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头终于不再落下,菟夭夭等人也完美收工。
山上马匪也傻眼了,这尼玛一个人都没伤到,就算伤到了都是底下这群人踹过去砸人脸的。
合着他们忙活半天就是在下方山路上堆砌了一堆障碍物?
菟夭夭拍了拍手,回头一看,好家伙,石头全部在后方堆着,成功堆起了小山堆,只隐约看着段绪的马车顶。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石头都往后面踹了,一颗都没有往前方或者左右......这下想说不是故意的都不行了。
好可惜,看不到段绪的脸色了。
菟夭夭有些遗憾。
“喂,永贞公子啊,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菟夭夭将手在唇边围成喇叭的形状呼唤道。
“当然,诸位的身手真是让我大受震撼啊。”后方,传来段绪牙根都差点咬碎了的声音。
嘿嘿,看来还没气晕呢。
菟夭夭摇摇头。
“很抱歉啊,方才晕头转向的,实在搞不清方向,你没伤着吧?用不用我们帮忙搬石头?”
花离等人听到菟夭夭的话,集体一抽。
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果然,段绪的声音听起来更气了。
“不用。”
“哦,那我们歇着等你吧。”菟夭夭嗯嗯一声。
众人仿佛听到了段绪将暖炉砸在了地上的声音。
“好,你们歇着吧。”
花离等人咽了咽口水,小主人现在怎么这么会气人?
学着点!
他们当然没歇着,趁着段绪的人搬石头的空隙,一群人去找那群马匪算账了。
等到段绪的人好不容易将石头搬开,一行人灰头土脸地过来,哪里还看到菟夭夭等人的踪迹?
“可恶,竟然先跑了。”
中年人此时脸上都是灰尘。
他没想到,他堂堂皇宫的死侍统领,今儿竟然沦落到成为搬石头的苦工!
太他么气人了。
“那就......”段绪愤怒之色爬上脸颊,还未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菟夭夭打断了。
“咦,你们这么快啊?”
段绪脸色立马由阴转晴:“是啊,还在想你们怎么先走了。”
他回头一看,又被吓了一跳。
菟夭夭手里拎着个人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呐,马匪头头的脑袋,我想着这货竟然算计我们,肯定不能留,将他头给你割下来撒气。”菟夭夭将脑袋递给段绪。
可以啊,这样都还能挂着笑脸,看来皇宫里的教育确实还不错,菟夭夭心里不禁感叹。
段绪心里一阵恶寒,那马匪的脑袋上,两只眼睛还圆睁着,仿佛正在瞪着他。
但是恶心的同时,心里又隐隐有点感动......
这小子竟然将马匪的头给他割下来出气诶,是在为刚才的行为赶到抱歉吗?
那他云国的二公子自然应该大度的原谅这家伙啦。
段绪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也.....也不用这么血腥,人已经死了,就这样吧,咱们走吧,哦,擦擦手,你手上都是血。”
看这贴心的,还递上了自己皇家专用的小手帕。
这就......这就被收买了?
中年男人傻眼了,花离等人也傻眼了。
能不能有点自己的原则?能不能坚定一下内心的想法?
尤其是中年男人,真想摇着段绪的肩膀将他晃醒:主子啊,你可长点心吧,人家这是在嘲讽你呢......
但是看着段绪此刻真心实意的笑容,他只能内心咆哮,造了个大孽啊!
默默别开了脑袋。
菟夭夭鼻子一皱,不客气地接过了段绪的小手帕:“多谢永贞公子。”
“不客气,咱们赶路吧。”段绪将方才的愤怒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看菟夭夭越看越顺眼。
花离等人看着菟夭夭的眼神,此刻是也越发崇拜了......
高,实在是高啊,就这样都能收获一个迷弟,还是一个身份不得了的迷弟。
一行人其乐融融地赶路,唯独中年男人带着他的一干手下内心泪流满面,主子啊,您都忘了,方才是我们哼哧哼哧在给你搬石头吗?
终究是错付了啊。
终于,靠着段绪的入境令牌,一行人入了南国。
而此刻,在一处暗无天日的阴暗地牢里,寒冷刺骨的水浸泡到了腰间,底下悉悉索索似乎还有什么游动的生物。
两条食指大小的黑色铁链将男子的手臂紧紧锁着,手腕都被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身上是大大小小的鞭伤,唯独脸上不见半分伤痕,甚至连头发都没有被人拨乱一分。
那张脸,苍白得毫无血色,狭长的剑眉之下,是一双阴鸷妖冶的眸子,此刻微微半眯着,叫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高挺的鼻梁之下,是紧紧抿起的薄唇,唇角已经泛白,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是水牢的门被打开。
一双勾着金丝的靴子出现在面前的地板上,来人容颜俊美,眼里却都是透着血腥的残忍,看着那人的惨状,他唇角勾起快意的笑容。
上前,蹲在那人面前。
“二公子在此住得可还习惯?”他抬起水牢里的人的头,眉宇之间都是嘲弄。
段穆睁开狭长双眸,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却并未说话。
而那个眼神,却将来人更加激怒了。
“呵,又是这个眼神。段穆啊段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国二公子吗?你现在只是一个卑贱的质子,在这里,没有人对你虚与委蛇,你若是对我摇尾乞怜,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
齐陵川捏着段穆的下巴,将他苍白的肤色捏出一道通红的印子。
段穆这一次看都没看他一眼,半垂下眸子,仿佛压根没有在听齐陵川的话。
齐陵川狠狠一把放开段穆的下巴,拳头捏出咯吱咯吱响的声音。
“忘了你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齐陵川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伸手将身后的托盘上一个碗端起。
里面,是鲜红的血肉。
那肉透着不正常的红。
“吃吧,尝尝你云国宫女的肉,为了主子,他们理应争先恐后地献上自己的血肉才对啊。”
齐陵川说道。
那碗里的肉,是切切实实的人肉。
然而,段穆依旧眼角都没抬一下。
齐陵川眸子一眯,抓起一片肉,满手鲜血,另一只手捏住了段穆的下巴,就要往段穆的嘴里送去......