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晋沉默了。
司云说的,是事实,查苏家一事差不多一个月了,除了几个明国的刺客,他真的是一无所获。
“王爷,你若是真的为了她好,就当做她已经死了吧。”
司云冷淡的收回剑,低声道:“否则,你就是再让她再死一次。”
司云抱着剑离开了,陆子晋沉默了会,而后开口道:“宋义。”
不论如何,林湾的事,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为什么苏幕遮没有死?
为什么她又成了林湾。
“属下在。”宋义抱拳。
陆子晋回神,想起了正事,他脸上又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样子。
“去镇府司提人,不管用什么办法,一日之内,问出主谋。”
镇府司是独立朝廷之外的,直接统领人只有陆子晋一个,也只有陆子晋能调动镇府司。
眼下陆子晋说把人带去镇府司,很明显是不想让皇帝插手了。
黑衣人脸上凝了凝,道:“是。”
“另外,让人查查林湾。”
“王爷,还要查林湾吗”宋义有些不懂陆子晋的吩咐。
说查的是陆子晋,如今说不查的,也是陆子晋。
可这件事……
镇府司在京城中也是凶名远扬的,无论哪个朝廷命臣,听到镇府司都会色变。
在朝中,镇府司是收集情报和辛秘的地方,在战场,镇府司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能让镇府司查的,都是达官贵族,甚至包括皇族,陆子晋没有探听什么隐私的习惯,今天这个样子,还是第一次。
陆子晋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宋义。
宋义感觉自己夜行服的后背都快湿完了,他打了个颤,立刻回到:“属下逾越,请王爷责罚。”
“查清楚了在来领罚。”陆子晋语气淡淡,如石子投进大海,不见一丝波澜。
“是。”
一品居,打开的窗户又被轻声合上。
周五抱拳道:“爷,人被抓了。”
宁忆煊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继而漫不经心的问道:“死了吗?”
“没有。”
“去镇府司解决了吧,免得夜长梦多。”宁忆煊凝了凝眉,忽然又问道:“林湾近日在做什么?”
周三身子颤了颤,老实的回答。
“林湾去了一趟菩提寺,后面急匆匆回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宁忆煊挑眉,似乎终于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他笑道:“连你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周三是他身边得力的下属,最擅长的便是追踪一事。
如果周三都把人跟丢了,只能说明,那个林湾,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是。”周三低头,脸上有些赫色:“林湾身后有人,不动声色的帮她掩藏痕迹,而在相府……也有人,根本近不了身。”
“呵呵,有趣。”宁忆煊放下茶杯,起身负手道:“本宫记得,相府三公子病了?”
“爷,林三公子感染风寒,今天早上还让济世堂的顾大夫去了。”
对于林湾的事,周三查不到,可是对于林启,那是绰绰有余,是以,他回答起来,底气十足。
“顾锦都去了。”宁忆煊摸着自己的折扇,笑道:“看来林三公子病的真的很重,吩咐下去,把皇上赏赐的人参送去相府,再递一份帖子,本宫亲自拜访林三公子。”
“爷……这……”周三有些犹豫。
那人参可是供奉上来的,陆骁喜爱的不行,赐给了宁忆煊,是为表示拉拢之意。
可现在宁忆煊转手就送出去,那不是直接打了陆骁的脸?
“送去。”宁忆煊知道周三在想什么,可是,他并没有解释。
那个叫林湾的人,可比陆骁有意思多了。
一个能得陆子晋两次相救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
只是不知道,相府那个龙潭虎穴,林湾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相府
昨夜闹出的动静不大,府中侍卫也没有惊动人,加之林启病了,是以,侍卫连竹院去都不曾去,只在梨苑外面转了一圈。
林丰早上起来熬药的时候,就看见院子外面放了一把伞。
他心里疑惑,把伞收了起来,才想起这是前几日大雨,林启从北文堂里带回来的伞。
伞下还有纸,只是露水太重,湿了许多。
林丰没去过学堂,只在林启身边看过,认不出这几个字,便拿进去给了林启。
“残雨如人语,无声复有声。”
林启握着那一张湿透了的纸,心中百味顿起。
“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林丰看不懂,急忙问道。
“没什么。”林启若有所思的折起纸,放在了枕头下面,问道:“顾公子今日来过吗?”
“不曾。”林丰摇头。
“那就好。”林启点了点头,济世堂每日事情颇多,林启并不想这么麻烦顾锦。
他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过来。
林启皱眉,林丰道:“想来是四小姐来了。”
因为林金莲,林湘都被禁足,昨日只有林琅林湾来过,林丰想了想,今日林金莲应该也被放出来了。
是以这才猜测来人是林金莲。
不过,林启抬头,面前少女身姿盈盈一握,一身白衫曼妙多姿,脸上是盈盈和气的笑容。
是林湾。
“三哥哥。”
林湾仿佛没有看见林启失望的眼神,上前几步,道:“你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不是林金莲,林启拢了拢眉头,眼底雾气多了些,谢道:“已经好多了,谢七妹妹挂心。”
“七小姐,这边坐。”林丰把林湾引到红木椅上,又沏了一壶茶,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