澈薄唇紧抿。
江丞相的问话不是咄咄逼人，而是道出现实。
老夫人和江暮云的关系差，这怕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
所以这种矛盾只会多不会少。
“我不会单纯站在哪个人那边，我站的是公正，看他们到底是谁做错了事情，那我就站在正确的那边。”
江丞相摇摇头。
“你还是回去吧，如若暮云想回去的话，我不会拦着她的。”
容昀澈一怔，他却撩开衣服袍子，险些要双膝着地跪下。
幸好江丞相反应快了点，伸手将人拦住。
“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容昀澈抬头看向对方，“既然江丞相不相信本王，本王就让江丞相好好相信。”
“双膝只能跪天地祖宗父母，老臣愧不敢当。九王爷这是要让别人指着老臣的脊梁骨骂。”
容昀澈薄唇紧抿，“你是暮云的父母，那也是我的父母。”
这一番话让江丞相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叹了口气。
“王爷又是何必呢。如若不喜欢又何必来这做这些。”
“但要是喜欢的话，又为何早些时候不珍惜呢？”
容昀澈一时哑然，沉默着没有回答。
江丞相也没有逼问对方，而是抬手一扬，“罢了，王爷去吧。臣让人带王爷您过去。”
“谢谢江丞相！”
江丞相摇摇头。
他看着被下人带着走远的容昀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说得对还是说的错。
就最后相信一次自己的眼光。
相信这人真的能够给江暮云幸福和快乐吧。
而另一边，江暮云本是在小院之中弯腰摘花。
抬头时看见桃枝兴奋的眼神，好奇往后看去。
一眼瞧见那正朝着自己快步而来的男人，江暮云一怔，拧眉，快步往回走去。
在对方将要追上自己的时候将门猛然关上。
容昀澈怎么会来这边？
谁让他进来的？
他到底来做什么？
一个个问号出现在脑海之中。
江暮云倒是一时半会说不清这其中的子丑寅卯。
“王妃，本王知道错了。”容昀澈没有强行推门，而是站在门口，低垂着脑袋，“你就……原谅本王这一次吧？”
“王爷还是请回吧。如若王爷真的想让我过得好，好希望能将那休书早点拿来。”
容昀澈却摇摇头，“不可能，不会有休书，也不会有合离书。你只能是我的王妃。我也只会有你一个王妃。”
“之前的事情是本王错了。”容昀澈尽可能地放低自己的姿态，认真地说，“你……莫要再同本王生气了。本王不是故意的。”
江暮云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摘下的鲜花，“王爷要知道，有的花是有花期的。在那朵花绽放的时候不去欣赏，不去喜欢，直到花儿不开了，才回头来挽留。那是来不及，也没有用的。”
“所以，王爷还是早些回去的好。莫要在已经不开花的花面前做什么了。”
“您做什么，枯萎的花都不会再次绽放。”
江暮云去意已决，怎么也不会再答应对方。
容昀澈坐在江暮云门口的栏杆上，“不，本王不走。只要你不答应本王，本王就不会离开。”
江暮云透过门，大概能看得见对方行为举止。
她轻笑着摇摇头，倒也没说什么。
对方的深情是演给自己看的，还是真的。
那恐怕只有容昀澈自己知道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直到晚上对方依旧坐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
江暮云沉默片刻，“王爷，你还是回去吧。我们不是同路人。你既对我没有半点相信，又何必和我在一起呢？”
“本王那时是鬼迷心窍，并非不信你。”
“那尸体在你手中那么长的时间，你调查过么？”
这一番话堵得容昀澈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支支吾吾，想要再说什么，江暮云却不想再听了。
“王爷，回去吧。”
容昀澈却摇头，又坐了下来。
这般模样让江暮云觉得好气又好笑，索性懒得理会对方。
还没到半夜，就过了一小会功夫。
门口忽然传来了桃枝火急火燎的喊声，“王爷！”
江暮云摇摇头，低头继续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花骨朵，只觉着这是容昀澈想要引诱自己开门。
桃枝下一秒却跑到门口拍门，“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爷吐血晕倒了！”
“什么？”
江暮云还是动作快过自己的思想。
她连忙将门打开。
容昀澈倒在地上，魅影伸手扶着对方。
看着那嘴角殷红的血迹，她的心蓦然一痛。
但一想到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又转而变得铁石心肠。
“魅影，你把王爷送回去吧。”
“王爷不让属下将他送回去。”魅影摇头，“属下不敢随意乱动，到时候王爷醒来，属下就该遭殃了。还请王妃搭手相助。”
江暮云瞬间哑然。
这是打算强迫自己做一个好人？
魅影说，“王爷这几日来身子不爽，再连夜颠簸回来，身子骨早就撑不住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这么说，但江暮云还是挥挥手，“去吧，将人带到隔壁屋子，我去让我爹找人给他看看。可别等会在这出事，又要赖在我身上不走。”
大半夜的，江丞相帮忙处理完了。
大夫正帮忙把脉，下一秒却拧了眉。
“王爷本就是风寒感冒，怎么还喝板蓝根？这不是胡闹么！”
江暮云：……
“这贴药去抓来煮了，如若可以还是熬点姜汤枸杞先暖暖身子的好。”
下人们开始忙了起来。
江暮云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男人的身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许久就转了身。
而另一边，江丞相却朝江暮云招了招手，“暮云，你过来。”
“爹。”
“你对王爷……”江丞相看这儿病床上躺着的那人，拧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你真不喜欢的话，那就……还是将他送回去吧？要是你只是想看看，再考察考察的话，我们就将他留着。”
江暮云有些茫然。
她自己倒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我也不知道。”
自己的心会因为对方而难过。
会去担心对方。
也会想着对方的好，念着对方。
这算是喜欢么？
但是他那么对待自己，自己不是很生气么？
这些念头在江暮云的脑海之中转了一圈，还是没确定下来。
“嗯？”
江暮云迟疑片刻，摇摇头，“我……我自己也不，不确定来着。再说吧。”
“唉，你们年轻人啊。”江丞相摇摇头，“算了，你在这好好照顾吧。要是真的喜欢还是早点把握住的好。”
“嗯，我知道了。”江暮云点头应下。
江丞相走远。
江暮云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对方双眼紧闭，那张俊美面容上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
“让他们自己照顾，桃枝你跟我回去吧。”
“是。”
第二天，江暮云一醒来，瞧见的便是坐在自己房内四处打量的容昀澈。
看着对方面上没昨日那等苍白，心中倒是松了口气。
“这就是九王爷的教养么？随随便便进出别人的房间，不曾同人打声招呼？这不好吧？”
“王妃多虑了，本王这不是来看看，王妃以前的闺房是什么模样。想想回去要不要将王妃的屋子改改。”容昀澈说，“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江暮云抬头看去。
对方眼中满是期待。
下一秒她却嗤笑出声，“王爷这是脑子不大好使么？”
“不生气？就昨儿那不痛不痒的，就想着我不生气了？”
容昀澈起身走到床边，“王妃，还在生什么气？本王都道歉了。”
不知为何，听对方这么一说，江暮云反倒是更为恼怒，没好气地送了对方两个大白眼。
她起身洗漱。
今日恰好还要去成衣铺走一圈，完全没时间去搭理一些没必要搭理的男人。
反倒是最近成衣铺送过来的那些业绩有所下滑，但是最近将近夏日，再加上店铺之中丝绸较多，这不是应该上升？
怎么反而下滑。
这让她想着过去看看。
江暮云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俨然毫不客气的容昀澈，又无语地送了对方两个大白眼，最后什么都没说，自己咬着馒头就出了门。
她还有事要做，不能和这人在这边磨蹭。
出了门，江暮云自顾自上了马车，不等容昀澈就让车夫走了。
而等容昀澈出来看着走远的马车无奈摇摇头。
江暮云心中这口气可算是憋了许久。
也好趁这个时候让她好好发泄发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