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头说:“这个还从未听叶奇说过,只知道范先生可以让我们重新投胎做人。”
叶双点了点头,接着说:“只是在我哥的诗集里对夜叉王的来历述说的并不是很完整,毕竟是范先生失踪之前,讲给我哥听的,我想他也只是知道个大概。”
范希源想了想,说:“这么说起来的话,夜叉王的权力很大咯?”
“夜叉王并不是权力很大,而是能力很大!”,叶双一字一句的说:“责任更大!”
一声惊雷下来,让范希源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有种想要为此奉献的冲动。可一想到自己基本手无缚鸡之力,心里就有一万只羊驼在奔跑。
“范先生,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白发老头目光闪烁的看着范希源。
“怎么做?革命啊!”范希源想都没想,张口就来。
“革命?”众人一阵骚乱,并不能理解范希源所说的革命是什么意思。
“范先生,何为革命啊?具体要做些什么呢?“白发老头吞了口水,眼巴巴的望着范希源。
范希源咬着牙说:“就是造反,魔王既然叫我们反叛者,那我们就拿起武器反抗,他既然一手遮天,我们就造他的反!”
“范先生的意思是说,他可以破掉冥世的结界,重返生死轮回道,进入轮回的轨道”,叶双在旁边补充。
“好好好,这个太好了!”白发老头和众人纷纷欣喜异常。
范希源看着叶双,这个女人满目的期待,胸膛挺得比谁都高。他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就必须是他们口中的范先生,也将扮演夜叉王的角色,担负起一个镇守三界的责任。可他也非常清楚,角色可以扮演,可扮演角色能力他半分都没有。就好像拍戏,他可以坐在导监的后面指挥各个工种,对演员的表演进行挑剔,可要让他站在镜头面前表演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他望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刚才还热血沸腾的心情又变得忧心忡忡。
叶双见状拍了拍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各位,范先生今天已经很辛苦了,需要休息一下,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稍微晚些时候再来和大家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范希源感激的望了望叶双。
白发老头带头向范希源做了一个揖,范希源便跟着叶双去了里面的房间。
范希源跟着叶双进了房间,里面的房间显然是间卧室,依然非常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叶双又走了回来,把卧室门关上并反锁上。
范希源正觉得奇怪,叶双却以飞快的速度锁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推到了墙角,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顶住了他的腰眼。
此刻叶双的阴阳脸显得格外的阴沉可怕,目光里透出的冰冷让范希源体会到了另外一种绝境,“叶双,你要干什么?”
范希源的喉咙里发不出更大的声音,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措手不及。
“说,你到底是谁?”叶双的语气里却坚定无比,仿佛范希源的回答只要让她有丝毫的怀疑,手里的利刃随时可以送进范希源的身体里。
“我,我叫范希源。”范希源被锁的喘不过气来,同时能感觉到叶双的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衣服。
“谁派你来的,是三青还是珍沙?”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有人派我来这里。”
“虽然我不知道叶奇为什么这么信任你,但我不信!”
“你信不信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都不太信。”范希源明白了,叶双把自己弄进来也是来刑讯的,心里一阵苦笑。
“我有法子可以证明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不过要看你的了。”叶双的眼角一挑,嘴角泛起一丝狰狞之意。
范希源心里咯噔一下,腰间有一股冰冷的刺痛迅速像闪电般传了过来,想要大吼一声却被叶双的手死死捂住了嘴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今日我命休以。
屋外。惊雷四起,仿佛世界末日已然来临。
这是个病句,这里是冥世,三界不搭,不生不死,永无轮回,还有比这里更糟的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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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都被划成了七个区域,但实际上只有两大区域,因为除了中心的行政区、和第二、三贵族区,也就是贵族魂灵居住的地方之外,周围的四个区域均是低等魂灵的居住的区域。距离行政区越远的区域,管理就越混乱,魂灵的成分也就越复杂,身份也就最低贱。第七区最为偏远,除了有普通的魂灵之外,还有被镇魂流放的贱灵。之所以被划了区域,仅仅是为了方便管理而已。
三青在第七区的检查站停了下来,放下车窗,将证件递了出去。
安检员看清楚证件以后,迅速敬礼并恭敬的送还了证件,示意同僚们把路障让开,好让长官的车子驶过。
三青面无表情的开车驶过,心情却非常的沉重。外面依然倾盆大雨,他在后视镜里依稀可以看见安检员仍站在原地毕恭毕敬的对他行注目礼。如他所料,对他的处决是秘密进行的,并没有传达到各个部门。从某种程度来讲,这极有可能是王对他的决定,而这个决定或许并没有让王真正下定决心,对他还保有一丝犹豫。
第七区比起行政区简直就是一片废墟,一眼望去全是残破不堪的房子,偶有几个亮着的灯光在夜幕下仅仅是点缀而已。即便是下着瓢泼的大雨,路边依然有大量露宿的贱灵,形态各异,他们已然没有了对转世的希望,任凭雨水的冲刷,有的甚至裸露着自己的身体,让已经腐败拱蛆生苍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基本的羞耻已经荡然无存。
没有了希望的动力,原本就已经是行尸走肉。
警察署的暗探已经不能叫暗探,他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毫不避讳的站在一些重要的路口,必要的雨具都不带,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就等一声令下,往指定的地点进发。
三青的眼眶突然有抽筋般的疼痛感,这种感觉糟透了。
他放慢了车速,他也不得不放慢车速,因为他尚不清楚抓捕范希源的指挥部在哪里。又往前开了几个路口,这时,前面有一束蓝色的灯光闪了三次,他停下了车,知道距离指挥部已经比较接近了。
有两个警察举着雨具跑了过来,替他开了门,接了他向前面的一栋破楼走去。
果然在破楼的深处,灯火通明。里面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指挥所,作战桌的两侧站了十几个警察,前面的白板上画有明确的地形图,标红点的地方应该就是范希源的所在。
“三青科长!”一个胖乎乎的络腮胡子警察喊了一声,两侧的警察齐刷刷立正敬礼。
三青点了点头,看着络腮胡子没有说话。
络腮胡子心领神会:“报告三青科长,包括重案科在内,一共五个大队,以及外围警察共计120人均已准备就绪,就等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开始展开抓捕。”
三青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白板上面的布控图,想了想,指着上面的红点,“这栋小两层楼,前后门都有安排人手吗?”
络腮胡子:“有,而且在小二层的四周的五栋楼顶都安排了监控小组,无论范希源从任何方向出逃,我们都可以随时获知信息。”
三青点了点头:“抓捕小组呢?”
络腮胡子:“抓捕小组以重案科的人牵头,拆分进了四支行动队,一队从正门突入,二队负责从后门突击,三队和四队负责前后两个门的策应,对二楼跳窗的人员进行抓捕,以及屋内的支援;另外,在外围我还安排了一个机动小队,应对突发状况,随时对出逃人员进行追捕。”
三青对络腮胡子的抓捕行动感到满意,点了点头。
络腮胡子抬手看了看表,“五分钟以后,按照既定部署,对隐藏在第七区的范希源及其同党进行抓捕,如遇拘捕反抗、阻扰和遁逃者一律格杀,清楚了没有?”
“清楚了!”众警察齐声回应。
络腮胡子:“解散,各自准备去吧!”
三青望着迅速散去的警察若有所思。络腮胡子见状,一脸讨好的凑过来:“三青科长,您看我这样安排还算满意?”
三青认真的看了一眼,很快回敬了一个笑容:“你知道我要来?”
络腮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别逗了,三青科长瞧您这话说的,但凡重案要案哪能少了您啊,再说范希源这人是从您手里跑的,您要不来,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去啊!”
三青看着络腮胡子人畜无害的笑容,自己也笑了,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笑的表情有了杀气。
络腮胡子笑的很真诚:“三青科长,您啊也别放在心上。这人难免会犯错,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再说了,您也不是什么圣人,丢个把人也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青已经笑不出来了。
络腮胡子似乎没有看见,欲言又止的样子:“只不过……”
三青没有说话。
络腮胡子突然目光变的凌厉:“只不过这次你丢了不该丢的人,居然还要我来给你擦屁股,就算你是王再忠诚的狗,恐怕也难逃厄运了吧?”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三青面色已经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