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发展很快。
可以说大部分复制闻人升的做法,发展慢才奇怪。
而且他家有钱,可以迅速招募一只割据武装。
再利用闻人升的练兵之法,加上曹操自己对兵法本就喜好,还刚刚立下过军功,很快就学会了。
仅仅三月后,一只8000人的山地武装就成型了。
靠着这只武装,曹操开始利用刺史的权威,来扫荡群匪。
而在这时,刘焉的上表也得到了汉帝刘宏的批准,改刺史为州牧,命令州牧扫荡境内贼寇。
因为贼寇可不止黄巾一处,而是处处。
“是时,汉阳叛人,众十余万,攻陈仓,三辅震动”,直接威胁到核心统治了。
不过,刘宏可不傻,并不是一口气全改了。
而是先是益州、幽州、豫州。
并且曹操的刺史没了,还是改成刘焉做州牧。
这怎么能行?
曹操求老爹使出金钱大法,买一个州牧。
然而这一回汉帝不卖。
看吧,刘宏不傻,他当然知道州牧权力太大,容易割据,所以要选自己信任的人
可惜信息差让他不知道刘焉就有造反之心,不过刘焉死得也早。
其实刘宏死得同样早。
刘宏死时才三十来岁,他恐怕觉得自己还能活到60来岁,还有30年时间慢慢安定天下。
然而事实就是他早早就死了。
穷奢极欲,就容易败坏身体。
其实他就是能长寿,也改变不了王朝周期。
毕竟他再能折腾,又如何改变土地兼并的局面?
必然要杀戮一番,再出新王。
正如闻人升所说,他已经因为享乐太久,皇帝大权在握,失去了奋进的决心,细致的耐心了……
曹操一看不卖,那就撕破脸呗。
反正汉中是他家的人。
他派了一个名叫夏侯然的家伙,去蛊惑当地作乱。
而汉军因为地形险要,耗费巨大竟然平息不了。
由此可见汉室的确是没钱了,也难怪刘宏要饮鸩止渴,卖官鬻爵。
反正正常上去的官,大部分也T,不如提前收割他们T的钱。
这大概就是刘宏聪明的想法了。
于是曹操继续以刺史之名行州牧之实。
继续学习闻人升的那一套,精修内政,发展农工商杂四学。
只是曹操还是大兴儒术,这有助于维持他的统治。
然而很快崔成就明白了为什么闻人升要说人人平等了。
因为儒术一兴,儒生们纷纷贬低工商之人。
“务工经商者,往往拉帮结伙,无视礼仪,动辄作乱,应该压制。”
“矿工啸聚一地,名为做工,实则为寇。”
“商者贱民也,不事生产,低买高卖,搅乱人心,该重重课之。”
崔成从闻人升那里学过一个月,他自然知道商人的重要性。
可以说闻人升花费很大篇幅告诉大家,商人才有可能真正解决治乱循环的事。
为什么了?
因为商人能沟通有无。
这是他的特点。
那穷人有什么?
有劳动力。
富人有什么,有粮食。
如何让穷人得到富人的粮食,靠强制分配?
强制必然会带来反抗,一旦有反抗,这东西就运行不流畅,终究会效率低下。
那该怎么办?
通过商人的手段,商人通过制造和购买各种新奇之物,交换来富人手中的粮食,让穷人能够出卖劳动力给富人,进而也获取到粮食。
这也就是所谓的资|本。
当然商人没有怜悯,资|本也没有。
一旦发现劳动力太多太滥,竞争激烈,为了降低成本,他们可以做出让六岁孩子去工场干活的事。
孩子索要的报酬只有大人的二十分之一。
而重复的工作,却有三分之一的效率。
所以还要有制约。
总之得适度处理。
所以崔成告诉主公,不可重农抑商。
只是这一回,曹操没听他的。
很快就开始压制商人。
因为曹操发现了这些商人有个很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
因为这些商人天然地以吕不韦为目标。
有了钱并不满足,还要沾上吏员。
他当然明白为什么?
商人才知道什么样的生意利益最大,也最好赚,还不怕亏本。
那就是投资皇帝。
一个是吕不韦,一个是糜竺,还有范蠡。
都是商人成功的典型。
这些人,如果壮大起来,肯定会威胁到曹操家族的统治。
曹操需要商人,又需要压制他们。
让他们乖乖地充当军需的供应者,而不是国事的决定人。
而且还有一大问题。
商人可比农民难以管理。
崔成继续沿用儒家那套选官之法,上下尊卑,等级森严,弊端很快就展现出来。
商人在蜀地经营困难,经常遭受到吏员的盘剥和欺凌。
他们同时也勾结更大的吏员。
四处投资各种吏员,让他们为自己牟利。
总之在曹操看来,商人有好的一面,更有坏的一面。
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太不好操纵和管理。
曹操还是决定抑制他们。
好降低越来越多的管理成本。
崔成看到这里后,顿时觉得不对劲,于是劝谏道:
“商人谋取暴利,而且还经常蛊惑人心,的确可恶。然而他们能调剂四时不足,而且更加上进。太行山人说过,商人是世界上最有动力的团体,最有积极性和主动性的团体,也是最有破坏力和邪恶的团体,利用好他们才能真正解决治乱之因。”
“哦,我看他们除去高卖低买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曹操有点傲慢地说着。
曹操就这毛病,一有大成就就傲慢了。
其实三国主君都有这毛病,刘备、孙策,孙权,都一样。
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谨慎的就是司马懿和诸葛亮。
他们就没有因为傲慢吃大亏。
曹操现在年纪轻轻就拥有一个大州,而且是蜀地是很富裕的,因为没有大乱过。
他能不骄傲吗?
而且他不知道,这可比历史上的他起家好多了。
历史上的曹操,在兖|州起家,那里可是四战之地,可以说曹操靠着自己能力,兼容并包,唯才是举,硬生生将草肚皮变成金边。
不过好处就是位于中原,交通便利,人才富集起来容易。
而现在的蜀地,经营容易,防守容易,财货也多,就是容易让人不思进取。
现在曹操就开始考虑百年之后的基业传承。
所以本能地就想压制商人。
这是任何一个大一统君主都想干的事。
崔成很明白这一点,于是说道:“他们除此之外,能将富人们多余的粮食给想办法收购出来,然后给富人们带来各种新奇之物,必须之物,比如他们组织人手去深山采冰,借此可以让无数穷人有口饭吃。这些穷人就不会造反了。”
“而富人们大热天的也能享受到秋日之凉爽,两全其美。”
“若是没有商人在其中协调经营,那富人们的粮食只会烂在粮仓里,而穷人们则没有工作,而去做贼寇,做乱,进而将朝廷拖入崩溃。”
崔成说完之后,曹操恍然,赶忙拜道:“幸好先生振聋发聩,才让操得以悬崖勒马,亡羊补牢。”
“主公善于纳谏,古齐宣王所不及也。”崔成很高兴。
随后曹操下令,商人一视同仁,一样可以做官。
但需要遵纪守法,不得虐待劳工。
当然曹操这是规定别人的,他自己造自己的坟墓,就没少虐待劳工。
总之操大人是天生的双标。
前期还说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
问题是这诗词刚刚做了没多少年,自己就对徐州大加屠戮,屠城。
你说你报复,可是报复罪魁祸首九族也就得了,你报复那些徐州无辜百姓干啥?
而且徐州好歹还有个因子,去了其他地方也是一样屠城。
三国本来人就少了,你还屠,曹操对五胡乱华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统一的北方,汉人势力衰退太多,人口衰减太多,导致胡人可以造反了,可以压制汉人。
不得不说与曹操的屠城之策有关。
接着又是四书五经的事。
崔成也想开办学堂,用来培训工匠杂学,这些才是强盛之道。
光靠教授四书五经,那是太平时让人守规矩的。
就连野蛮人都知道屠城里,要将铁匠和木匠、皮匠等工匠留下来。
可是等到明清后来的屠城,连这些工匠都活不下去了。
这是为什么?
儒士们一日一日的打压,让道远远凌驾于术,脱离了根本和实际,沦为玄学和名教,而不是能够真正与世变化的真知。
导致那些人以为工匠也没啥,杀了就杀了。
崔成此时当然不能那样想,想要打败太行山人,必须要支持工匠。
这样才能造出更加锋利的兵器和坚固的铠甲。
可是如果不给工匠相应地位的话,他们制造的东西都是粗制滥造,或者是匆匆造就。
曹操果然残暴,直接下令在兵器上铭文制造者的身份,谁制造了劣质兵器铠甲,出现三次就砍头。
只是这种不分缘由的砍头,显然让工匠们无法忍受。
因为现在不是后世,没有标准测量工具,有时候精良,有时候对不上,是正常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工匠们没有了积极性。
为了追求稳定的质量,大家都造最简单最常用最拿手的兵器。
至于,创新?
发明,改造?
那是什么?
找死啊。
干活的人才知道,创新就意味着BUG,事多。
这些工匠们也不想事多,一旦有事,就是死。
有人议论道:“这还不如以前了,这曹刺史就是天高三尺啊。”
“哼,他要的是名和钱。”
“我们工匠日子太苦了,我听说北面有一个太行,乃是世外桃源,不如逃去。”
“同去,同去。”
曹操统治下,百姓生活贫苦;远远不如在刘备治理下。
然而曹操就是打败了刘备。
可见民心是相对的,应该说民心是能减少征收中的障碍,降低成本。
如果能用其他方式弥补这一点,没有民心也不怕什么。
前提是你要有足够坚强的武力做基本盘,压服众多人主动中立。
曹操有武力,工匠们反抗不得。
又不想因为劣质品就被杀。
这就造成了逃亡的工匠越来越多。
而且很多人都居然往太行山不远千里,跋涉逃到太行山去。
这些话都是商人说的。
他们说太行山那边才是真正的经商之地,人人平等,买卖和气,大家都不生气,都有活干,都明饭吃,真是世外桃源啊。
附近更加没有什么匪徒,都被清扫干净了。
简直让人不可置信。
曹操听到密保后,默默在想:
看来自己将来的对手就是那个太行山人。
该怎么搞他呢?
不能让对方随心所欲地发展。
虽然对方位于山区,天然就不擅长发展经济。
轮到经济,还是蜀地更加潜力。
有粮草,有物资,有兵丁,这可比贫瘠的太行山好多了。
最后曹操选择堵的方法,再有逃跑者连坐。
一时间工匠们不敢再跑。
而崔成则和曹操又商量该如何对付那个太行山人
“主公,可以宣扬他学说的本质,就是造反,让他曝光于天下,然后聚集天下人之力去攻击。”崔成狠狠道。
前些日子他接到家书,说太行山的人已经出山了。
而且在平原上建造独特的军堡。
闻人升做的这些事,说过的那些话,足以让天下世家的人都与他为敌。
只是崔成没想到一点,林天成这时并不急于扩张。
因为他知道扩张的步子太大,最后反而不利于这个文化发展。
一个统一的大帝国,缺少这个经济文化的充分滋养,越是发达,衰退起来也越快。
而闻人升则是要将整个太行山打造成一个非常核心的地方。
永备工事。
以这个时代士兵的进攻水平,根本不足以打垮。
现在又没有空军,没有空投兵根本就是打不过太行山。
行动起来太迟缓了。
要考虑各种问题,在山地行军,就是一场死亡行军啊。
随后崔成发动了南北士子的一场论战。
“他们大逆不道,竟然敢反对孔圣人的话,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孔融却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正统吗,这能能让社会稳定吗?”
“虽然我是孔圣人的后代,但这位太行山人说的对,父亲和儿子要平等,父亲也不能靠着父亲的拳头来打服孩子。”
“父母对子女都没有啥恩情,都是虚假的,凑合过日子的。所谓礼教,都是如此滑天下之大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