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伴随的闪电撕裂了夜空,也撕裂了心肺。
鹿都迎来了最大的暴雨清洗,没有人可以躲的掉。
三青也躲不掉,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也是一个避无可避的巨大危机。
同事的伏击,王的命令?
如果真的是王的命令,这将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结果!
难道是叛军渗透到了警察局?
这不大可能,整个警察局基本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不可能会出现这种纰漏!
难道真的是王?
不,不能这么想,这是对王的亵渎!
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可如果是王,那么留给他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他了解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王。对于失职就是背叛,才抓捕到的范希源就这么被人轻易地从警局带走这是耻辱。震怒之下,王会痛下杀手也就不例外!
连我也不能例外?
三青不自觉的握紧了方向盘。
他必须弄要弄清楚真相,也许只有抓到那个神秘的范先生才能知道真相。范希源对鹿都的危害毋庸置疑,只是能让王如此紧张却有点匪夷所思了。
头又开始疼了,他皱了皱眉头,这种疼痛让他觉得不太正常。从他开始接触范希源,这种头疼就出现了,毫无征兆。这个被通缉的叛军首领,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当他想要仔细探究的时候,却被一种突如其来的罪恶感所排斥,让他觉得恶心。
他没答案,他想要知道答案。这个答案只能自己去找。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范希源能告诉自己了。
驾车一路疾驶,从住地到突击行动的地点有半个小时的车程,距离行动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范希源静静的看着叶双,等着她的答案。
“我们对珍沙的了解几乎为零,只知道她是魔王最为器重的心腹,如果说三青负责外勤,那么她就是掌管内勤的负责人,几乎很少看到她抛头露面。”
范希源没有作声,外面雨已经倾盆而下。简陋的屋子里开始四处漏雨,没有人躲,任凭水滴在身上。
绝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环顾屋子里的人们,在他们的眼睛里能够读到的只有希望,只有我这个范先生才能挽救他们正在奔溃的世界。
他已经确信,在这个冥世的世界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而且样貌相同的人,同样也有一个长相与方雨帆一样的三青。
只是这个三青与他所认识的方雨帆却有着天壤之别。虽然同是警察的身份,但是行事手段却凌厉残忍。他忽然想起了辩证法,不自觉的笑了。
所有人对他的突如其来的笑感到不解。
范希源欠意的摇了摇头,这对他来说是个冷笑话。中学时代学的辩证法还真是放之四海皆通啊,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面性,在一定条件下相互依存,一方的存在以另一方的存在为前提,同理,人皆有善恶的两面性,没有恶哪里来的善呢?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范希源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范先生,您想到了什么?”众人对眼前这个范先生的情绪转变太快,有点吃不准。
范希源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笑容。
已经没有如果了。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来看,这里必然是他们所说的冥世,不管信与不信,也由不得自己不信了。从辩证法的角度来讲,假设方雨帆和三青是同一个人,这人世间的方雨帆是善良的,而冥世里的三青就是方雨帆的恶。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你们跟我说说,我是个……我离开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范希源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应答。
“您是一个伟大的人!”
叶双说这句话的时候毫不迟疑,胸膛高高挺起。
“对,您是一个非常有胸怀的慈悲之人,只有您把我们当成人来看。”白发老头也跟着附和。
范希源又陷入了自我怀疑。照着么来分析的话,人世间的范希源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不对啊,我可是镇守三界的夜叉鸦大人,怎么可能有恶的一面呢?
范希源笑了笑,是不是从现在起,我就要老老实实的站夜叉鸦的岗位了?
“夜叉王呢?”
“夜叉王?什么夜叉王?”白发老头不太理解范希源的意思。叶双的眉头却舒展开了。
“镇守魔道、生死轮回道和人世道的夜叉王?你们不知道吗?”范希源有些糊涂了。
“夜叉王,没听说过啊?闻所未闻。”白发老头与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议论纷纷。
范希源有些奔溃,难道是地铁站里的鬼混忽悠我的?骗我说我是镇守三界的夜叉王?看来鬼话还真是不能信。
“范先生,我知道夜叉王!”叶双一说话,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范希源向叶双望去,叶双有些局促。
“你说?”
叶双像是尽量在克制自己兴奋的情绪说:“在我哥的诗集里,夜叉王是镇守三界的绝对统御者,对魔道来说是镇,镇的是入侵破坏;对人世道来说是守,守的是误入与平安;对生死轮回道来说是护,护的是魂灵的生死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